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散席
其他的巡邏人員幾乎都已經聚集在了樓下,秦陽心想應該是伴隨在井田忽染的身邊保護著他與他女兒的安全,畢竟是一方大佬,身邊的守衛肯定要嚴密。
所有人都是一整套齊全的西裝穿戴,唯有一個秦陽例外,當他出現在一樓的大廳區域,一些原本站著觀望著前方慶宴的人士就不免會對他投來一種驚恐不解的目光。
驚恐是因為秦陽已然戴在了臉上的猙獰麵具,不解是想不明白生日慶宴上怎麽會有這樣奇怪裝扮的人出現。
"他???他是誰?"起初隻有後麵一些人低聲的討論,更前麵的人不知情況,依然關注著前麵的慶宴。
而當前麵的一些人注意到身邊的野獸麵具男子時,司儀的聲音恰巧不巧的就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
"請相關工作人員熄燈。"
"噔""噔""噔"一連串燈光的熄滅。
井田忽染的聲音響起,也是秦陽今天第一次聽到的井田忽染的聲音。
"蘭介子,吹蠟燭吧。"
如果秦陽看得見井田忽染此時的臉蛋的話,一定會稱讚一句:"是個好父親。"
可是秦陽隻記住了熄燈前井田忽染所站的位置以及他的頭部位置。
"嘭。"
早就背著手藏好槍支的秦陽隨燈滅的那一刻,扣下了扳機,射出了M1911的第一發子彈。
"啊!!!"井田蘭介子聲嘶力竭地嘶喊,她沒想到有人會送這麽一份殘酷的成人禮物給她,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父親的頭顱被子彈貫穿,而後倒地便是永遠。
"封鎖通道!"就在人群開始慌張恐懼的時候,一個男子的聲音卻是適時的出現,他拿著話筒第一個出來主持場麵。
"大家都給我靜一靜!"像是一劑強有力的鎮靜劑,一下使得場麵平靜了下來。眾人的目光中雖然還有餘驚殘留,但是至少肯停留在原地好好聽人說話了。
相比起井田忽染這位組長的標準健男體型而言,副組長江川宏野則是典型的富態體型,甚至年齡較之井田忽染都要大上一些。不過論及在山口組這個龐大組織上的威望,江川宏野則要更占據一些上風。因為弘道會的會長是他,而身為組長的井田忽染卻不是,還有便是因為江川宏野在山口組的時間要長於井田忽染,其勢力的鞏固度必當要強於井田忽染。
深知其中內幕的一些人都清楚江川宏野是一個很有野心的人,本來的這一屆組長之任他便占有很大的可能,隻不過事事不盡如人意,這乃天命。上任的是井田忽染這個於他而言是晚輩的後生。心中有沒有刺,也隻有他自己知道了,其他人即便明了,也會裝作不知道。
因為此種原因,江川宏野堂下的人與井田忽染這一派的勢力時有摩擦,但都沒有大型械鬥,而是私下的一些內鬥。
挺著肚子的江川宏野站了出來,身後便站著兩個打手級的保鏢,這無形中使得他的形象變得愈加威嚴。隻不過這一切秦陽是不知道的。
作為一個不合格的殺手,秦陽在開了槍之後,連確認對方死亡的時間都沒有留給自己,就立馬轉頭走人了。隻不過理想貌似挺好,酒店的各個大門已經都有人把守了,他先趁著混亂溜走的想法恐怕是報廢了。
而現在,也不知那個戴著張怪物麵具,僅穿一件白色襯衫的青年去了哪裏。
距離槍擊僅僅十秒的時間,江川宏野便將場麵完全的掌控住,這也從某方麵體現了他的能力與威望來。
但也有人懷揣著惡意的想法:井田忽染死了,現在最開心的也許就是這位副組長了。於是乎,一些人看著江川宏野那張嚴肅得能夠擠出水來的麵容,仿佛捕捉到一絲愉快的笑意,勾勒出一抹深深的嘴角。
"現在麻煩各位站在自己的原位不要離開,我懷疑凶手就混跡在人群之中。"江川宏野講話,而後點頭示意身邊的一個保鏢,那人走了開來,尋著一個黑衣男子低頭吩咐著什麽。頓時酒店的整個一層樓的巡邏人員開始了一個個的查看與詢問。
一度陪伴在井田蘭介子身邊的廣田雅美正麵含悲傷地安慰著這個十八歲的女孩,也不知什麽時候開始,廣田雅美的身邊多了一個保鏢。
與其他的黑衣人不同,這個男子的眼睛上掛了一副深色的墨鏡,幾乎將整張臉遮住了一半。還有一頂不大不小的黑色皮帽蓋在頭上。他的身姿站立都很到位,作為一個保鏢來說,他無疑是極其合格的。
麵無表情的他像一尊木雕一般站立在廣田雅美的身邊,一隻手伸進了西服的內衣口袋裏,像是揣懷著一把槍在裏麵。
這個男子就是逃離未果的秦陽。
由於四麵的通道都遭受了封鎖,所以他隻能選擇跟隨在廣田雅美的身邊,而這也是廣田雅美提出來的。在確定這個計劃之前,廣田雅美似乎讓他自己解決自己的逃生問題,沒想到的是這個女人倒挺有義氣的做了一手準備。
從現在的情況來看,似乎隻要秦陽安安靜靜的裝好自己的"保鏢"角色,那麽最終就能安全地走出這家酒店。
"嘭!嘭!嘭!"
