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這才是生活
林瀟瀟的笑容有些掛不住了。
祝福？她林瀟瀟需要你齊甜甜的祝福？
“借你吉言。”幹笑一聲，林瀟瀟覺得自己再站在這裏有些多餘，就借口附近有人叫她，踩著高跟鞋離開了這裏。
林瀟瀟的離開，也讓齊甜甜好不容易偽裝起來的笑臉一點一點垮下去，她深呼一口氣，突然覺得好累。
“我去補妝。”
她一步一步走向洗手間，結伴的兩個女人對她投向目光。她低著頭，拉著裙角，快步走進洗手間。
鏡子中映著齊甜甜的臉，睫毛膏有點暈妝，眼影有些飛粉，她盯著自己，滿滿都是頹廢的氣息。
從格子間走出一位女子，她手腳麻利包裏取出口紅，仔細抹在嘴上，挺直腰杆，優雅的快步走了出去。
真是諷刺啊，齊甜甜想。
是啊以為自己平時就是懶於打扮，以為自己模樣長得出眾，以為自己與那些所謂名媛，隻不過是沒化妝和化了妝的區別。
可如今才發現，差的不是妝容，是氣質！是仰在臉上的自信！是可以傲視一切的氣場。那是從小的家教，從小的生活環境營造出來的不一樣的氛圍又發酵出的不一樣的氣味。而她也許永遠跟不上趟。
“農婦想象的慈禧太後的生活，也隻不過是吃一碗餃子倒一碗餃子罷了，哼，多可笑啊。”
齊甜甜愣了數秒之後回過神來，是的，自己不是什麽豪門的千金，不是什麽名媛，齊甜甜就是個普通人家的姑娘，跟那些人比什麽？
她隻是來給別人打工掙錢的，何必要那麽矯情呢？
她迅速掏出紙巾，擦掉暈開的睫毛膏，補好飛掉的眼影，捋一捋垂在肩上的頭發，又對著鏡子照了照，就走了出去。
舞會上，齊甜甜一直掛著禮貌的笑容，這使得她的臉變得僵硬。不過還好是笑著，韓易辰沒有挑什麽刺。
不遠處，李娜，一手擺弄著發尾，一手端著一杯紅酒，皮笑肉不笑的對著瀟瀟說:“我說瀟瀟，你不行嘛！就你這樣還想當我嫂子，還什麽綿裏藏針？你的針呢？全被她齊甜甜活生生掰折了吧！”
林瀟瀟輕輕從喉嚨裏哼了一聲:“李娜，你說話能不能不陰陽怪氣的！是這個蠢貨根本聽不出來我在挖苦她？還是她真的根本不在乎？城府可真深呐！”
齊甜甜寸步不離韓易辰，男士邀請跳舞也堅決拒絕，不給任何女人任何與韓易辰單獨說話的機會。就連韓易辰也不禁納悶齊甜甜什麽時候開竅了。
舞會終於結束，待賓客都先後離場了，齊甜甜解開頭發，將高跟鞋脫掉拿在手中，也不理韓易辰，獨自往前走。
齊甜甜光腳走在街上，看著陰沉的天空，聽著嘈雜的聲音，心裏卻無比踏實。
這一刻她才緩過來，就像剛剛從那充滿香水的瓶子裏爬出來一樣，這一刻才呼吸到了真正的空氣。
“這才是生活啊！”齊甜甜不由自主的感歎。
她走向路邊賣麻辣燙的攤子，要了一份重油重辣的麻辣燙，也不管會不會弄髒裙子，就趴在小桌子上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她上頓飯是什麽時候吃的，她已經記不得了。舞會上也有吃的，她竟然完全沒一點胃口。
紀銘曦開著車準備去值班，突然看見齊甜甜，他搖下車窗玻璃，對齊甜甜喊道:“甜甜我送你回家啊？”
齊甜甜也不推辭，抱起碗喝了一大口湯，把錢扔在桌上，就上了車。
紀銘曦看著齊甜甜提著鞋，光著腳，臉上的妝也是花的，一身禮服裙角也被弄的髒兮。
“怎麽了？到底怎麽了？”紀銘曦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把方向盤拍的啪啪響。他呼哧呼哧喘著氣，大聲問著。
齊甜甜苦笑一聲，漫不經心的說：“沒怎麽，唉，遇見個難伺候的主啊～”
紀銘曦歎了一口氣，也不好再說些什麽，隻是告訴齊甜甜要注意身體，別太勞累之類的絮叨話。齊甜甜附和著，就把頭靠到窗子上睡著了。
紀銘曦借著看後視鏡不時就看看齊甜甜，也就是幾天不見，齊甜甜外貌並沒有什麽變化，可是紀銘曦就是覺得齊甜甜好像哪裏變了。
他每每見到齊甜甜時，齊甜甜永遠一副笑逐顏開的樣子，仿佛永遠不知道傷心為何物，一直都是個樂觀派。
可是今天，就在今天，紀銘曦發現齊甜甜很消沉。
“原來她，也有難過的時候，也有不曾與別人說過的苦衷。”
夜色中燈火通明，襯的齊甜甜分外好看。紀銘曦一手把寫方向盤，一手撫摸著齊甜甜的頭發。他再也抑製不住自己的內心。
這時，齊甜甜睡醒了，紀銘曦趕緊縮回手。
齊甜甜迷迷糊糊的看了看窗外，用手揉著惺忪的眼睛對紀銘曦口齒不清的說道:“停前麵路邊就行了，別拐進去了，不好倒車。”
紀銘曦努力壓製著自己的呼吸，他在此時此刻希望路邊的燈都被熄滅掉。這樣，齊甜甜就看不見自己已經發紅的臉頰。他嗯了兩聲，算是作答。
齊甜甜回到家，齊奔騰趕緊走過來問:“甜甜你怎麽回來了？最近班上得怎麽樣了，累不累啊？吃沒吃飯？爸爸給你弄點吃的。”
裏屋傳來伊麗罵罵咧咧的聲音:“這麽晚了吃什麽吃啊，早沒飯了。
齊甜甜也不惱，對著齊奔騰笑了一下，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齊甜甜剛走進房門準備跟床來個親密接觸，突然，她的包掉了下來砸到了齊甜甜的腳。
齊甜甜哎喲一聲，心想這包今天怎麽這麽沉啊。她低頭彎腰去撿，發現包鼓鼓囊囊的，打開查看，吃了一驚！
一捆紅色的鈔票跟磚頭一樣厚。她輕輕解開捆著鈔票的小細繩子。每一小遝，又被白色的紙條綁著。
她一一拆開仔仔細細的數著，有兩萬。
她心裏咯噔一下。
莫非是韓易辰給我發獎金了？
齊甜甜放鬆了警惕。她將那一小捆鈔票捆好，放在旁邊。
合衣躺在床上，又起身，把捆著鈔票的繩子解開，拿起多部分放在一旁。隻留少部分放進自己的錢包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