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各有小心思
第123章 各有小心思
看了一場好戲的唐菁竹才是覺得真心痛快,痛快得她都不想去打斷。
如果不是唐東隱隱綽綽地哭了起來,她恐怕得在一旁煽風點火。
「奶,你們不要吵了,吵了那麼久,不累嗎?」
唐菁竹扭過頭,一臉得不耐煩。
王氏剛歇下的怒氣這下又被撩撥了起來,好在被一旁的唐承給拖住了身子,不然連梳妝案和凳子都得被她給掀翻了。
真是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一大把年紀,內傷那麼重,難道她不知道嗎?郎中沒讓她好好歇著?
唐菁竹謹慎地把唐東攬在了懷中,唐東緊緊地蜷縮著,臉上淚痕依稀。
「東兒,你娘呢!」
對了,從一開始進門,就沒見到羅氏。
唐菁竹完全無視了身邊仍在劍拔弩張的三個人,只對著唐東一個人說話。
唐東一雙滴溜溜的大眼睛往外探了探,顫顫巍巍地回答:「娘去把帕子賣給貨郎了……」
「說賣掉的銀兩,要給奶奶治病!」
唐東眼見王氏臉色一黑,連忙添了一句,小心翼翼的樣子實在叫唐菁竹心疼。
自己雖然從這個家裡逃脫了,可懦弱的大哥、老實的羅氏、懵懂的唐東卻將會一直被困守其中。呵,若是可以,她當真想攛掇著羅氏改嫁。
可在這種社會,改嫁聽起來就矮了別人一頭,再加上,白白帶走一個孫兒,王氏肯定不願意。
若不然,這麼些年,她怎麼可能光懟著他們三房,如果羅氏和唐東沒有惹事兒,根本就不敢說什麼重話。
「東兒乖!」王氏紅潤著臉上前,一悲一喜之間,立馬猛烈地咳嗽了起來,李氏下意識就用帕子接過去替她捂著,卻被她狠狠地推了開。
現在的李氏做什麼都是錯的。
唐菁竹就是想要看到這樣的場面。
狼狽相鬥,不知是更兇猛的狼會贏,還是更精明的狽會勝?
好戲可才剛剛開始。
「你這賤人,想要乘機捂死我嗎?」王氏咳嗽了好一陣子,待找回了自己的聲音,立馬又開始朝著李氏開炮。
李氏僵在原地,心裡滿是對王氏的怨恨。
死老婆子,當真以為自己是天是地了?
「大嫂,你這怎麼回事?」
「孝順」的唐承自然要說上幾句,臉上的疤痕讓李氏每瞧見一眼就想吐。
「娘,我去看看替你熬的藥行了沒有!」李氏翻了白眼,悠悠然邁著小碎步而出,手腕上的絞絲銀鐲子實在是瞧得王氏嫉妒得很。
那也是李氏的陪嫁之物,自個兒明裡暗裡討要了好些年,這李氏都不給。
「老四,你去看看!」王氏心裡頭一狠,掙脫開唐承的手就往李氏身上倒了過來,這時候的李氏不扶不行,只能伸出了手。
心裡暗暗咒罵了她幾句。
唐承斜楞了幾下,靴子當即在地上踩出了「噠噠噠」的聲音。
這時候,誰不想逃離這個是非之地?
本來想要看著唐菁竹吃癟,可沒想到,娘卻和大嫂鬧了起來,大嫂也是個吃裡扒外的東西,連娘的話都敢忤逆,以前怎麼沒看出她還有這樣的囂張骨頭?
一定是看著唐菁竹如今好了,想要攀附,哼!
在祠堂的時候,他本是覺得自己做的錯事太多,可是,一醒過來,臉上滿是疤痕,村子里還流言蜚語眾多,都說他是遭了報應,呸,他會遭報應?
就算這唐菁竹是回來複仇的,他也要牢牢地把她捏在掌心裡,不過是一個死丫頭而已,能惹出什麼亂子?
唐承剛一走出屋子就感覺眼前一陣風,明明是臨近晌午,怎麼就覺得身邊那麼冷呢!
一定是快到冬日的緣故。
唐承抬眼望了望蔚藍的天空,又扭頭瞥了眼屋子裡的狀況,摔袖往樹下乘涼的桌子邊走去。
樹下放置了一把搖椅,唐長生正躺在上邊兒嘬著煙,時不時就用煙頭往石桌上磕幾下,閉上眼睛優哉游哉的樣子,就像是聽不到屋子裡的狀況。
不可能,明明只隔了幾丈的路。
「爹,娘剛剛又和大嫂吵起來了!」唐承換了副臉色,頗為討好,正要上前給他捶捶背,唐長生卻睜開那渾濁的眼睛起了身。
「關我什麼事兒?」
這還是他爹說的話嗎?
「爹,你再不去勸勸,娘那身子怕是又要病倒了!萬一連那唐淵都治不好,咱們就得去請鎮子里季新堂的人,那花的錢可就多了去了!」
唐承被氣得口不擇言,頓時把心聲給說了出來。
唐長生走路間瞪了他一眼,又開始沉默寡言。
可偏偏,唐承喋喋不休,將方才屋子裡的狀況轉述了一遍,更是將唐菁竹的話添油加醋描述。
「爹,唐菁竹那賤丫頭就是回來報仇的,你看她醒過來之後,咱們家裡就不得安寧,就跟撞了邪一樣!」
「啪」的一聲,唐承只覺得兩眼一黑,好半晌才反應過來,是唐長生打了他。
「爹,你打我做什麼!」
不是說他才是他們最寵愛的一個孩子嗎?不給他彩禮錢提親,已經夠對不起他了,現在還打他!
唐承氣呼呼地奔了出去,哪管什麼葯?
唐長生同樣氣得把手裡的煙斗往石桌上一摔,煙斗頓時裂了一條縫,心疼得他連連摩挲著。
他自然知曉唐菁竹這孩子的性子變了,可王氏和李氏兩個人,也該被好好治治了!還有唐承那死小子,心腸怎麼就那麼歹毒呢?
他怎麼就養了那麼幾個白眼狼?
唐承走了沒多久就鑽進了林子里,自然是為了解氣……
臉上滿是疤痕的他不願與人交流,便在這林子里瞎竄,突然之間發現,這林子深處里有一片冒著熱氣的池子。
只覺得快要走近,他立馬寬衣解帶,想著待會兒又能在這池子里好好泡上一會兒,將所有的煩心事兒都趕了出去。
卻沒想到,還沒有看見池子呢!他就聽見了好幾聲女人的笑聲。
心思細膩的他當然明白這是什麼,來不及猶豫,他一下把身子隱在了粗粗的樹榦後邊兒,趴在地上一步一步挪了過去。
一想到待會兒可以瞧見,他身下便是躥上一陣又一陣的熱氣,眼見越來越近了,身子猛地打了幾個寒噤,雙手的動作卻沒有一絲停下來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