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一章:殺氣
劉強也驚愕了一下,但很快就恢複了過來,繼而憑著那一股不要命的勁頭,一腳踹在了秦陽的背上。他不在乎這一場架有無公平可言,他隻在乎結果,而這恰好與此時秦陽所想不謀而合,他也是這麽認為。
拚盡了自己力氣的一腳,其效果卻是丁點沒有,秦陽依然還是站在原地不動,那脊梁上傳過來的堅硬宛如磐石般不可撼動。他忽然腦子裏閃過"怪物"這個詞匯。
如果秦陽想閃過劉強一共七人的攻擊的話,那麽他們恐怕連他的衣襟都碰不到,但是他沒有,而是采取了這種方式來悍然麵對所有的攻擊。以自身純粹的力道來好好的發泄一場。
他從被宣布逐出特戰軍區的那一刻開始,就感受不到自己的那一腔熱血。
他以為自己忘記了那一天,以為自己不再會有血液的溫暖,可是直到今天,他才深刻感受到自己是活著的。是四個隊友用生命為他爭取而來的生活。
他有怨,但更多的是壓抑在心口無人去述說的苦,苦澀到他想仰天嘶吼,痛苦到他想要毀滅掉自己。
而今有了這麽一群可供發泄的人,他又怎麽會去躲,怎麽會僅僅是打打小架而已。
這場架要打,那麽就要盡全力去打。這場架不是單純的打架,而是發泄,發泄一直壓抑在心中的那股戾氣。
直到劉強的腳腕被一隻手掌牢牢握住的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不單單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而且也招惹了一個可怕的對手。
秦陽單手拽起了劉強的身子,隨著一個九十度的旋轉,像是拋鏈球一般將其甩了出去,使得劉強整個人滑在地上生生拖出了三米的長痕,正好也滑出了一條三米的"血線"。
那上身的衣衫因為過於單薄,使得後背完全拖出了一條血痕來,劇烈的摩擦使得劉強的皮肉都被刮去了一層,露出血淋淋的背脊。一些不堪忍受的女生轉了身子,遠離了戰場,不敢再看下去。
"啊啊啊啊!!"劉強難以言說那種刻骨銘心的痛苦,他隻能通過這種方式來抒發那種猶如淩遲的疼痛之感。不再產生怨恨,而是瞬間被一種恐懼所布滿,一臉駭然地看著依然平靜著的秦陽。
他是魔鬼!他不是人類!
秦陽做完了這一切,並沒有再看劉強一眼,而是轉過了身看著那幾個唯唯諾諾,不敢上前動手的幾人。
"來,"隻有一個字,卻是充滿了暴戾的一字,秦陽盡管沒有露出多麽猙獰的表情,但就是這一字之威,震懾了全場,哪怕不是作為秦陽的對手而存在的圍觀者,都因這一字而心生顫抖。
"強???強哥,"幾個人後退著不敢上前,而是迅速跑到了劉強的身邊,將其扶起。
"送???送我???去醫院。"說完了這句話,劉強便因為劇烈的疼痛而昏迷了過去。
就在秦陽踏出第一步,想要將餘下的幾人完全收拾掉的時候,單信適時地走了出來,他此時的表情顯然還帶著餘驚,咽了一口唾沫說:"秦陽,夠了,再打的話,出人命就不好了。"甚至在這一刻,單信都不知道自己的笑是怎樣的,恐怕在外人看來是一種苦笑。
盯著拍著自己肩膀的單信,秦陽冷漠地吐言道:"你說過讓我打個夠。"
"可是我沒想到你出手這麽狠。"單信發自內心地說道。他能夠接受秦陽把人給打得鼻青臉腫,可是卻接受不了秦陽動手就讓人半死這樣的暴戾手段。
以前,單信還認為自己跟秦陽要是打上一場的話,那勝負起碼也在五五之分,而且從肖正南之前挑戰秦陽受了一點不大的外傷來看,他的判斷是正確的。可是見識了今天的一幕,他才發現原來是自己過於天真了。這樣的人,哪怕就是十個他都比不上,兩者根本不在一個等級,甚至單信的內心已經隱隱對秦陽的過去產生了一絲想要探討的興趣。
秦陽看了一眼背著劉強逐漸遠去的幾人,最終還是點了點頭,然後朝著寢室走去,絲毫不在意他人注視他的目光。
遠處的一棵大榕樹下,兩個漂亮的女子正一臉嚴肅地望著那個離去的背影。
"你覺得他是個怎麽樣的人?"孫小妖的眉毛是皺著的,但不是因為某些苦惱的事,而是一種認真的神態。
"不知道,我隻知道這樣的人一般人控製不了,也基本沒什麽人能夠控製得了。"淩雪捋了捋耳際的發絲,這幾乎是她長年累月所形成的一個固定習慣,凡清風吹亂了她耳邊的發絲,那麽她就會很自然地做出這個動作。
"你在意他?"
