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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一章:獨眼火鳳

  過了許久許久,直到愛德華與秦陽都聽到了外麵傳來的一聲聲慘叫,他們各自對視了一眼。秦陽的眼中是驚訝與不理解,而愛德華的眼中傳來的卻是一種興奮,透射著一種嗜血的光芒。


  門被輕輕地打開,映入兩人眼簾的是一襲黑色鬥篷覆蓋的男子。


  他的身子半躬著,顯得有點蒼老,鬥篷對於他來說似乎大了點,幾乎完全覆蓋了他的身子,哪怕是麵容,都靜靜地隱藏在帽簷下。唯一裸露在外的是一隻右手掌,一柄長約在三尺的利刃執握在手,似刀非刀、似劍非劍,有著刀的鋒、同時有著劍的刃。


  有人曾見過他的這樣武器,而他對外也聲稱這是刀,因此就算刀好了。


  在這柄刀上,有著一抹血液流淌,應該是不久之前沾上的,才順著刃緩緩滴落在地。他不喜歡自己的刀沾上過多的人血,因此每次戰鬥之後都會細心地擦拭一把,可是現在的情況來看,他似乎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擦拭這把刀了,因為戰鬥還沒有結束,他想要擦拭自己的刀恐怕需要在戰鬥結束之後了。


  秦陽難以置信地望著那個踏進了門的男子,這道身影對於他來說太熟悉了。


  "我來帶他走的。"火鳳似是在說著一件很普通的事,麵向的人是已經悠然坐在了凳子上的愛德華,目光從踏進這間屋子的開始就沒有看過秦陽。


  "剛才他還說你不會來,我正想著與他打一下賭呢,沒想到你來得這麽快,哎呀,要是能夠讓我將這個賭定下來該多好,說不定等下他就是我的人了。"愛德華吃吃地笑。


  火鳳踱步上前,走到了秦陽的麵前,那柄刀始終沒有收回,就略藏於手掌內,夾雜在袖中。


  此時的火鳳距離愛德華隻有一尺左右,而對於火鳳的所作所為,愛德華仿若未聞,還在細細地品嚐著紅酒。


  一口酒液下口,愛德華的眉頭皺了起來,顯起了不悅來。他有點懊惱地說道,"我都說了要八六年的,為什麽總是拿九二年的給我。"語畢,卻是將酒液隨意地拋灑了出去,赫然對著火鳳所在的位置。


  似是早有準備一般,火鳳稍微側退了一步,就安然閃過愛德華拋灑出來的酒液。潑灑在地上的酒液,呈現一片猩紅,地麵的一大片像是被血染過一般。


  秦陽這個時候也已經脫困了,被火鳳神出鬼沒的一刀解了綁,動作快得常人難以發現。


  "真是不好意思,"愛德華對著火鳳致以歉意,而後站起了身,舉起玻璃酒杯,端拿著杯腳,眼睛透過玻璃看了一眼火鳳。"我們來打架吧。"似是隨意地一句切磋之言。


  也不知愛德華用了多大的力道,酒杯被丟出去之時,便碎裂成了多片,散在空中像是片片櫻花,隻不過這"花瓣"的飄落速度有點恐怖。


  秦陽翻了一個身子避開那要命的玻璃碎片,而身在前頭的火鳳卻沒有半步退縮,左手一揚,夾帶著鬥篷而起,抵擋掉那些玻璃渣子。


  "嘭!"一聲撞擊的接觸,愛德華的腳尖已經踢在了那一團肉體上,也不管裏麵藏著的是什麽,從玻璃渣子擴散就開始了這一連貫的動作。


  "嘶~"刀刃切斷了長袍,將那鬥篷的袖子部分一分為二,異常凶猛地刺向抵在火鳳手臂上的腳尖。


  這一切來得太快,即便是秦陽,都沒想過兩人的交手會如此迅猛,眼球都有點跟不上雙方的速度。


  撤了一下腿的愛德華快了半秒鍾左右的時間脫出了刀刃劃向的弧線,兩人就像已經商量好了一樣,這樣的短兵相接顯得詭異非常。


  斷了半截袖子的火鳳終於露出了自己的麵容,那隻白仁眼球沒有焦點,唯一有可見視野的另外一隻眼球卻是一動不動地盯著愛德華。


  "不用武器嗎,那樣你會死得更早。"還是那副難聽的雞嗓子,不過配上火鳳那異常森寒的麵容,就顯得格外的殺氣橫溢。


  "無論是太極還是其他武學,追求至高境界的要訣都隻不過是一個'快'字罷了。隻不過太極走了另辟了一條'快'的道路而已。"這是韓鐵衣曾經向秦陽說過的一句話。


  所謂"天下武學,唯快不破"。這一句話秦陽很久以前就懂了,可是卻從沒有見識過那些將快這一字發揮到極致的強者。而此時的火鳳就向他展示了"快"的極致表現。


  隻見眼前一晃而逝,火鳳的身子就已然逼近了愛德華。雖然兩人的距離也就在兩米左右,但是這種速度的體現完全無視掉了這一短暫的距離,仿佛一開始兩人就站在同一個空間。


  袖中之刀如同寒冬的一道閃電,光芒倒映,劃破了虛空。


  一寸一寸縮進,那是一種動中的靜,兩人的奔馳都很快,但愛德華始終落了一籌,於是便顯出了刀刃劃過的寸寸迫近。


  眼見刀尖就快抵達眼珠,愛德華身子像是突然的一軟,來得很是及時,似乎上天讓其躲過一劫。可惜火鳳從出刀的時候就想好了進攻的路線,他沒有任何防守之勢,選擇了攻的時候,就沒有想過要給對方喘息之機,或許直到兩人分出勝負生死為止,才會停止。


