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救贖
黑色幕布因為六人疾行的速度而掀開了一角,秦陽因為心中的一絲疑惑而瞥視了一眼,透過那狹窄的縫隙,他看到了一雙異常熟悉的眼睛。
"怎麽會是她?!"看清楚了那對眼睛的秦陽心中震驚不已,他萬萬想不到之前出手相助的那個女孩最終竟還是被捉了回去。
本該回到自己住處的秦陽停下了腳步,他驚疑不定地望著逐漸遠去的執行者,目光鎖定在六人扛著的那個牢籠上,一時間作著兩難的選擇。
"能幫的我都幫了,沒必要給自己惹麻煩。"心中如此安慰著自己,秦陽覺得心裏好受一些,他回過頭去,繼續朝著自己的住處走去。
一個昏暗的辦公室裏迎來了一個大個子的來臨,躺在沙發椅上的黑色西裝男子好整以暇地等待著來人的匯報。
執行者的白人隊長恭敬地對著椅子上的男人鞠了一躬,而後開口道:"我們已經將她帶了回來。"一口流利的英語,但聲音之中帶著一絲畏懼的顫抖,仔細觀看之時,會發現白人大個子喉結有一點滾動。
"做得好,帶我去看看。"手中轉動著一隻鋼筆,西裝男的姿態顯得玩世不恭,他站起身來,朝門外走去,後麵的埃裏克緊緊跟隨。
兩人很快來到了囚禁女孩的地方,但是白人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他眉頭皺起來的同時,看到自己前麵的BOSS露出了一個冷冽的笑。埃裏克心中頓感不妙,可是他又想不出不安來自哪裏。
他們繼續前行,通過了一條長長的通道,通道的長度大約有兩百米,最終通向的是一個密閉的小屋子,這是那個女孩居住的地方,作為囚禁她的場所。
"怎麽會這樣,不,不是這樣的。"埃裏克震驚地看著躺在地下的六個手下,他萬萬想不到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之後他驚慌失措地看著自己的BOSS。
"老板,我們真的捉到她了。這???這,肯定有人將她給救走了"他看著西裝男子的目光帶著深深的恐懼,而後腦子猛然一醒悟,突然意識到了做出這件事的人可能是誰。
"噢,埃裏克,你何必如此緊張,你的解釋我有聽,我一直都聽得很認真。"西裝男不知從哪裏掏出了一把指甲鉗,正在修剪著自己那如同女人手指的指甲。他的心思似乎不在埃裏克蒼白無力的解釋上。
男子還是那般悠閑的心態,將磨指甲的尖銳物扳開來,一點點地磨著修剪完後的指甲,他需要自己的指甲隨時保持著最美的姿態,你無法想象一個男的會這麽愛護他的指甲。
"老板,是他,是那個該死的東方人,那個叫易的家夥。"埃裏克眼中閃現殺機,咬牙切齒道,完全憑借心中的猜測就給秦陽定下了罪。
"埃裏克,我之前算是給了你機會的,比如這次的逃跑,我一直都覺得我是一個很仁慈的人,給你將功贖罪的機會,讓你將她帶回來,可是上帝都不覺得我應該饒過你,你看看,你的手下連個人都看不好。"西裝男子安慰著埃裏克,走上前去拍了拍埃裏克的肩膀,"你知道我管理的執行者有多少個嗎?"
埃裏克不知道自己的老板為什麽會問這個問題,下意識地就答道:"不知道。"
寒光一閃,指甲刀上的尖銳劃出了一道死亡的弧線,沾上了一點血跡,被西裝男子用舌頭舔了去。他回答埃裏克不知道的問題,"五千人,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整個廊道上共躺下了七具屍體,埃裏克的赫然在列。然後便是一陣緩緩朝外踱步的腳步聲。
"全體出動,哪怕是將整個地下世界掘地三尺,都要將我們的小公主給找回來。"西裝男子對著別在領口處的袖珍麥下達命令,嘴角啜著一個邪邪的笑,"對了,那個叫易的東方小子很好,帶他過來見我。"吩咐完了這一切,他又掏出了那把指甲鉗,似是無休止地再一次修理起了他的指甲,緩緩踱步,像是在散步。
"哈~~~哈~~~"少女帶著強烈的喘息聲奔跑,眼睛直視著前方帶著牽著自己手的少年,心中也說不出是什麽滋味。她本已絕望,以為自己又要回到以前那種被軟禁的生活,可是眼前這個出手幫助了自己一次的男子在她最絕望的時候又出現在了他的麵前。雖然當時的他臉染鮮血,但那一刻看到他時,她一點都不覺得害怕,反而像是迷路的小貓找到了一處安全的港灣一般心安。
在黑暗中奔跑的兩人並沒有引起路人多餘的注意,在這個世界裏荒誕的事情實在太多,很少有事能夠引起地底世界的這些人大驚小怪。兩個用鬥篷蒙住了身子的人在跑步罷了,說不定就是一對狗男女趕著要去哪個隱蔽的地方解決生理問題,畢竟這樣的事有時候的確是很心急的,你說是吧。
