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長情舊事一時了
傳說中莫愁仙子殺人前習慣按手指印在牆上,殺幾人就代表幾個手指印,呂家莊的門牆上在第六日的時候,不多不少按了五個手指印。
呂不悔淒慘說道:“這五個手指印怕就是我們一家四口,加上我妻肚子裏的孩子了,這樣也好,不關你們等事,能少死一人是一人。”
看得出來,這一家人都非常悲觀,也不怪他等悲觀,因為聽雷小魚說,這莫愁仙子在一年前就曾來過杭州城,雖然沒來呂家莊,但是卻來了這城中找了當年呂不悔成親時阻止自己的妙時大師,而妙時大師是這餘杭甚至整個這一區的高人,據說武功深不可測,就是這樣一個人,被莫愁給打敗,並且,死相淒慘,當時呂家莊上下高度緊張,可那莫愁仙子卻沒有來,等到風平浪靜以後,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以為那莫愁仙子不會再來。
現在乍一見五個手掌印,觸目驚心,有的家仆甚至連夜逃走,最後就是那幾個高手也偷偷溜走,不告而別,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落井下石,而雪中送碳的人極少,呂不悔人寬厚不已,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家仆逃走,他也隻是歎了一口氣,這歎聲,有無奈,也有如釋重負。
然而不管如何,七日之約很快就到了。
而白日裏並沒有來,也是,夜黑風高夜,最適合殺人越貨,黑暗之中,有一沙沙腳步聲音越來越響,在這寂靜無聲中更是聽得真切,眾人在院子中抬頭望去,就見牆頭上站著一個少年道姑,在朦朦初月照耀下,映在她臉上,看來隻有十五六歲年紀,背插長劍,呂不悔看清來人,鬆了一口氣,然後鎮靜了下來,問道:“這位小道長不知來此何幹,是否來錯了地方?”
年輕道姑從牆頭上落下,看著呂不悔問道:“你就是那個負心之人呂不悔?”
不是莫愁仙子,呂不悔顯得十分鎮定,他上前一步道:“不知道姑何出此言?呂某上不愧於天,不愧於地,如果道姑要找呂某麻煩,呂某奉陪就是,切不可隨意侮辱人。”
那年輕道姑在黑暗中嘿嘿一笑,劍上的血紅的劍滌在風中獵獵作響,殺你這個負心漢,還輪不到我動手,我師父自然會來取你性命,我隻是奉師命前來殺你莊中之人,不過看來是我高估你了,堂堂的呂莊主竟然在危難之時,眾叛親離,如此也就不用多費我精力了,就這幾個人,還不夠我熱身的,她用劍一指,指向了場中的萬非白,雷小魚一家以及那個老管家。
毫無疑問,她是把萬非白也當作這家的下人了。
老管家是有幾分功夫的,他自己手持一把大剪刀,橫在胸前。
年輕道姑,腳步輕盈,緩緩走近,看得出來,功夫不弱,看見老管家動武,麵露不屑,小道姑手中長劍飛向半空。“我奉師命來殺你等,你不想著快逃,還想來多管閑事?”
“還是太年輕啊!”萬非白不禁暗想,說話之中透漏著幼稚,但是這不妨礙她的淩厲攻勢,很快的,二人已經過了數十招,不論老管家如何震撞掃打,她始終沒讓老管家挨到寸縷。
萬非白正考慮要不要出手的功夫,有一道拂塵氣勢洶洶的從呂家莊那固若城牆的厚重大門橫掃進來,牆體大門炸飛四起,磚瓦橫飛,煙塵迷茫,一道聲音穿透而來:“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癡兒女。呂不悔,我現在重新問你,你可後悔?”
拂塵之威,撼動整個呂家莊,一聲怒吼的吟唱,唱到了每個人的心裏。
一個身影從破碎的大門外一晃,似乎有東西擋到了她,突然間砰砰喀喇數聲響過,大門支離破碎的木板向兩旁飛開,就見一個高大美貌但一身殺氣的道姑緩步進來,在黑夜中能見其身穿杏黃色道袍,美貌無雙,自是莫愁仙子到了。
她的第一句話就是問,呂不悔,你現在可有後悔?
話聲輕柔婉轉,神態嬌媚,言語中有期盼,她目不轉睛的盯著呂不悔看,似乎別人她根本沒見過。
呂不悔擋在清芙蓉身前,看著容顏一點也沒有變的莫愁仙子,心中滋味複雜難明,雖然昔日也付真心,即使成親也保留著初戀的一些美好,可是被莫愁仙子三番兩次的找過來,心中的那最後一點美好也消失殆盡,現在問他後悔不悔?
