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二章:開殺
秦陽深深地吸入了一口氣,而後摁下了"通話"結束的鍵鈕,不再與那邊進行聯係。
"隊長,"劉忠農捧著自己的筆記本,在快速的行走中給以秦陽一個穩定的對話平台,看著秦陽的神情不由得喊了一聲。
他們一行人,包括已然年老的六十歲錢博士都被洛毅跟趙卓攙扶著快速行走。
此時的高速道上沒有太多的車行駛,即便是剛入夜,但也沒了多少車。
六人在不斷地行走,順著像是無窮遙遠的高速道盡頭走去。
十多分鍾的時間,期間沒有一輛車從他們的身旁穿梭而過。
錢博士在連續的快速行走中已經有點上氣不接下氣了,但還是在咬著牙堅持行走。
秦陽等人都十分清楚,或許從他們選擇逃亡開始,這條高速道的路口就已然被封鎖,畢竟他們一路行駛而來所使用的車輛就是那輛軍務小卡,起初關押他們的那輛車。
而被追上也隻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方世仁偶爾將頭往後眺望,如此進行了有十多次。
"噠噠噠噠!"
耳力稍微好點的都能夠聽到這是直升飛機的螺旋槳轉動的聲音。
一行人盡數轉過頭去看的時候,遙遙望到了一架直升機往這一路察巡而來,其底下有三輛軍車也是呼嘯開來。
"入林。"秦陽的麵容陰沉,說了這麽一句,就拽著錢博士的手臂跳進了高速道旁的林子裏,也不管那長勢甚高的荊棘草木。
有追的一方,有逃的一方,這才是真正的逃亡。而秦陽等人也正式展開了他們的逃亡旅途。
"發現他們蹤跡,他們正嚐試往大山裏麵竄,請求十六區與十七區部隊的調入。"坐在副駕駛座的一名軍官拿起對話筒說道。
"明白,十六區部隊馬上趕到,十七區部隊正在調任中。"
從秦陽發現他們之前,這名軍官就已經先行看到了他們。在高處的他看到的東西比低處的秦陽等人要多得多。
"隊長,我們為什麽不嚐試返回大使館,"趙卓用身體撥開那些遮擋物,一人在前開道,而劉忠農與錢博士則是被護衛在中央的位置,一個是為了提供其良好的通信環境,一個則是為了保護其生命安全。他們正往一處山頭走去。筆記本上顯示著他們一眾人等的位置。
"他們有滅口的意思,對於我們返回必定早有準備,這個險我們不能冒。"秦陽說道。
"但我們是奉命護送錢博士回去的,他們為啥要阻止,我們可以跟他們說道理。"趙卓想的很直,說的也很直。
"小卓子,"方世仁插嘴喊了一聲。
"嗯?"趙卓疑惑。
"你負責開道,別那麽多廢話。"
錢博士自從與那北朝軍官申言春說了幾句話後,從頭到尾都沒有再說過話,隻是以一種旁觀者的角度看著秦陽等人的說話與動作。而此時也是如此,他沒有絲毫要說話的打算,麻木地跟隨著秦陽等人,然後麻木地接受北朝軍區的各處追擊。
闖進了密林中的秦陽也不知道自己一行人將後方的追兵甩脫了沒,但是隻要身體沒有達到極致,他們就要不停地走,朝著大山深處走,隻有這樣,他們的行蹤才是最為隱蔽的。既然大道不能走,那麽他們隻有走野路了。
"嘶"前方的趙卓突然輕叫了聲,卻是沒有停住腳步。
"怎麽了,"秦陽聽出了趙卓的那聲痛呼。
"沒事,脖子被劃了道口子而已,這林子他娘的刺木真多。"趙卓吐了口吐沫,很是不忿。
若是眼力好的,能看到趙卓的脖子處已然有了不少的劃痕,東一條西一條,還滲出絲微的血痕。其中有一條幾乎覆蓋了整個脖子,流出血液,被他一手掌抹掉。至於手臂等地方,因為長袖長褲的原因,並沒有受到什麽劃傷。
"停,"劉忠農定住了腳步,突然發出了口令。一眾人等停住了腳步,想知道劉忠農為何突然喊停。
"隊長,我們需要在這裏將路線記住,再深入的話,信號會被中斷,目前的網絡已經很微弱了。"劉忠農正視著秦陽說道。
"好,大家都記住我們接下來要走的路線。"秦陽小聲喊道,而後讓眾人圍攏來,都各自記憶起了筆記裏的路線標刻。
"麻嘎!"北朝語。
"嘭!"機槍聲。
後麵的北朝追擊軍已然來到,在秦陽等人逃亡的時候,他們卻是急速地前衝。這處山林歸於十六軍區管轄,如果說有哪個部隊對這個林子了解最多的話,那非十六區部隊莫屬。
在秦陽等人衝入此林的半個小時內,十六區部隊,一千精英盡數入林內。這是一場力量懸殊的追擊戰,六人對一千,還有即將封鎖前路,一樣要踏入深林的十七部隊恭候,實則為六人對兩千!