秦陽不知道路人是怎樣看待他們這般拚命奔跑的行為,或許他知道了路人腦子裏裝著的齷蹉想法也騰不出時間來教訓人。
他們跑過了熱鬧的娛樂街,跑過了地底世界唯一的一家黑市拍賣行,還跑過了地底世界最大的角鬥場羅門。最終終於回到了秦陽的的住處:一個殘鳳為其安排的較為隱蔽的小空間。
秦陽將女孩帶到了自己的屋子裏時,沒有一點氣喘的痕跡,他迅速關上了門,而後將鬆開了女孩的手,點了點頭,示意女孩做到床上去。
"你???你想做什麽?!"女孩可能從某種意義上誤解了秦陽的意思,將那件臨時製成的黑色鬥篷愈加包緊了自己的身子幾分,誠惶誠恐地喊道。她沒有想到自己剛從虎口脫險,又入了狼口,連帶著對於秦陽的感激之情也大打折扣,不禁又悲又怒。
"我叫你坐下,可以嗎?"秦陽解釋道,然後端過來一張椅子,"現在你可以將你的一切告訴我了,我要知道自己所做的是不是一件有意義的事。"
女孩抬起了頭,眨著碩大的眼睛看著秦陽,一時之間顯得有點猶豫。
"我救了你,你之前說過隻要我肯幫你,那麽你就會告訴我為什麽你會被捉到這裏來。"秦陽並沒有什麽不好意思的,他盯著對方的眼珠就沒有轉移過視線,很平靜的盯著。
"我叫季月。"女孩躊躇了半響,最終還是打算向秦陽坦白。
"嗯,"秦陽有在聽,並且聽得很仔細,"繼續說下去。"
季月開始講述起自己的遭遇來,"我的父親是一個在國際貿易上有著舉足輕重地位的人。而母親早逝,所以我父親十分疼愛我。"她講述自己的家世的時候,顯得小心翼翼,時時刻刻都注意著秦陽的變化,可是她並沒有看到秦陽多餘的表情,由始至終,秦陽就是一副沉著思考的樣子。
季月繼續說下去,"父親在我身邊安插了許多的保鏢,他怕一些別有用心的人綁架我來間接地要挾他。"
"那天是我的生日,我的幾位好同學要為我慶祝生日,因此就帶著我去了遊樂場玩耍。本來應該早點回家趕上父親為我安排的那場宴會,但是最終卻被兩個黑衣人給攔截在了回家的路上。"季月的思緒回到了四個月前的那一天,直到現在,她的腦子裏都清晰刻印著被綁架的那一天的回憶。
"我的六個保鏢現身替我解圍,可是卻完全不是那兩個人的對手。我知道他們的目標是我,為了不拖累我的幾個好朋友,我獨自一人朝著家裏方向逃去,趁著保鏢拖住那兩個人的時候。"季月將自己的身子繃得更緊了,那一天的回憶對她來說顯然不是一個美好的記憶。
"最終還是被那兩個黑衣人給捉住了,然後他們把我裝進了一個車子裏,當時的我好害怕,以為他們要將我給那個了。"說到這一段,季月的眼睛裏流出了淚水,環抱著自己的白潔小腿,蜷縮成了一團,給人一種處處可憐的柔弱。
秦陽凝視著季月,開口問道:"然後你就被捉到了這裏?"
"嗯"季月點了點頭,抹去了眼角的淚珠,"他們並沒有對我做什麽不好的事情,就是一直將我關押在這個我不認識的地方,派了好幾個人每天監視著我。雖然他們沒有對我做什麽,可是在我剛被捉到這裏來的時候,有一個西洋男子讓我和自己的父親通了一次電話,之後就一直沒有讓我與外界相聯係。"
秦陽很快就想到了這群將眼前女孩捉住的原因。這個理由季月也已經說過了:恐怕這群地底世界的地頭蛇將季月軟禁在此的原因就是為了要挾她的父親為他們做事。
"你應該知道自己被捉到這裏囚禁起來意味著什麽。"秦陽淡淡地說道。
"我知道,他們是想利用我來要挾我的父親為他賣命。"季月肯定地回答道,看著秦陽的目光充滿了乞求,"你幫我逃出這裏好嗎?隻要你肯幫我,那麽到時候我肯定會讓我的父親加倍回報你的。我隻想逃出這裏,我想回家。"或許是呆在這個完全陌生的世界太久的緣故,以致於季月每每想起自己的溫暖家庭,都會不由自主的想要哭泣。
秦陽卻沒有立馬答下季月的答複,在逃離此地這一方麵,恐怕他自己都無能為力,因為他壓根就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來到這裏的。他到這個世界的目的就是為了鍛煉自己,一切都聽從的是殘鳳的安排。
看著眼前女孩的乞求目光,秦陽隻能微微歎息,既然他已經出手救了她,那麽最終肯定是毫無餘力地幫助她脫離困境的。
"嘟嘟!"正在秦陽下了決定的時候,外麵有人敲響了那扇鐵門。
"你呆在這裏,"秦陽示意季月安靜地帶著,然後走過去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