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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白芷觀內話從前

  靈芊兒喃喃道:“這是怎麽回事?”


  範蓁喊道:“別發呆,快傳送。”


  靈芊兒點點頭,帶著大家倏地消失了。


  一行人穩穩落地,除了鍾寒,他整個人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羽箭還插在他胸前。


  靈芊兒使勁拍打著道觀的大門:“道長!道長!”


  範蓁抬頭,接著渾身一顫。


  “白芷觀!這就要見兒子了?”


  暮玹匆匆跑過來開門,見到白紗遮麵的姑娘,禮貌地問道:“不知姑娘有何事?”


  靈芊兒急道:“暮玹,我是靈芊兒啊。”


  暮玹緊忙將人迎了進來,接著警惕地看了看四周,隨後關嚴了門。


  看著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鍾寒,靈芊兒哭道:“不能去找劉半仙,不能讓人知道我們藏在這裏,可是他怎麽辦啊?”


  白煦安慰道:“別擔心,這箭沒毒,我和殘月合力將羽箭一分為二,然後快速拔出,你可有止血藥?”


  “有。”靈芊兒拿出凝血露準備著。


  白煦和殘月分別握住羽箭的兩頭,白煦道:“三二一,拔。”


  拔箭的瞬間,鮮血像個小噴泉一樣湧了出來,靈芊兒往傷口上撒了些凝血露,血一下子止住了。


  鍾寒皺眉“哼”了一聲。


  白煦在鍾寒的脈門上按壓了片刻,道:“他沒事,放心吧,跟你當初的傷比起來,可輕多了。”


  晶瑩的淚珠翻滾而下,浸濕了麵紗。


  “多謝道長……多謝道長……”


  白煦安慰道:“芊兒,別怕,沒事了。”


  白芷觀內一切如舊。


  殘月與範蓁對坐,相視無言。


  靈芊兒坐在了白煦的身邊,她耷拉著腦袋,還沒從劫後餘生的驚恐中緩過來。


  景雲先問她:“你這是怎麽了?”


  靈芊兒用左手整了整臉上的麵紗,平靜道:“沒事。”


  白煦從剛剛就注意到了靈芊兒殘缺的右手,又見她白紗遮麵,於是小聲問她:“你這是出了什麽事?”


  靈芊兒搖了搖頭,不想說,隻是把剛剛在天界發生的事說了一遍,請求白煦收留,等鍾寒醒來,就離開。


  白煦讓她安心,又順便問候了一下範蓁:“範前輩!”


  範蓁抬頭,很久沒人叫過他前輩了,眼中的喜悅與悲傷交替出現。


  白煦衝他微微點頭,並起身對另幾位前輩一一行禮。


  “文德前輩,風穀前輩,景輝前輩,那……這兩位是?”


  其中一人說道:“老朽是遠珅,曾是神兵司的司正。”


  另一人說道:“在下青峰,是鍾龍將軍的副將。”


  他是這六人中唯一一個年紀較小的,看著也就三十出頭。


  景雲盯著景輝,他衣服上全是血漬,臉上又都是血汙,不過他與別人不同,臉上的表情是和善又可親

  ,眼睛裏也盡是死裏逃生的喜悅。


  景雲鼻子一酸,問道:“你是景輝?”


  景輝怔怔地看了景雲半天,忽然流下了兩行淚。


  沒錯,彼此都猜到了什麽。


  他起身衝過去抱住了孫兒,哇哇哭道:“你還活著,你還活著,你都長這麽大了,爺爺都認不出你了。”


  小景雲也哭道:“白煦將我帶回了白芷觀……他收留了我。”


  景輝馬上跪了下來,要給白煦磕頭,白煦忙攔著:“晚輩哪有資格受此大禮。”


  景雲道:“他們不是說你死了嗎?爺爺你怎麽還活著?”


  景輝不解道:“死了?這是怎麽回事啊?”


  白煦的眉眼間流露出了深深的厭惡,他吩咐道:“暮玹去泡壺茶,再做些小食來。”


  範蓁道:“當年鍾龍將軍死後,天牢裏便接連傳出消息,說你們有的冥頑不靈,拒不認罪,有的悔不當初,以死謝罪了。”


  青峰氣憤道:“胡說八道。”


  殘月突然問範蓁:“你怎麽有臉逃出來的?”


  白煦厲聲道:“怎麽跟你爹說話呢?”


  這溫柔的道長發起怒來,也著實嚇人。


  景輝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白殘月這話是什麽意思。


  範蓁憤憤道:“我怎麽就沒臉了?我做什麽了我?”


  話剛落音就哭了起來,是鼻涕一把淚一把。


  “你誣陷鍾龍將軍謀反,連帶著害了多少人?你……你若是還有點良心,就應該在牢裏自……”


  白煦一拳打了下去,殘月的臉上直接掛了彩。


  景輝等人瞬間怒了,紛紛拔出了寶劍對著範蓁。


  “你陷害老龍的?”


  “你這個混蛋!”