"都給我聽著,現在這裏由我接管!"一個男子的聲音打破了這種安靜的氛圍。
秦陽挪著身子走到了將蘭介子交到了一個保姆手中的廣田雅美身邊低聲問道:"他是誰?"
廣田雅美不由得皺了皺眉頭,看著帶領一大批人馬闖入酒店的那人。
"隸屬井田忽染管轄的打堂堂主。"
"哦,"秦陽恍然,而後便不再說話。
率領一眾打手的男子麵目淩冽,眼眸蘊含了冷冷的殺意,仿佛整個酒店的所有人都是他的仇人一般。
被那淩厲的眼神掃過的,當然有秦陽一份,隻不過他佩戴了墨鏡,故而沒能與衝田真司來上一幕"深情相望"。
"全員集合!"衝田真司大喊一聲,酒店的所有黑衣男子都朝著他所在的位置集合,不到五秒鍾的時間,一排整齊的黑色大隊形成,站在大門前麵很有氣勢。
衝田真司下發了這個命令之後,就沉默著打量一個個黑衣男子的臉麵。看到這一幕的秦陽心不禁漏跳了一拍,"莫非他察覺到了什麽?"帶著一絲憂患意識的他不禁捏緊了胸口處的手槍把柄。
而後衝田真司對眾多黑色人說了一番話,接下來的事情就跟之前一樣,還是一個個進行盤問。隻不過這次下發命令的頭目變了。
帶著點略微的好奇,秦陽不自覺地看了一眼江川宏野的臉色,隻見這個年逾半百的男子一副自若的姿態,默默看著發生在眼前的一切。
"我似乎沒見過你?"秦陽移動視線看著其他地方的時候,卻是沒有發現衝田真司早早地走到了自己的身邊。
不會說日語,僅在殘鳳手下被授予過幾句日語的秦陽根本不知道說什麽好,他唯一的底氣便是"保鏢不說多餘廢話"這一條來掩飾自己的身份。
廣田雅美的身體擠在了兩人的中間,麵含微笑,以毋庸置疑的語氣對衝田真司說:"他是我的私人保鏢,你不認識,情有可原。"
"所噶。"衝田真司表示理解地離去,不忘對秦陽流露出一個曖昧的眼神。
"這個男的你喜歡不?"秦陽也不知腦子裏想起了什麽,忽然有此一問。
廣田雅美沒有回答,而是目不轉睛地盯著秦陽看,迷人的眼睛裏沒有絲毫的情感,這使得秦陽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多嘴了。
"嗬???嗬,玩笑而已,純屬玩笑。"尷尬不知何處的秦陽隻好如此解釋,接下來卻是再也生不出說話的心思。他似乎從女人的眼睛裏看到了一絲受傷的情愫。
整個盤查過程十分的漫長,要知道整個酒店聚集的來賓有一千多人,一個個細細盤問,即便效率很高,也是需要時間的。直到一點多的時間,酒店的盤查工作才徹底的做完。
對此次刺殺作出的結論是:殺手準備充足,早已逃離現場。
更讓山口組眾人感到羞恥的是:居然連殺手張什麽樣子都不知道。目前唯一能夠得到的信息是從一些人口中所知的,一個佩戴著野獸麵具的身高約莫在一米八三左右的白色襯衫男子。而這人則被一眾人認定為凶手,大家關注的焦點也完全轉移到了麵具,身高一米八三,白色襯衫這幾點要素上。
"去哪裏?"廣田雅美係好安全帶,對坐在副駕駛座的秦陽問道。
"機場。"
"這麽快就要走?"
"該做的都做了,是時候離開這個地方了。"
"也是。"
兩人簡單的對話了幾句,廣田雅美發動了汽車拐彎行出了停車庫。
期間兩人不再有對話,氣氛一度陷入冷淡。
小車行駛在擁擠的公道上,街道的燈光閃爍,日本東京的夜晚景觀不賴。至少秦陽看著窗外就是這麽想的。
"我不知道你這十年是怎麽度過的?"沉默了良久的車內終於再次有了聲音。
"怎麽想起問這個?"
"因為我覺得你很堅強,你這樣的女人我既佩服又喜歡。"
即便廣田雅美的臉上沒有什麽情緒波動,但是緊握著方向盤的手指顏色變化還是昭示出她內心的悸動來。
"我說的是真的,我很欣賞你。"秦陽微笑著說道,頭並沒有轉過來看著廣田雅美,而是一直望著窗外的遙遠不知名處。
"或許你沒發現,我有時間就在偷偷打量你,腦子裏想著'怎樣的經曆打造出了現在的這個女人'。"
"這算是告白嗎?"廣田雅美專心致誌地開著車,像是隨意的一問。
"不,我承諾過一個女孩,所以不能隨便愛上別人,僅僅是喜歡,喜歡不等於愛,這種事我想你應該知道。"
"嗯,"
又是一陣時間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