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胡說八道
“你跟我們這些老家夥肯定沒有什麽好聊的，來，我給你介紹一下我兒子，你們兩個年齡相仿，應該有很多能夠聊得來的地方。”沈歸年擺手招來了一個看上去與尹傑差不多大的年輕人。
“在下沈君鈺，與洛神醫神交已久，今日得見，果真是如傳聞得那般龍章鳳質，公子無雙。”沈君鈺對洛衡恭維道。好一個小白臉兒，不去做兔兒爺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沈公子可是這雲陽郡的四大公子之一，如此過獎可真是折煞我了。”看到沈君鈺的第一眼，洛衡忍不住想要給他做一場親子鑒定。這家夥真的是沈歸年那個胖球的兒子嗎？就他那模板能生出這麽帥的兒子？
這沈君鈺能夠位居雲陽郡四大公子之列便足以證明其相貌不俗，當然想要榮獲這四大公子的稱號除了要相貌不俗之外還要家世顯赫才行。
四大公子之首乃是那郡守陸文政家的二公子陸任，第二、第三則是四郡兵馬節度使曹毅真家的兩位公子曹武和曹英，而這沈君鈺便居於四大公子之末。
要是單論長相而言這沈君鈺還不一定比得上尹傑那個帥痞，但是耐不住人家錢多名又望。
“諸位大人，晚宴就要開始了。還請諸位隨小人移步清平園參加晚宴。”正當這時門外進來一名山莊的侍從前來通知。
“既然晚宴就要開始了，那咱們就一同前往吧。可不能讓郡守大人等咱們。”沈歸年提議道。
“行首說的是，行首先請。”眾人附和道。
“洛神醫，那咱們也隨著一起吧？”沈君鈺問向洛衡。
“行，一起。”洛衡同意道。
“洛神醫，我看你這些私衛們拿的武器都很奇特啊，不知道它們是如何使用的？”沈君鈺探問道。
“這裏不便演示，等宴會結束了我再命人給你演示一番。”反正效果你也已經看過了，你就說要不要吧。
“不知道洛公子的這些兵器是否能對外出售啊？”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但是慢了連涼豆腐都沒得吃。
談判就是在比誰更能沉得住氣，在這一點上洛衡就從來沒輸過，雖然有時候也會因此而錯過很多潛在客戶。別人賣軍火靠推銷，洛衡靠等待，就是這麽自信。
“沈公子對這些小玩意兒有興趣？”洛衡輕描淡寫地問道。
“非常有興趣。”沈君鈺言辭懇切道。
“這些玩意兒可不便宜。”洛衡友情提醒道。
“洛神醫盡管開價。”沈君鈺財大氣粗道。笑話，這雲陽郡還有我沈君鈺買不起的東西嗎？
“既然沈公子有意，那咱們就宴會之後再找時間詳談。除了火槍之外我這裏還有很多好玩兒的東西，相信沈公子一定會感興趣。”洛衡故意吊起了他的胃口。
“那咱們一言為定。”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口頭協議達成，萬事俱備，隻差收網。
在侍者的帶領下賓客們很快便被帶到了宴席之上，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騷亂，坐席的安排被精確到了個人。而洛衡這個整治瘟疫的主角自然是被安排到了一等席位，與郡守同席。
“在下洛衡見過諸位大人。”行至席前，洛衡拱手行禮道。這裏的官僚之風並不太盛，民見官是無需跪拜的，即便是郡守這般的大員。
“原來大名鼎鼎的洛神醫竟是一位俊秀的少年郎！”“洛神醫可真是少年早成啊！”……。席間與洛衡首次相見的大人物們紛紛驚異道。
“哈哈，當初本官初見洛神醫的時候，也是如你們這般反應。”正當洛衡頭疼接下來該怎麽接話的時候，姍姍來遲的郡守出現了，然後徑直走向主席位。
“洛神醫，來我為你介紹一下在座的這幾位。這位是四郡兵馬節度使曹毅真曹大人，這位是領府事王元禮王大人，這位是郡城佐領陳武陳大人，這位是典獄司鎮司使楊宗正楊大人，這位是雲陽商會行首沈歸年沈老板。”加上郡守與洛衡席間共有七人。
四郡兵馬節度使，要是放在戰時那是可以直接拜授兵馬大元帥的，官居三品，掌兵十萬，按說其官階是要高於郡守的，但是不知為何竟然甘居側位。
領府事，總領一郡政法事務；郡城佐領，統領郡城城備軍。二位文臣武將就是郡守的左膀右臂。
