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八方旅人_17 不速之客就這麽來了，悄無聲息
作為一個魔法師兼煉金術士，麥吉長袍內的一大串銘牌無疑是最好的通關文牒。
表明身份後，這群維京人將長船束在冷冷清清的碼頭，闊步朝領主宅邸進發，得到消息的城防隊長早已經在門口等待他們，替他們打開院門，站在裏邊的是莫羅斯管家，他為他們開啟第二道門。
進入暖和的大廳中，他們見到了白鯨港總督，懦夫喀戎。
“各位遠道而來的朋友，歡迎來到白鯨港。”
喀戎沒有在意他們的鞋底在木地板上踩出的痕跡，滿麵笑容地站起身，和麥吉握了握手，“聽說，你們帶來了伯雷格斯家族的好意？”
“是山鷹布蘭登的好意。”麥吉糾正道，“作為斯瓦爾島的新厄爾，布蘭登先生希望可以與白鯨港達成一些互利協議。”
“斯瓦爾島的新厄爾。”喀戎雙手交疊在腹部，似笑非笑，“那斯瓦爾島的原厄爾呢。”
“你是說奧格爾？”麥吉露出一絲不屑，“他公開違反埃裏克國王的命令，但考慮到他也曾是一名勇士，按照維京法律，已被送往瓦爾哈拉。”
“奧格爾死了，奧爾格鬆家族如何處置？”喀戎見麥吉的臉上露出一絲不耐煩，笑著解釋道，“我是一名商人，和奧爾格鬆家還有契約，所以還請麥吉大師為我說明一下。”
這老東西，他肯定知道斯瓦爾島上發生的事情。
麥吉心中掠過一絲不悅，但考慮到自己的使命，還是耐心解釋道：
“奧格爾的大兒子在抵抗中身亡，二兒子逃離海港口死在海上，三女兒和小女兒已經被送往哈德良。”他從懷中取出一份文件，“埃裏克國王雖然對奧格爾的行為感到憤怒，但他作為親衛有過不少功勞，便隻將其斬首罷了。”
“也就是說。”喀戎已然保持著那副笑容，“斯瓦爾島的法理宣稱依舊在奧爾格鬆家？”
“是的，目前的第一順位繼承人是希格露恩·奧爾格鬆。”麥吉聳聳肩，“按照埃裏克國王的意思，她暫時寄住在哈德良。”
“哦？”
喀戎眯起眼睛。
換句話說，斯瓦爾島雖然歸於布蘭登，但實際上還是在埃裏克國王的手裏。
“但斯瓦爾島厄爾的分封，在去年就已經由諾德·薩丁帶來。”麥吉將文件遞給喀戎，“既然奧爾格鬆家族的首領已經變成希格露恩·奧爾格鬆，那與喀戎總督的契約自然已經失效。”
喀戎點點頭，“是這樣，畢竟我的契約是和奧格爾簽署。”
隨後，他和麥吉聊了聊關於貿易協定的相關情況。
作為一名老道的商人，他看得出來布蘭登王子急著找盟友，提供給
白鯨港的條件也是十分優渥，再加上麥吉並不是什麽商場老手，對於談判一道沒什麽水平，幾番討論下來，一些條款便由喀戎主事並敲定。
自然是雙方互利互惠的條件。
就在談判即將結束，雙方的臉上都掛滿和煦笑容時，莫羅斯管家敲敲門，走了進來。
“總督大人……”他俯下身子，在喀戎的耳邊說了些什麽。
喀戎麵色不變，輕輕點頭，“知道了。”
等老管家出去後，喀戎才搖了搖頭，歎了口氣，“麥吉大師，剛剛有些條目需要更改一下。”
“哦？”麥吉眨了眨眼，“喀戎先生也會記錯事情麽？”
“唉，最近事情頗多。”喀戎苦笑了一聲，“一個大客戶下了很多單子，我都需要從內地調貨，才能補足缺口。”
“大客戶？”麥吉有些好奇，“是蘭索爾家還是諾德人？”
“是……呃。”
喀戎看起來有些猶豫，但似乎是商人的誠實本性占了上風，“是哈拉夫·奧爾格鬆。”
“哈拉夫……哈拉夫？奧爾格鬆？”麥吉猛然站了起來，“奧爾格鬆家那個小子？”
喀戎聳聳肩，“透露客戶的姓名已經是大忌，希望麥吉大師能理解這點，我不能再多說什麽了。”
“那是自然。”麥吉臉色陰沉，“一個小廢物能成什麽事？喀戎總督，我們繼續談談契約的事吧。”
“感謝您的理解。”
……
離開喀戎宅邸後，麥吉陰沉的臉色瞬間好轉過來，仿佛沒有一絲不快。
事實上，奧爾格鬆家那個小崽子活著還是死了，對他來說沒有任何影響，在喀戎麵前如此表現，代表的自然隻是布蘭登的態度。
他必須要表現出足夠的惱怒，才能充分表達二王子的態度——哈拉夫非死不可！
