第八百三十二章.朝聞道，夕可死！
“掌門……現在……該怎麽辦！？”長老蕭雲鶴看著旁邊的掌門封雪河問道。
這個時候，不僅僅隻是昊天宗，連其他各大宗門，與逍遙老祖等人，也紛紛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不知幾位前輩，有何見解？”即便是昊天宗的掌門，也不得不對逍遙老祖等這些先輩報以恭敬的態度，封雪河微微躬身問道。
所有人都麵色凝重。
“這可不是一件小事。”所有人相視一眼，臉上露出一抹前所未有的凝重。
逍遙老祖看著昊天宗眾人道：“你們且再詳細將當時之事敘述一遍。”
很快，幾人便將守山長老封嚴在祖師祠堂的遭遇，一五一十地敘述了一遍。
那名昊天宗黑衣長老獨孤梟憤憤道：“這些仙人牌位我們昊天宗世代供奉，數千年香火之情，這數千年以來，我宗多次將傾，還要時刻提防西大陸那些神殿的進犯，未受過半點庇佑也就罷了，我們這麽多年，宗內的長老、掌教生的生死的死，好歹也挺過來了。當他們不存在便是！”
“但現在……”獨孤梟長老冷笑道，“我們昊天宗剛有所起色，便言語相迫，施以重壓。”
“我呸！他們便是見不得我們好！”
“可現在……”旁邊的白衣長老蕭雲鶴歎道，“還是形勢不如人啊……與那些存在相爭，無異於以卵擊石，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逍遙老祖、獨孤一等幾人，也互視一眼，雙眼微眯。
……
而這個時候，九華城店、半邊城店等各家店中。
各修士與武者，顯然也收到了同樣的訊息。
三聖宗之一的太曦宗掌門，有些頹喪地坐在太曦宗那座宏偉的大殿中。
“多少年了……”這名一襲紫衣的老道士，悵然望著殿外暗沉的天空，仿佛在醞釀著一場曠世的災劫，甚至讓人不由自主地懷疑，會不會真的……仙神一怒，便讓這供他們容身的世間，整個傾覆。
“老夫曾經做夢都想著能一睹仙顏，今日終於見著了……但卻……”他的臉上，是一抹從未有過的惆悵與迷茫。
即便是這樣一位名門大宗的掌門，此刻也呆若木雞地，坐在沙發上，心中有些發冷。
“與他們擺脫幹係，忘卻以往的一切，還可留得一條生路。”
極為輕描淡寫的一句話。
忘記一些事情，不過隻是回到過往。
“掌門……”旁邊的大弟子淩宛音想開口，一時間卻不知該說什麽好。
是的，在店裏……他們及不上那些真正有資曆的老顧客，高不成低不就，或許小人物，說的就是他們這種吧……
此刻她覺得自己真個就像一隻螻蟻，那艘載滿了仙神的曠古巨輪，輕輕一碾，她們便要灰飛煙滅。
其他人或許有了店裏的獎勵，還有那麽一絲的底氣。
是的，麵對這樣的存在，也隻有一絲底氣而已。
而他們，則是那一絲底氣都沒有的。
或許心底裏，也不住地冒出聲音說：這一次就退了吧……畢竟那可是真仙啊……與以往那些小魔小怪截然不同，那些存在所站著的地方，是她們以往做夢都想到達的終點啊！
而她們所做的妥協，隻需要忘卻一些本不該有的妄想，過著與多年前一樣的生活，便足夠了。
“以如此小的代價，得以保全，應該沒有人會不知道怎麽選擇吧……”在遙遠的虛空之巔，萬仙海仙雲湧動，天外的霞流，猶如錦緞一般絢爛，先天崖，一座無比宏偉的仙殿高懸於空，媯鄴站在殿中，麵對周圍群仙，款款而談，胸有成竹地道。
但是啊……
偏偏，這是他們最不願遺忘的一段記憶。
“在這裏，見識了以往想都不敢想象的廣闊天地，在這裏，老夫懂得了修士的真意，還有著……很多很多的事情。”
“掌門……”
隻見這名身著紫色道袍的老者，緩緩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宛音啊……”
他的臉色，仿佛又蒼老了幾分，渾濁的雙眼中，卻似乎亮了幾分：“老夫記得，有一句話叫‘朝聞道，夕死可矣’。”
“老夫……記性不大好，你說……是不是有過這麽一段話？”
“是的。”這名太曦宗最為傑出的弟子，躬身答道，“出自蜀山派藏經閣裏的《論語·裏仁》，據說是記錄一位古代聖人言行的書籍。”
他拄著一支黑檀木拐杖，在大弟子淩宛音的攙扶下，走到殿前。
忽然隻聽得一聲雷霆炸響，一道熾白的雷電，在眼前的廣場上炸開，無數修為低微的弟子，都躲在房間中瑟瑟發抖。
“老夫今日覺得自己也像是這樣的……聞道者。”他那有些佝僂的身軀，在天空張牙舞爪的雷霆之下，指著天空開口道，“那麽是不是也能為之而死呢？”
轟隆隆！
風怒號，雷霆狂舞，將這名屹立天地間的修士輪廓印得清晰，便仿佛將一名一生求道的修士壯誌之魂，刻印長空。
……
九華城店。
“劃清界限麽……？”幾名在九華城店，無為道盟的老修士，也不由自主地望向店外。
此時此刻，修為低些的修士與武者，壓根不敢出門，但店內，依舊有著不低的人氣。
縱……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說的就是這樣的人吧。
“仙又如何！？劫又如何？！”納蘭洪武冷聲道。
“他們敢降下神罰，便以為我們，不敢妄動麽！”半邊城店，妖女凝碧，亦展露出她從未在店中展露過，煞氣逼人的一麵，便如一尊上古大妖，露出她森然的獠牙。
“怕什麽！？”元泱城店，孤停雲冷然道。
“敢動我凡間寸土。”天淵海邊，兩道黑影，亦露出他們森然的目光，“便叫汝百倍償還！”
三分校場，老劍聖挺直了一位劍者的脊梁，連天地、宿命也不可磨滅的劍意下，才有了那無比驚豔的一劍。
瓊華墜落，唯有那“我命由我不由天”的少年，才有一箭射落瓊華的奇跡。
……
回憶縱已逝，他們從逝去的過往中，抬起了頭顱，挺直了脊梁。這片天地見證了他們的成長，那不僅僅隻是實力的成長，同時還有修士與武者們應有的，為自己的信念與所求之道，奮起而戰的膽識與氣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