"不,我隻是有點好奇而已。"孫小妖否認,隨即腦海中不自覺地想起了那年暑假在一個超市看到的收銀員:他有著一臉溫柔如春風的微笑,說話做事都有點欠揍。
但是為何今年的夏季再相遇的時候,他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依然還是那張臉,卻沒有了那絲讓人心暖的微笑,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生人勿進、望而生畏的酷寒。
"一定有什麽事改變了他的性格吧。"孫小妖作出如此的猜測,而後對身邊的淩雪說:"我們走吧。"
"先生,你這樣不好,先生。"一個長相秀麗的值班護士緊隨在一群男人的屁股後麵喊道,卻被幾個長相冷酷的壯漢給攔截在了病房外,使得她不能與裏麵的中年男子交談。
手中叼著煙的中年男子進入到病房裏,直奔著劉強所在的床位走去,而緊隨在其身後的墨鏡男反應迅捷地扯過來一張凳子恭恭敬敬地放在了抽著煙的男子身後,供其安坐。
中年男子伸了下手,將煙灰隨意抖落在了病房的地板上,而後衝著身邊的手下點了下頭示意。
聽從中年男人命令的男子表示理解,而後走到了還在沉睡的劉強身邊拍了拍他的臉蛋。
"別鬧。"劉強猶在睡夢未醒,不耐煩地打掉了拍他麵頰的男子的手。
"劉強。"中年男人皺著眉喊了聲。
而這個聲音的出現頓時使得劉強的睡意全消,十分迅速地爬起了身子,盯著坐在他身邊的男人身上。
"老大。"看清來人是誰,劉強可謂又驚又喜。驚的是老大居然肯放下身段來醫院見他,喜的是他身上受到的傷痛終於有能夠幫他撐腰的人討回來。
可是無論是哪樣情緒,中年男人給他的壓力都是巨大的。
"我聽說你被打了,所以來看看你。"錢一康扔掉了煙頭,眯著眼睛笑說道。
"謝謝老大關心,小的何德何能,哪敢勞煩老大來看我。"劉強討好著回話,身子不自覺地壓低了一些,連倚靠床頭的姿勢都沒有了。
"應該的,畢竟這次你出事是因為我才發生的。"
劉強立馬接口,"老大有什麽吩咐,小的盡力去辦,這次沒有完成老大的任務,深感慚愧。"雖然劉強不怎麽讀書,但是這些表麵上的口頭語卻是說得很熟練。
"嗯,我也發現了這次讓你們去做,怕是考慮不周了些,所以這件事以後你就不要做了,好好養傷吧。"錢一康拍了拍劉強的肩膀一下,而後就站起了身子打算離開。
"老大??"劉強心中一沉,卻是感覺了不妙,老大的話語中隱隱有著一絲失望,而且這番話的表達怕是隱含了以後不會再重用他的意思,這使得本以為抓住了一個往上爬的機會的劉強頓時腦子轟鳴。
"老大!老大。"劉強也顧不得背脊後的傷痕,離開了床位,趕到了錢一康的身前跪了下來。
"老大你聽我說,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保證好好完成任務的,我不會再失敗了,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想著自己以後在幫裏的淒涼處境,劉強磕頭的勁就更猛烈,"嘭嘭嘭!"的磕在地上,發出洪亮的聲響來。整個病房裏的其他病人都一臉驚訝地看著這邊。
"劉強你何必這樣,既然你完成不了任務,那麽就應該讓有能力的人來做,沒必要浪費大家的時間吧。"錢一康的聲音依然不急不緩,甚至還有一絲勸說的意味。
"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好好完成任務,老大。"劉強仍舊磕著頭,渾然不在乎額頭上滲出的血液。他知道自己今天務必要把握住機會,否則以他對自己老大的了解,將來不單單是不被看重這麽簡單,恐怕小命都難保。錢一康的陰險在幫裏傳頌得也不是一天兩天的時間了。
錢一康一副思考的樣子,半響後說:"好吧,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後天上午之前,我務必要看到那人的女兒。"
"是是,小的知道,小的知道。"劉強趕忙說道,心裏卻是放下了一顆大石。隨即而來的則是一股濃烈的怨氣。
直到錢一康離去之後,劉強才露出一副陰沉的嘴臉。如今的他已經豁出了一切,本來計劃中是要循序漸進的接近目標,從而實行綁架的最終目的,但沒想到連目標都沒發現,就被人修理了一頓狠的進了醫院。現在的他除了有一種歇斯底裏的瘋狂之外,更多的是對秦陽的怨恨。
就在劉強迎來了他的老大的時候,秦陽也迎來了他的一個短暫休假。
明天的星期天,秦陽有一天的時間可以好好休息。身為高三的學生,假期這個概念基本已經沒了,隻有一周中的星期天為學校規定的休假日,其餘的時間不是模擬考就是複習課。
而秦陽的想法是正好趁著一天的休假去外麵逛一下,找一份鍾點工的工作,從而使得自己的囊中不至於羞澀。對於其他的高中生來說,在外打工屬於違法,因為未成年,而即便成年了,也已是高三的學生,故而不可能有工作的心思。但秦陽沒有這個顧慮,因為他平時在學校做得最多的一件事就是學習,早學玩學,已經形成了一種習慣,不會在意騰出一些時間來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