雖然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哈拉夫並不想殺了林餘，甚至考慮要將他帶回斯瓦爾島。考慮到二王子的思慮深遠，麥吉隻打算照做，而不去試圖揣測他的意思。
但喀戎並不知道這一點，或者說他能猜到，但不希望。
作為一名政治家，喀戎並不希望哈拉夫（林餘）和布蘭登兩人能夠將仇怨輕輕放下，和睦無間。
他將林餘的消息故意透露給麥吉，就是想借著維京人的手來壓製他。
麵對滅族之仇，即使布蘭登有別的想法，不需要幹掉林餘，但林餘呢？作為被滅族的那一方，他得有如何的城府和耐性才能心平氣和的坐下來，與布蘭登和解？
若是兩邊不和解，埃裏克國王會站在誰的身後，用腳也能想出來。
希格露恩可還在他的王庭，若是
林餘還活著，那斯瓦爾島的強宣稱到底在誰手裏？
在這種情況下，林餘最理智的選擇，便是帶著極光島投奔北方王國，哈拉爾德陛下想必會非常樂意看到這一點。
這是陽謀。
況且，就算喀戎不直接告訴麥吉，他也很快就能自己了解到情況，不如直接一點。
找到正在酒館閑聊的船員們，麥吉抖了抖袍子，“走吧，去拜訪一下一個年輕的小夥子。”
……
維京人來到港口時，恰好遇到老船長靠岸。
第二批輸送給極光島的物資已經提前堆在碼頭上，由老管家莫裏斯負責統籌，老人身著筆挺的毛呢大衣，銀白色的長發在海風中微微搖晃，幹練而冷靜。
這批物資以家具、棉麻製品和家畜為主，第一次運輸主要將人員送上島嶼，攜帶的家畜較少，主要是生活用品，而這次就會補足家畜的缺口，甚至還帶了三匹北地馬，包括兩匹母馬和一匹精壯的小公馬。
這三匹馬就花了林餘足足十個金幣。
除此之外，這幾天時間鐵匠補齊的一些怪模怪樣的鐵質工具也隨之上船，大多數工具都是按照林餘提供圖紙打造，時間緊張，價格昂貴。
麥吉靜靜看著水手們將貨物一件件搬到船上，來到莫羅斯身邊，問道：
“總管先生，這幾艘船是準備去拜訪哈拉夫麽？”
“是的，麥吉大師。”莫羅斯微微頷首，麵對一名魔法師和煉金術士時，他的禮數非常周全。
“我們也想一起拜訪一下哈拉夫先生。”麥吉說，“可否一同出航？”
莫羅斯掃了眼維京長船兩舷的盾牌和長斧，聳聳肩，“哈拉夫先生不一定會歡迎您。”
麥吉哈哈大笑，“確實，這樣前去誠意確實很糟，要不我就乘坐您的帆船前去，這樣會好一些麽？”
莫羅斯似乎對此早有準備，“歡迎各位登船，已經給各位留好了位置。”
雖然不駕駛龍船，但武器還是會帶。作為一名魔法師，麥吉除了自己的法杖外，寬大的黑袍下是各種煉金藥劑，這就是他的武器，而其餘的維京勇士也都背上盾牌掛上短斧，挨個登上帆船。
對此，莫羅斯毫無異議。
“各位勇士。”他笑著說道，“在拜訪期間，請勿發生任何武力衝突，畢竟，現在你們的身份是白鯨港的客人。”
麥吉點點頭。
“請您放心，莫羅斯總管，我們這次隻是作為布蘭登先生的使者，前去拜訪，至於其餘事情，自然要交給兩邊大人物去商量，不會讓你們難做的。”
他回頭掃了眼正在磨斧子扳手腕的戰士們，覺得這話似乎沒
有太大說服力，便補充道：
“我以魔法師和煉金術士的身份擔保，絕對不會危害到哈拉夫·奧爾格鬆生命。”
莫羅斯笑著點點頭。
……
“麥吉先生，我們真的不對那小子動手？”
船艙內，一名維京人湊到老魔法師麵前，“要我說，要不就別去拜訪，要不就直接上長船，直接給他綁了，送到老大那兒去！”
“喀戎不是傻子。”麥吉無奈的搖搖頭，“能讓你上這艘船，已經是他能做到的底線，或者說他也在試探哈拉夫的底線。若是我們直接從白鯨港駕駛長船去哈拉夫那兒，那我們算是被布蘭登王子派來的，還是喀戎？”
“抓了帶回去，還管誰派的！”維京人滿不在乎，“而且老大不是說了嗎，能抓活的就抓活的，抓不到活的……那帶個頭回去也沒什麽大不了！”
麥吉歎了口氣，揮揮手示意不想再聊這個話題。
他可是親眼看到這艘開完極光島的船上，到底有多少生活物資。
就算他們有十六個人，都是維京勇士，但直接來到對方的領地，直接開打，真的就有必勝的機會麽？
而且，他的那些錢到底是哪兒來的？
麥吉最擔心的，就是哈拉夫已經投奔了一個大領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