"現在我想我們已經被包圍了,如果還是聚集在一塊逃跑的話,最終被追上隻不過是時間的問題。"秦陽雙臂聚攏了第四小隊的所有隊員,神色肅穆地說道。
"我們要分成兩隊,一隊作為誘餌吸引敵人目光,二隊作為護送隊保護錢博士。懂沒。"秦陽確定計劃說道。
"懂了。"其餘四人包括劉忠農在內都應了聲。
"我、洛毅、方世仁三個留下來,劉忠農跟趙卓你們作為護送隊保護錢博士。"秦陽腦子裏似是早已確定了一隊與二隊的人。
"不行,我留下來,"趙卓一臉的不願。
"我是隊長,你們按我命令行事。"秦陽語氣蘊含怒氣。
"正是因為你是隊長,所以你最不能出事,你保護錢博士,我留下來。"趙卓皺了皺眉頭說道,這一次卻是少有的不聽話,不聽從秦陽這個隊長的命令。
"隊長,我覺得護送錢博士的人隻需要一個,我也應該留在一隊。"劉忠農舉了舉手,同樣發出了自己的聲音。
秦陽看著劉忠農還顯稚嫩的臉龐,一時間也反駁不了他。的確,護送錢博士的人一個人最合適,而且要是實力最強的那個人,這樣既降低了敵人的注意,又能最大程度地引開敵人。四人的隊伍遠比兩人的隊伍要吸引注意力一些。敵人優先追擊的必然是四人成堆的隊伍。
"方世仁,你一人護送錢博士離開。"秦陽最終思量,肯定了劉忠農的建議,選擇了讓方世仁帶錢博士離開。
方世仁的臉色平靜得可怕,凝視了秦陽半響,最終點了點頭。他覺得在這個事上浪費時間沒有必要,多浪費一秒,就會給隊友多一分的危險。既然大家都不願意成為那護送錢博士的人,那麽隻有他來了。
"現在就走!"秦陽說。
"走吧,老錢。"方世仁對著錢博士喊道,推了一下有點傻愣的老頭,邁開了步子打算離去。
"你們都要活著。"方世仁的聲音似是受到了哽咽地說道。
秦陽承受了方世仁擊在胸膛的一拳,不由得露出了一個微笑,"我們不會死。"
"那最好。"方世仁說完,就拽著錢博士飛奔開來,這一刻的他馬力全開,不惜一切代價的逃,用盡生命的氣力去逃跑。從來沒有一次讓他這麽用勁,仿佛有著用不盡的力氣去發泄。
看了一眼方世仁與錢博士消失的方向,秦陽說了一個字:"散。"
洛毅、趙卓都明白這個字的含義。他們在曾經的半年當中不缺乏對叢林的演練,幾乎占據了他們所有訓練內容的一半時間。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特戰兵是屬於叢林的,因為隻有在叢林中,他們才能夠完成看似不可能的以一敵百。
劉忠農在見到兩人相繼離開的那一刻,也知道了秦陽的意思,雖然他不是戰鬥人員,但是一些特戰兵需要的訓練他也沒有缺乏過,隻不過在量上有所區別而已。
秦陽脫去了一直披在身上的外衣,露出了小件背心,手指撥開了身前的提箱,他已沒有了退路。
"劈啪!"雷聲來得很突然,天氣轉變得也很忽然,之前還是平靜的老天,此時卻是發出了一聲嘶吼,而後淅瀝瀝的雨滴開始了下降。
這對於叢林作戰的秦陽等人來說反而是一件好事,看來天時都站在了他們這邊。
腳下的泥土被逐漸變大的雨水衝擊得稀鬆柔軟,不少的地坑在大雨的侵蝕下,不久便成了水坑。
一切的一切都很安靜。
叢林搜索並不容易,尤其是在這種天氣忽然變糟的情況下。而且現在還是黑夜。
以十二人為一單位的十六區部隊盡數散落開來,呈網裝散開而後層層掃蕩深入,展開了地毯式的搜索。
茂密的植物很多,遍落在地,不高不矮,荊棘滿布,很容易便會遮擋住北朝軍人的目光。他們不得不撥開來,然後繼續前進。
配備軍犬的那部分人馬是十七軍區,他們十六軍區主要的人物是驅趕,將六人的逃跑線路不斷縮減,而後壓迫到早已等候多時的十七軍區那裏。
三名穿著迷彩、腳踏軍靴的軍人手執機槍往一容易藏躲的深處探索而入。他們的頭上戴有照明電筒。
槍管掃過植物的長長枝葉,兩人探頭向前,身後一人站好了身姿,持槍在胸,隨時會開槍的樣子。
"啊!"迎麵一把寒光閃爍,探前身子的軍人甚至都來不及反應,便看到了一張烏黑的臉,生命中最後一刻出現的是那對布滿了殺意的白色眼珠。
被割破的喉嚨像是一處噴泉一般噴發,朝著外麵狂灑。
秦陽一身漆黑的出現在三人麵前,突然出現,像是一個幽靈,瞬間劃破一人的脖頸。一手持刀,一手握槍,甚至沒有給予被劃破脖子的那人身邊戰友一丁點的機會,槍聲與那寒光一閃同時出現。
"呯!"
"啊!!"後麵的第三人看到這一幕,頓時大為訝異,機槍不要命地亂射,也不管承受了他所有怒火的是他已然死去的戰友的屍體。
"噠噠噠!"秦陽推了一把屍首,而後迅速繞行,月彎鬼步割喉衝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