  “你就是因為這事兒被關在天牢裏的?難怪我在天牢裏問你的時候,你支支吾吾不敢說。”


  靈芊兒倏地移到範蓁身前,張開雙臂護著他並勸道:“前輩們,有話好好說不行嗎?這其中一定有誤會。”


  可是青峰已經持劍刺了過來。


  靈芊兒並不打算躲開。


  突然,血泣先白煦一步從屋內飛出,橫在了靈芊兒身前,彈回了青峰的劍氣。


  一個人影隨後竄了過來。


  鍾寒手握血泣怒道:“敢傷我的女人,你找死嗎?”


  青峰撲通一聲跪到了地上,道:“少主人,屬下不敢。”


  鍾寒見這幾個老家夥還舉著劍,便說道:“剛救你們出來,這就要拆了人家的房子,要打,到外麵打去。”


  景輝等人這才放下了手中劍,重新坐好,仍然怒氣衝衝地看著範蓁。


  鍾寒當著眾人的麵摟緊了靈芊兒:“就知道你是我的福星,定能帶著我脫離險境。”


  白煦見他二人這麽親密,首先想到了沈熙沅,心道:“這世上,還會有拒絕我表哥的


  女人?”


  靈芊兒輕輕掙脫了鍾寒,扶著他來到桌前坐下。


  靈芊兒道:“範前輩,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跟我們說說吧。”


  範蓁哽咽道:“諸位,這一切的事……都是沈麟他栽贓陷害我。”


  此話一出,大家還沒來得及消化,殘月就先怒了:“一派胡言,那罪證……”


  “什麽罪證,不過就是一塊用法術變出來的兵符和一堆沒有署名的書信罷了,他既然能陷害鍾龍,同樣能陷害我。”範蓁對著兒子吼道。


  “範前輩,你既然是冤枉的,那當時為什麽不說出來,還有,你確定是沈麟陷害你的嗎?”靈芊兒問範蓁。


  範蓁搖著頭無奈道:“說出來?哼,說出來我兒子還有命嗎?”


  殘月一時語塞,心道:“莫非有人以我的性命為要挾……難道我一直以來憎恨的父親是冤枉的嗎?”


  “有人以殘月的性命要挾你,逼你當這替罪羊?”靈芊兒問出了殘月不敢問的話。


  範蓁的眼眸再次明亮了起來,心道:“我自知百口莫辯,可是這小丫頭卻願意相信我是有苦衷的,通過她,也許能讓兒子和這些人相信我是無辜的。”


  範蓁往桌子前靠了靠,試圖離靈芊兒更近些,他仔細地回憶著當年發生的一切。


  “當年,從祥龍殿搜出來的罪證是一塊兵符和很多封沒有署名的書信。那兵符是沈麟的,有了沈麟的兵符加上鍾龍自己的兵符,就能調動大部分天兵,書信的內容大概就是殺了天帝,擁戴鍾龍為王。謀反是大罪,天帝根本不會輕饒了涉及此事的人。”


  “聽說當年跟鍾龍交好的仙官都受了連累。”


  “嗬,姑娘,你覺得這像什麽?”


  靈芊兒想了想說道:“鏟除異己。”


  “不錯。”範蓁使勁點了點頭,“那你覺得,鍾龍一派的勢力徹底被清剿,最大的受益人會是誰?”


  他這話看似是問靈芊兒,眼神卻早就瞧向了景輝等人。


  風穀沉聲道:“沈麟。”


  景輝拍了一下腦門說道:“對啊,有咱們在,沈家一直被處處壓製……”


  靈芊兒卻搖了搖頭。


  範蓁一直以為是沈麟陷害了自己,此時見靈芊兒搖頭,也有些蒙了,難道這些年來,自己恨錯了人?

  “姑娘,你認為不是沈麟嗎?”範蓁小心翼翼地問道。


  “沈熙沅是君子。”靈芊兒道。


  “嘶——”鍾寒馬上甩了一個淩厲的冷目過去。


  “他就是君子,怎麽?”靈芊兒怒了,鍾寒直接蔫了。


  靈芊兒氣得揉了揉胸口,繼續說道:“我先問你們,上一任天帝,是個什麽樣的人?”


  殘月和白煦自然是不清楚,幾位前輩有的撓頭,有的撓下巴。


  “雄韜偉略。”


  “


  知人善用。”


  “英明果斷。”


  “是正人君子。”


  “啊?”這可不是靈芊兒想聽到的答案。


  “野心不小,一直想一統三界,第一次仙妖大戰,也是他先挑起的。”青峰道。


  “不想一統三界的男人,就不配當君王,那天後呢?”靈芊兒又問道。


  “溫柔,善良,聰慧……”


  “等等,我就直接問了,當今天帝的娘,是個什麽樣的女人?”靈芊兒問道。


  風穀直接搖頭道:“那個女人啊,真是小人中的小人,暗害了好幾個天妃和皇子,還怕天後生下第三個兒子,就往她的補血湯中放入了大量的紅花,好在天後及時發現,這才揭開了這個蛇蠍女人的真麵目。”


  靈芊兒滿意地點點頭。


  “姑娘,你問這個做什麽?”範蓁不解道。


  “範前輩,咱們繼續說你的事吧,這些罪證怎麽會到你手上?又怎麽會被鍾寒發現?”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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