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骨鞭十下

  此刻,無名院中。


  一道骨鞭抽下,立即劃破衣衫,皮開肉綻,鮮血橫流。


  寒風悶哼一聲,死咬著下唇不出聲。


  “寒風,是本國師對你太縱容了嗎?竟然敢陽奉陰違了?”


  帝塵淵聲音帶著濃重的壓迫感,讓寒風禁不住渾身戰栗,一個字都不敢言。


  “說話!”帝塵淵眸光冰冷得像是在看一個死人,“本國師派你去詞苑,是讓你去保護她,而你…竟然差點害死了她!你說,你該當何罪?”


  聽到這話,寒風不知是哪兒來的膽子,突然抬起充了血的眼眸,狡辯道“主子,屬下已經跟楚姑娘解釋過了,屬下不是有意的,況且…楚姑娘最後不是沒事兒嗎?”


  一旁的寒末等人不斷地給寒風使眼色,可寒風就像是是沒看到一樣,吃了熊心豹子膽質問帝塵淵,“您…難道要為了楚姑娘來殺了我嗎?”


  她素來恭敬有禮,辦事也從未出過差錯,這還是頭一回不甘的質問帝塵淵。


  在這個世上,敢這般對帝塵淵說話的人,全都被處置掉了。


  除了,楚鳳辭之外。


  寒風,是第二個。


  她自以為她與眾不同,能夠得到帝塵淵的垂青,可她這話落,隻換來帝塵淵陰冷的目光。


  “很好!寒風,你簡直好極了!”帝塵淵手中把玩著顆光潔玉潤的黑棋,“你這是在質疑本國師?”


  “沒…屬下沒有。”寒風咬緊牙關,滿懷希冀又小心翼翼的看著帝塵淵,“或許屬下剛剛說話的方式不太對,但屬下並不認為自己有說錯什麽。”


  站在一旁的幾人見帝塵淵身上的氣息降到了冰點,都暗暗為寒風擔憂。


  從前,也有人挑戰主子的威嚴,也有女子想要證明自己在主子心裏是不一樣的,但最後的結局都慘不忍睹。


  他們幾個都是帝塵淵跟前的人,平日裏執行任務幾乎是一起的,所以感情頗為深厚。


  他們自認為對寒風比較了解,就算寒風對主子有什麽想法,以她的性子,也絕不會弄到明麵上來。


  可他們萬萬沒想到的是,他們千算萬算…算錯了。


  寒風…一向以樂觀話多開朗的性子活躍在人前的寒風,竟然去觸碰了主子的大忌。


  “你是沒有錯,是本國師的錯。”帝塵淵連頭都沒抬一下,一字一句道“是本國師選錯了人,害得她差點丟了性命。”


  “主子…”


  “可即便如此…”帝塵淵說著,倏的看向寒風,冷漠又無情的說道“寒風,你未能圓滿的完成保護她的任務,讓她深涉險境,你罪不可赦!”


  “主…”寒末幾人想求情,卻被帝塵淵冷聲打斷,“誰若替她求情,就滾出去!從此往後,都不要再讓本國師看見!”


  他這話一落,寒末幾人徹底閉了嘴,而寒風的臉瞬間變得蒼白無比。


  “寒風,本國師念你是初犯,從輕處罰。”帝塵淵冷冷道“十下骨鞭,末了滾回去養傷。”


  他說完,起身朝裏屋走去。


  當他一隻腳跨進屋子後,突然停了下來,冷聲警告,“若是再有下次,本國師會叫你後悔來到這個世上,後悔遇見本國師!”


  “這次的懲罰,骨鞭十下!”


  這話一落,幾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帝塵淵的手段,他們都是見過的,每一種酷刑,都足以令人聞風喪膽。


  他們曾無數次的慶幸,他們是帝塵淵這邊的人,而不是帝塵淵的仇人。


  帝塵淵的背影徹底消失不見後,寒風整個人都垮了,她癱坐在地上,瘋了般喃喃道“滾回去?滾哪兒去?這麽多年的情分,他竟然叫我滾回去…”


  “寒風,你逾越了。”寒末走到她跟前站定,心疼又無奈的看著她,“身為下屬,就要守好下屬的本分,不要去妄想那些虛無縹緲的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寒風自嘲的笑了,“我守了他這麽多年,他一直不近女色,我還能安慰自己。可…自從楚鳳辭出現後,他就變了,他所有的目光都追隨著她,這讓我如何能甘心?”


  寒風將這些心裏話說出來後,整個人都輕鬆了許多。


  她原本以為,她的這些小秘密是能藏一輩子的。


  可…楚鳳辭那個變數出現了,她心生嫉妒,心有不甘,所以想楚鳳辭死。


  隻要楚鳳辭死了,主子就會變回原來的樣子,就算主子不接受她,也不會接受其他人。


  這樣的話,主子就是他們大家共有的了。


  ……


  寒風想起之前幼稚的想法,突然瘋了般的笑了起來。


  “你怎麽還能笑得出來?”寒末皺眉,“你可知道你將被送到哪裏?又可知道骨鞭一鞭下去就可見骨…”


  她會被送到哪裏?當然是她被他選中的地方了。


  那個地方…


  至於骨鞭?


  “骨鞭,我不是剛剛見識過了嗎?”寒風咬牙,“你們執行吧,我受得住。”


  最後,骨鞭是由寒青執行,寒末作為寒風的親兄長,他下不去那個手。


  寒風,生生挨下骨鞭。


  骨鞭,顧名思義,鞭鞭見骨。


  平常人幾下就能被要了性命,要不是寒風有修為加持,也是萬萬承受不起的。


  刑畢,寒青將鞭子丟入水中。


  水裏蕩漾開一片血紅,他上前扶起癱軟的寒風,“你這又是何必?”


  寒風看起來最識時務,但性子卻是幾人之中最為執拗的。


  她背上血肉模糊,連站都站不穩。


  寒末正打算去為寒風找個大夫,恰逢溫瑜來無名院找帝塵淵喝酒,溫瑜眼疾手快,疾步衝過來將人一把扶住。


  “搞什麽?”他兩下封了寒風身上大穴止血,急忙將人抱去側屋,取出銀針布施,“寒末,怎麽回事兒?寒風犯了什麽錯,受到這麽重的懲罰?”


  溫瑜雖然語氣不善,手上動作行雲流水,不到片刻便處理好了寒風的傷口,但麵上依舊是玩世不恭、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樣子。


  等到寒末將事情描述完後,溫瑜沉默了。


  半柱香後,他伸手去探寒風額上溫度,“好好靜養著吧,我開兩幅藥,這傷沒個十天半月好不了的。”


  “主子說了讓她回去養傷……”


  寒末話沒說完就被溫瑜打斷了,“那地方整天打打殺殺的,怎麽養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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