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七章、轟天軒
寬闊的大殿裏雅致且不失奢華,看似隨意擺放的花盆皆是天極圖兵,潔白的瓷麵一會兒風起雲湧,一會兒霞光滿天,特別紮眼是上殿中央擺放著的羅漢椅,上麵側躺著一位曲線玲瓏的麵朝裏的女子,她慵懶得把纖長而又圓潤的凝脂美臂搭掛在椅子的扶手上,一道碧波湧過,泛出耀眼的熒光。
小姑娘邊跑邊喊:“行姨,你看我帶回來了什麽?”
“帶他們去藥穀看看,若沒用就送到沐府拍賣行去。別竟做賠本買賣。”女子話音剛落,玉臂陡然一縮,翻過身,提捂著領口,她雖迅捷遮住乍泄的春光但還是被眼尖的紀曉炎瞅見她雪峰上的小朱蝶。此蝶,他記憶猶新,當年,他急於讓行晴畫迅速掌控彼岸橋時為了激發她潛能時留下的,那可是他花了百世才凝成的血蝶。
湛袍男子的眼裏漾過如紗似的白霧,盯著榻上的人失聲低吡:“不守著橋,跑到汾城,就不怕我在上域隕落?”
女子聞言,一個激淩地躍下椅:“就是擔心!鸞母見我產下坤兒後一直無法平定心緒,就同意讓我來找你。”
小姑娘回顧身,見大哥哥神色肅穆,生怕他一氣之下離開山莊,急忙往回跑,拉著湛袍男人手晃道:“大哥哥別生氣,我讓宓婕、聶吟替行姨守。”
她話音剛落,殿外就閃進兩名豔若桃李的女子,其中身穿淡紅連體長裙的紫發披肩的女子臉帶迷人的笑容說:“九妹,我跟隨煦姐多年,從沒聽人說過汾城哪座橋已晉級成兵的,誰會覬覦那些一文不值的橋呢?”
“寂滅地的呢?”另一個修條但不失肉感的黑發遮臀的翠衣女子顯得沉著冷靜。
聞言,宓婕眼裏泛著光,希冀地看向小姑娘。
行晴畫神色微變,生怕她追問她與她公子。小姑娘似乎也察覺到行姨的異樣,呃呃地搔著小腦袋走圈圈,似在搜腸刮肚地想。杜晴暗叫不妙,可能泄密了,匆促摧動緒序,聆聽她們的心緒,卻發現一向百用百靈的緒序竟捕捉不到一絲波動,還被反噬得心血翻滾。
就近的小菁第一個發現她身體不適,陡然伸手攬住她纖腰,湧傳給她心緒之力,以助她壓止住她翻滾的心血。
行晴畫急忙出聲:“瞧你不愛記事的性子,一會兒,就把醫府橋忘了。它雖是進天音醫館的惟一通道,但也沒重要到非派人看守的地步。”
“呃,糟糕。記憶衰退的如此荒謬,竟剛發生的事也忘了。”小姑娘猛然回身,“多謝行姨提醒,差點又忘了另樁事,大哥哥幫我背回來的幻獸寬劍放哪了?我正要用。”
紀曉炎瞠目結舌,她明明惦記著自已的亭劍,卻借此要挾自已,剛升起的好感瞬間蕩然無存。傳念給杜晴,讓她放棄招她進亭的念頭。
然而,敖靈卻有相見恨晚之意,眉開眼笑地喚出把血色巨劍。她已作出納她至麾下的決定。
紀曉炎她托出血劍,裏麵似有百獸嘶鳴,妖異之極,神色一變,飛身上前阻止。然而,小姑娘比他還快,猶似閃電,一把奪過,往殿外閃。
宓婕、聶吟飛身截住欲追的湛袍男子,身上的威勢一放即收。
行晴畫無奈地搖頭,朝椅旁的碧玉們說:“我這兒不需人照看,都去照顧小姐,別讓九小姐出莊。”
“是。”
杜晴見宓婕、聶吟墊後,警戒似的退出大殿,捂住還在起伏的胸口問:“她們到底是誰呀?竟有如此霸道的緒術。”
“煜兒的護道者。”行晴畫應道。
小菁攙扶著杜晴說:“當年,我被迫躲進隕靈穀時,見過她倆。”
行晴畫聞言,臉色驟變,脫口驚叫:“你是天媚族的族人。”
小菁身子一顫,魂識伸入記憶池裏被她特別標識的碎片裏,隻見被一大群前呼後擁的修士護衛著的豆蔻少女手中牽著位渾身上下身穿戴的皆是圖兵的女童從人群中飛越而出,落在橋中,截阻住狂瘋追擊過橋的修士……她迅速退出魂識,重新打量起行晴畫。
杜晴清楚她的心思,代她出聲詢問行晴畫:“你真是沐府七爺的十三姨妹?”