別處的典獄司最高官員不過是提刑官，但雲陽郡不同於別處，因為這裏是梁國四大流放地之一，所以這裏的典獄司最高官員是權勢更盛實力更強的鎮司使。
而商會行首既是商業龍頭老大，也是官與商之間的中間人，負責平衡金錢與權利之間的融通。
在座之人除了洛衡沒有一個不是權勢滔天之輩，當然也沒有一個不是叔叔伯伯之輩，所以同坐的洛衡就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初到貴方，便受到如此禮遇，洛衡實在是不勝感激。”被人看得起的感覺確實很爽，虛榮乃是人類不可壓抑的本性。
“聽你這麽一說，我倒是有件事情想問一下你？”郡守發問。
“郡守請講，在下一定知無不言。”洛衡回道。
“我到現在都還不知道洛神醫到底是來自何處呢？”
“回郡守，我們來自海上。我自出生以來就一直生活在一艘大船上，直到來到雲陽郡之前從未踏足過陸地。”洛衡之前從未踏足過陸地的確是真的，不過不是生活在海上，而是在太空。
“能夠在大海中橫行，那你所生活的那艘船一定很大吧？”沈歸年問道。
“那是一艘鐵甲艦，長有百丈，寬逾二十丈。能夠容納數千人生活。”洛衡輕描淡寫道。
“那麽大的船是怎麽開動起來的呢？莫非船上有很多的陣術師？”曹毅真提問道。
“不，我們的艦船驅動靠的是一口大鍋。隻要將鍋裏麵的水燒沸，產生出來的蒸汽就足以推動大船的船槳。”洛衡認真道，認真得他們差點就信了。
“那你們的那艘船現在在哪裏？”沈歸年急不可耐地問道。如果真的有能夠在大海上航行的船，那麽他就能將生意做到沿海的其他國家去。
“船現在已經沒了。海上有兩支超級艦隊打了起來，我的船被他們的戰火所殃及，已經沉入大海了。”洛衡苦澀道，說得他們差點又信了。
“那麽那兩支超級艦隊又如何了？”領府事王元禮追問道。他這麽清醒的人自然是不可能相信洛衡所言的，但是這個故事可真夠勁兒，聽得人欲罷不能。這小子從醫太可惜了，他應該去說書。
“他們具體怎麽樣我就不知道了，因為我的船沉了之後我就跟姐姐還有一些仆人一起坐著救生船開始在海上流亡了。不過我猜他們雙方肯定會兩敗俱死，全部葬身大海。”齊了，這故事講得死無對證。
一桌子人強壓著心底的火，本著不跟小孩子一般見識的心態聽著洛衡在他們麵前胡謅八扯。他們又如何想得到真象要遠比洛衡說得還要扯。
“那他們雙方又是為何而開戰的呢？”曹毅真追問道。
“他們的戰爭持續得太久了，久到連他們自己都忘記為何而戰了。”洛衡語氣深沉道。
這句話說得非常深刻，也非常有內涵。但是但凡你能說出來一點兒有用的信息，在座的叔叔伯伯們就不會這麽想揍你。
“不過歸根結底還是為了利益而戰。”洛衡最後補充道。
“不說了，喝酒吃菜。”郡守氣哼哼道。他實在是受不了洛衡繼續在他麵前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了。臭小子，不識抬舉。
“郡守大人，在下此番赴宴還為大人帶來了兩件小禮物。”見郡守稍有不悅之色，洛衡命紫雪、荷珠呈上兩個禮盒。
“那就拿出來看看吧。”郡守麵色稍稍回轉。
“這第一件禮物名作千裏鏡，也叫望遠鏡，是一件航海利器。我來為郡守大人演示一番怎樣使用。”洛衡拿出一個寶石鑲金的奢華古典單筒望遠鏡。
“千裏鏡？”郡守接過望遠鏡後照著洛衡所說的進行操作。“果然神奇！不愧叫作千裏鏡。”郡守愛不釋眼道。
“而接下來的這件禮物則是一件兵器，名作火器，也可稱其為步槍。海戰不同於陸戰，眾所周知：誰的手臂更長誰就能主導海上戰爭的勝敗。而這件兵器的優勢便在於它的射程。”洛衡取出來的是一支造型精美的旋轉後拉栓式步槍。既然槍械已經暴露出來了，那就大方地展示一番，這麽好的宣傳機會不用白不用。
“陳放，你來為郡守演示一下。”猶豫了一下洛衡決定把這個表現機會讓給陳放。眾目睽睽，這要是失了手那丟人可就丟大了。
正當這時天邊傳來一陣雁鳴，秋天來了，候鳥南飛，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隻見陳放子彈上膛槍指頭雁，月色朦朦朧朧，雁跡影影綽綽，“砰”的一聲，領頭雁應聲而落，沿著一條拋物線墜到了宴會中央的地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