  隻見火鳳那閃電般的手腕翻轉,本是執掌之姿的刀刃,而後竟被反握,急轉之間,倒插而下,活生生要插入愛德華的腦門之上。


  "呲"利刃入肉的細微聲音,可是卻不是愛德華的腦門,而是他的一隻手掌,他居然敢徒手去擋住火鳳下插的一刀,硬是將劣勢扭轉過來,以自己的手掌固定住了火鳳的刀刃,撒向一邊,兩人都中門大開。


  秦陽在一旁不禁對愛德華如此自虐的戰鬥方式感到膽寒,哪怕這一段時間來他已經看慣了血腥,卻仍會止不住地心寒。


  "嘭!嘭~"這兩聲撞擊是分了先後的,一聲是火鳳的膝撞聲,狠狠頂了身下的愛德華胸膛一下,而後麵的一聲卻是愛德華的回禮,直接一腳踹在了火鳳的肚子上。你無法想象一個完全落於下風的人會有這樣的反應速度去反擊。看起來似乎火鳳更勝一籌,可是別忘了火鳳一開始就是憑著手中有武器這一點占據上風壓製愛德華的。即便處於此等劣勢,愛德華仍然能夠有此作為,真是一個可怕的戰鬥機器。


  扭轉了身子一下的火鳳迅速側過了身體,而愛德華的另一腳隨後而至,可惜了被火鳳洞察先機避過,因為那猛烈的風聲鶴唳敗露了愛德華的後招。


  撐掌於地的愛德華鯉魚打挺而起,笑眯眯地看著不遠處脫下鬥篷的火鳳。對於手上滲出的血液卻是絲毫不顧。"再來。"不等火鳳那邊做出回應,愛德華的身子就如同鬼魅閃射而出,這一次,換他先攻了!!


  秦陽退守至一邊,看著火鳳與愛德華的對峙。


  火鳳掌中執握三尺短刀,目光冷冽而視,已廢的眼球因為那一片"白仁"而顯得愈發的森然。


  愛德華嘴角始終啜著一個淡淡的微笑,即便手中的血液還沒有停止過流淌,仍然保持著一股鎮靜,他像是一個忽略了痛楚的野獸,眼眸中唯一剩下的就是對血腥的興趣之光。


  愛德華前一刻還在笑,下一秒就已經急速跑出,火鳳幾乎同時而動,兩人之間的距離眨眼縮近,達到了一個微妙的平衡點,雙方都找到了最適合出招的定位,施展出最淩厲的動作。


  手中帶刀的火鳳無疑占了上風,如果兩者是正麵硬撼的話,恐怕愛德華會落得一個胸膛被洞穿的下場。畢竟兩人的實力經過剛才的短促交手,已經顯現出高低來。他們二人的實力,目前看來至少是伯仲之間,愛德華吃虧在手中無器。不過這不是火鳳手下留情的因素,他很想看看這個年輕人有什麽樣的手段。


  一刀橫貫而出,劃破空氣,撕裂風速,最簡單的攻擊,也是殺傷力最大的線路。火鳳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躲避對方的攻擊,他取了對方的性命,自己深受點傷害也未嚐不可,對於他們這種程度的交鋒來說,殺死了對方就已經是最大的勝利,想要無傷而勝,那無疑有點癡人說夢。


  愛德華一如既往,身子側身出拳之時,就做好了準備,像是一開始就準備好了死一般。他沒有躲,沒有想過去閃掉火鳳的一刀直取。他這是在以命相搏?如果真是如此,恐怕躺在地上的人不會是火鳳。


  可死去的也不是愛德華,直到短刀入肉的那一刻,火鳳的胸膛再次印上了愛德華全力的一拳,霸道而又猛烈,恍若狂風爆襲。


  "噗呲"鮮血橫飄,沾上了愛德華好看的臉蛋。他避過了要害,在刀入肉前的那零點零一秒偏移了上半身,沒有中到要害就夠了,隻要不是那要命的位置對於他來說就已足夠。


  火鳳的這一刀太一往無前了,快到難以在那麽一條筆直的軌跡上產生任何的調動,他在這一次的交鋒中輸在了對愛德華的不理解。在這個世界上,鮮少有人能夠去揣摩愛德華的戰鬥思維,當你以為必然時,他會帶給你驚喜,當你以為偶然時,他會帶給你死亡。


  愛德華從來都不知道什麽叫做防守,正是因為如此,他沒有選擇在這一次交鋒中退避或者是閃躲,而是將致命的一擊削減到最小化,付出了一條肩膀的代價。但隨著愛德華的後發而至,你才會發現原來他甚至連一條肩膀的代價都沒有付出,因為他的肩頭被貫穿了一刀,卻仍然能夠自如地活動,外人永遠也不知道他的這一舉動是否牽扯出了血肉最大的痛苦。而你在看到他安然無恙的表情之時,會認為:他一點事都沒有。


  那個在秦陽心目中高深不可測的火鳳僅僅被擊中了一拳,就整個飛了出去,但那柄短刀依然被火鳳緊握在手:在貫穿了愛德華的肩膀之後,因為拳道的強力衝擊而被強行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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