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北有喬思說往事
逛過了主街,也買了一些該買的物件,萬非白並沒有發現什麽特別,他帶著三人走進了各處小巷,也沒有什麽可疑人影,他準備打道回府,不料剛一轉頭,就見一個身影從巷口一閃而逝。
萬非白突然覺得自己做錯了一件事,那就是帶三個弟子出來了,如果他想追,就是眨眼間的事,可是他帶了三個人出來,那不是那麽簡單的事了。
他隻想快些回去。
所以當他回去的時候看見楊概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的時候,他就知道出事了。
楊概看見萬非白回來,如遇救星,連忙奔上前去,萬非白讓他不要急,楊概輕聲道“盛平與老道被人帶去了陝北之地。”說完,把一頁書紙遞給萬非白。
隻見上麵八個大字,“要想救人,來我陝北”。
肯定是元家張家那些人,楊概沉吟道,他們早走幾日,其實不然,肯定暗中滯留此地,然後借機下手,現在我們走還來的及,萬事衝我來。
正逢李宸軒在場,無極說道,何不讓大師兄來給掐算掐算?
李宸軒本來還在焦急之中聽了此話麵露尷尬,小聲說道“我現在可能不行。”
“什麽叫你現在不行,楊概因為心急,有些嚴厲,現在正是用人之際,你現在雖然成了親,但是也是我綠宮弟子,這個時候還推諉是什麽意思?”
正因為成親了,才不能演算了。
楊概氣的正要再次出聲,被萬非白製止,他輕聲問道“為何不能演算了?”
因為,因為,成了親,破了童子身,我發現再算就不靈了,就在剛才,我已經默默的算了一下,可是頭腦一片空白。
這?
楊概與萬非白終於不再出聲,兩人神色各異。
靈兒可不知什麽情況,脫口而出“這與你成不成親還有關係?破了童子身又是什麽意思,你本來就是成人了,難道你之前還是個童子?要論童子,無極可比你小上許多。”
無極也在一旁附和,是呀是呀!你別在推諉了。
不要胡鬧,萬非白不得已出聲製止,他當著兩個少女的麵,即使是自己徒弟,也不能解釋原因,隻好拿自己的師父的身份來製止。
李宸軒鬧了一個大紅臉,不敢再說話。
玄機老人在一旁默默的看著,最後他說道“現在如果去追可能還來的及,就是他們行走路線可能有變故,事到如今,不如兵分兩路,都朝著陝北方向而去,這這人定是有備而來,我看三個小的就在這裏,等事情解決了再回綠宮也不遲。”
萬非白點頭,說道“那就勞煩師叔與師兄一道,我自己一路,不管找不找得到,最終的目的都是要引我們現身,他們暫時還很安全,因為這是一個籌碼,我們就在陝北匯合。”
李宸軒輕輕問道“不如我與師父一路去,多一個人總多一個幫手?”
萬非白搖搖頭,還不知發生什麽未知的變化,可能會耽擱許久,你就在府中看顧師弟師妹,不要讓他們惹事生非就好,其實他還有一點沒說,就是不想讓這個弟子剛成親就與自己出去奔波,畢竟新婚燕爾,這輩子也就這一次。
說走就走,三人分道而行,一邊沿著蜀地往北,一邊又往西邊彎了一彎,誰知這一走,其實兩邊都沒有尋到蛛絲馬跡,而唐盛平與老道卻被帶著一路向東,繞了一個大圈,最後才回的陝北。
這三人當然不知道。
不過好在萬非白不是十分擔心,因為既然能留口信,那必是有所圖謀,隻要有談判的餘地,事情就會有轉機。
隻有楊概有些心急,他一直堅定認為這必是陝北元家或者張家所為,他已經迫不及待的要直奔陝北而去,要去兩家討個說法。
玄機老人已經看穿他的想法,說道“你的性子就如我當年,眼裏揉不得半點沙子,可是越這樣,他們可能會更開心,因為他們要的就是你急,隻要你急,事情就好辦了!”
楊概聽了暗自慚愧,好像自從這幾年在沙漠綠宮待久了,對一些事更在意起來,而以前的自己卻不是這樣的,甚至可以做到清風明月,事不關己的態度來。
玄機老人笑道“是因為在乎的人多了,心氣有了,自然性格也有所變化,話說回來,其實我們反而不要著急,因為我們不急了,相反他們就會急起來,這樣他們露出的馬腳會更多。”
楊概點點頭。
他是真的懂了,要不都說吃了多少鹽水肚子就有多少分量呢!他對玄機老人拜服。
玄機老人哈哈大笑,二人竟然破天荒的悠哉慢走起來,每到一地,甚至還要欣賞一番風景再走。
萬非白也同樣如此。
這一日他來到了隴西郡金城。
他之所以來這裏,不是因為“言城之堅,如金鑄成”,而是因為金城地理位置至關重要,隻要想要進入陝北,從西北方向進入,必經此地,它西控河湟,北扼朔方,可東出平涼入陝西。
最主要的,這裏去向沙漠綠宮也十分的近。
可這裏與沙漠又大不相同,沙漠有沙,這裏黃土漫天,空氣中似乎都有著黃土的味道,聞著多了,就反而聞不出來了。
進了城,視野十分開闊,許是北地荒涼,與江南沒法相比,人煙稀少,正所謂地廣人稀,一樓一鋪都充斥著荒涼之感。
萬非白恣意走在青石鋪就的大路上,正想著要不要吃一碗拉麵,就見一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走了過來,原本是正要拉客的她走近,不知為何突然覺得麵前的人如此麵熟,她驚疑的問道“萬非白?”