“是!”行晴畫點頭應,“不過,自我懷上坤兒,沐府護令就逐漸消融。我已無法再使喚煜兒的護道者了。”
紀曉炎咧嘴一笑,生怕諸女問起護令一事,岔開話:“像宓婕、聶吟一樣的護道者,她身邊多麽?”
行晴畫應道:“足可匹敵仕務堂。煜兒還小,經不住。相公還是勸坤主及早收回緒劍。一旦她出事,上域都跟著遭殃。”
杜晴咳嗽著捂上胸口:“她不需像你似的生吞,完全可以自悟。”
行晴畫無奈地看向湛袍男人:“煜兒不僅僅是我侄女,還對妾身有舍命之恩。”
敖靈截道:“若不借助沐府力量,很難在聯盟出手前積蓄力量。”
行晴畫說道:“咱可從天音醫館著手。”
敖靈問:“丹醫哪來?”
行晴畫:“我願留下。”
小菁也說:“公子,我願意留下助澗主一臂之力。”
冰之和愉婉也靠向小菁。
“五缺一。我來湊。”冷萱衝湛袍男子直笑,走向小菁她們。
敖靈見他眉心皺起,似要發飆,急忙出言寬慰:“吾皇息怒!出來前鸞祖可是千叮萬囑過你的。”
小菁一心想報行晴畫相救之恩,激聲附合:“是啊!站隊表決。若還無法決定時聽坤主的。”
紀曉炎鬱悶地看向杜晴:“你呢杜晴?”
“別看我是庭主,其實屬從唯有桐諾,得看守緒庭。出來時,敖亭主親自送奴家到梯前,眼圈紅紅的拉著奴家的手說:‘姑爺嬌妻美妾數不勝數,心疼他的人多了去了。可咱亭不過十幾人。為咱亭招賢納士是你和小菁出去後的頭等大事。’”
紀曉炎瞪大眼睛:“你可是世家女,乍能留下私結道侶?”
諸女也神色不善地看向她,敖靈呲道:“胡說,我們鳳族不可能棄吾皇不顧的。”
“瞧把你們激的。樂亭主的意思即便招不到緒力罕賦的,也要招納些像扶牧歌一樣的賢士。”小菁有些不快,暗中卻傳音挑逗紀曉炎:“回回惹得‘奴家’如同泉湧時,就抽身而去,就不怕被人趁虛而入?我可抵不住不讓人進,嘿嘿!”
紀曉炎聞言,心旗亂舞,猶如萬蟻纏身,想到每回跟杜晴淺嚐輒止的雙修時她那蝕骨的呤唱,欲壑難填的熾熱樣,熱血上湧。
杜晴聽見,反手捉住小菁的臂膀,捂胸猛咳不止,美麗的臉蛋泛起酡紅,偷偷地瞄向湛袍男人,碰上他熾熱的眼神,眼眉一垂,見他身下的湛袍迅猛頂起,心神一顫,慌忙避開,掃視諸女,見她們沒發現,心中略定。冷若冰霜的冰之啟唇道:“坤主,你留下不?”
敖靈應道:“等等看。”
愉婉瞄了眼湛袍男人:“放心好了。他有人護送的。不出幾天,邶燕準到。”
敖靈也笑而不語,她一時半會兒分不清愉婉所言是真是假,因為在大史府時,她常常聽到圖宇裏的仙子抱怨,說自她入圖寢後,吾皇找她們雙修就少得可憐了。
然而,一尚兢兢業業按冊出勤從未懈怠過的紀曉炎卻急了,他就怕圖裏的人抱怨他厚此薄彼,出言解釋:“她能獲得天影爐,全憑平時的努力及天賦。”
“努力!?”諸女雖姿態不一,但語氣中皆充滿了相似的調侃及不屑。
紀曉炎發現百口莫辯,隻好選擇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