萬非白停下腳步,打量了一下麵前的女子,在腦海中回憶了一下,似乎在哪裏見過。
女子抿起嘴唇,噗嗤一笑,如果公子不嫌棄,能否賞臉讓春杏去請喝個茶?
萬非白不動聲色“願往!”
他確定見過此人,但是這裏也不是說話的地方,正好被邀約,正好順水推舟,也好弄個清楚明白。
女子轉身就走,來到一處叫“嫣紅樓”外,不用懷疑,光聽明白就知這是一處青樓,隻是自己有些糊塗,自己什麽時候結識青樓女子了?
嫣紅樓門外,站著無數個妖嬈嫵媚女子,個個擺出撩人姿態,看見男人就使出渾身解數,非要把人拉進來才算罷休。
此刻見萬非白被同樓姐妹拉進來,不由豔羨不已,自己為何沒有這般好命,這男人高高大大,年輕英俊,羨慕的同時,不由的多看幾眼。
拉自己的女子應該在這青樓中是有些地位的,她嬌癡一句,看什麽看,還不去拉客去?想天天喝西北風嗎?
眾女終於把眼光收回,那女子把萬非白領到了一處雅間。
萬非白好整以暇的坐下,寵辱不驚的說道“似乎姑娘認識我,在這陌生之地,有一舊相識總是不錯,可不知姑娘芳名?”
女子歎了一口氣,你們這些貴人,總是多忘事,我忘了也罷!隻是花娥是你們同門的師姐弟,不知公子可還記得?
“不敢忘。”
萬非白正色道“花娥乃我綠宮弟子,也是我綠宮一堂堂主,有功於綠宮,非白懷念不已。”
那女子眉眼低斂,睫毛微動,似乎有所觸動。
花娥與我,曾經救我一命,她來這裏打探消息,暫住於嫣紅樓,我感恩於她,二人結拜為異性姐妹,那段時間,我二人感情甚好。
那時你剛去綠宮,花娥飛書傳我,說要我去幫個小忙,我應邀而去,沒想到確實讓我勾引你,看看你心性如何,可是不知為何,後來卻並沒有讓我去試探,我與花娥身後,見過你一麵,所以才識得你,一晃幾年過去,你那時候還是個青澀的少年郎,現在成了一個成熟男人了,而我已經老了。
老並不可怕,因為還活著,可花娥卻已經不在了。
她曾經對我說“她命好,能夠被玄鏡老人收為弟子,怎麽說這輩子沒有白活,她願意為綠宮不顧一切。”
沒想到,她命其實不好,遇到南海召那樣的一個人。
那女子搖搖頭又道“其實她命也好,南海召其實也是愛她的,與愛人一同赴死,也是一件幸福的事。”
萬非白有些不敢正視女子的視線。
不過已經過去了,所以你來這裏是為何?如果需要,我可以幫你。
好歹我手底下還有這麽多姑娘,那些個臭男人,色字頭上一把刀,但凡好色一點的,都會乖乖的服軟。
對了,我叫喬思。別人都叫我思思姐,如果你不嫌棄,也可以這樣叫。
喬思盯著萬非白看,眼光中透著殷切。
萬非白從喬思的眼中看到了期盼,真誠,所以他脫口而出,思思姐。
好好,喬思眼中帶淚,卻是難掩激動,我從小孤苦一人,深知這世間一切險惡,直到後來遇見花娥,才有了親人,見到與他有關的人都會有親人般的感覺,你不要見怪。
不會,花娥的姐妹就是我的姐姐,萬非白也真誠說道。
喬思笑了起來,腳步輕快的去給萬非白倒了一杯茶,才緩緩說道“所以你來這裏是為了什麽?如果需要我,我也許能幫上一點小忙,畢竟我手底下有這些個姑娘,俗話說色字頭上一把刀,女人,有時候就是最好的武器。”
萬非白心中一動,猶豫片刻,仍是決定說出口,“其實,我來這裏是要進入陝北,你可知元家與張家?或者可知哪裏有什麽秘密組織或者什麽大戶人家?”
喬思沉默片刻,說道“這兩家我都認識,而且與我頗有淵源,那是我正值青春年少,還有幾分姿色,我之前本在鹹陽城的,就是因為這兩家才迫不得已來了此地,我也是那時候與花娥相識。”
喬思或許已經心結解開,說話聲音慢條斯理。
“我與元致何年紀相仿,我那時候在鹹陽的一家藝館賣藝不賣身,偶然結識了元致何,我,我們一見如故,其實他是個好男子,隻不過也逃不過門不當戶不對的魔咒,他家裏不同意,他為了我與他父親鬧僵,但是並不能脫離家族,因為他的興趣還在做生意上,為了讓他無後顧之憂,我嫁與張翠山之兄做了小妾。”
後來呢?萬非白見喬思停下來,他覺得後麵一定發生了什麽變故,不是他有八卦之心,而是他料定,這元家與張家也許因為喬思後來發生了什麽。
喬思顯得有些心情沉重,她撫摸了一下手上的玉鐲,後來,對我一點也不好,他娶我,隻是為了打擊報複元致何,因為他們兩家是最大的對手。
張翠亭對我非打即罵,被元致何知曉後,他偷偷的潛進張府,要帶我走,可是卻被張翠亭發現,我掩護他逃走,被張翠亭打得半死不活後把我扔進了山中,然後,我就被路過的花娥救了,她還跑到張家把張翠亭打的半死,後來不知為何,那個張翠亭竟然死了,我問是不是花娥做的,她告訴我沒有,可是我一直不相信。
後來,我就來了這裏,開了這家店,銀子也是花娥幫我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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