呂不悔說道:“你知我當初不是這個名字的,現在我既然能改名叫不悔,那就不會後悔,我也勸你,收手吧!世間有無數的好郎君,不要浪費在我這裏了。”
不提還好,現在聽了呂不悔說完,莫愁仙子兩眼精光一現,而這次她麵對的是清芙蓉,她惡狠狠的說道:“都是你這個恬不知恥的女人搶了呂郎,既然如此,我就先殺了你,讓他嚐嚐痛失所愛的滋味。”
拂塵一動,驚天動地。
在這諾大的呂家莊,兩次被拂塵掃出了溝壑,而清芙蓉被呂不悔擋在身後,硬生生的接了這佛塵之威。
隻是在接下這一掃之威後,他人也支撐不住的坐到了地上,莫愁仙子臉色晦暗不明,她看了一眼呂不悔,又看著清芙蓉上前扶著呂不悔,心中恨恨不已,而呂不悔心中卻大動,他明顯感覺自己已經傷了筋骨,莫愁現在竟然如此厲害,今日他們一家怕是熬不過去了。
在呂不悔閉目想著如何逃脫莫愁仙子之手時,莫愁已經緩過神來,她卻看到了萬非白,而第一眼她就覺察到這個男人不簡單來,隻是當時把精力全部放在呂不悔身上而已。
莫愁仙子終於強迫自己不去看清芙蓉,而是把拂塵一甩到自己身前,看著萬非白問道:“你是何人?如果不是呂家莊人,我勸你速速離去,我這炳拂塵可認不得人。”
萬非白站在原地,並沒有因為莫愁仙子說的話而動一步。
這莫愁仙子十分老辣,已經看出萬非白的不同尋常來,她朝著她的徒弟看一眼,那女弟子心領神會,走過來說道。“你說你這個人,這是別人家的事,你還是少操心,如果傷到你就不好了,識相的話就快走。”
萬非白這次終於出聲,他雙手抱臂,隻是看了一眼小徒弟,就把目光轉移到莫愁仙子身上。
“我雖然不是佛家或道家之人,但是我奉勸仙子,得饒人處且饒人,過去的就過去吧!你現在痛下殺手,那些隻是無辜之人。”
現在收手還來的及,還有一事要與仙子說,你們古墓派龍掌門拜托我宗門要把你們宗門秘笈討回去,你本是逐出師門之人,於情於理,都不該再覬覦宗門之物。
我們古墓派還輪不到外人來指手畫腳,莫愁仙子聽了十分震驚,同時哈哈大笑起來:“好一個龍亦,竟然違背師門與男子私相授受,現在還有臉來教訓我,現在我倒要替我師門清理門戶了。”
萬非白十分尷尬,對於古墓派種種都感到不可思議,他靜靜無語,隻是看著莫愁仙子出手,既然這樣,那就打吧!
而莫愁仙子原本對他還有些忌憚,現在一聽,覺得師父好偏心,自己找個郎君千方百計阻止,現在小師妹卻能私相授受,心內之氣忿忿不平,悍然出手。
萬非白不得不承認,這個莫愁仙子果真不是一般厲害,她身段柔軟,一走一躍之間,全身劍意凝聚,那炳拂塵更是殺傷力巨大,一出手就是淩厲狠招。
呂不悔想著本是本著自己來的,躍躍欲試想要上前,萬非白揮手道:“你們看戲就成,一切有我萬非白。”
呂不悔還要說話,被清芙蓉輕生勸住。
而莫愁仙子此刻已經聽到萬非白說的話,她把拂塵一收,驚訝問道:“萬非白,可是那個沙漠綠宮玄鏡老人之徒?”
這話與之前問話完全不同,以前都是問玄鏡老人是你師父?二者有何區別,區別其實大了,一個是側重點在師父,而另一個則是徒弟,毫無疑問,莫愁仙子側重點在他本身。
萬非白對於這兩種問法,其實沒多大感觸,不管如何問,他代表的是宗門,沙漠綠宮,也代表的是師父,所以他隻是輕輕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萬非白不以為意,可是莫愁仙子心中卻已經驚濤駭浪,她笑嘻嘻的說道:“不如我們比試比試,如果你贏,我宗門秘笈可交給你,畢竟你是大名鼎鼎綠宮徒弟,不會莫名據為己有,如果我贏了,你不要再插手我與呂不悔的恩怨。”
在萬非白看向她之時,莫愁笑問道:“如何?”
萬萬沒想到這莫愁仙子有這等心計,萬非白笑道:“久聞莫愁仙子很厲害,到底怎麽個厲害,說不上來。但是剛才見了佛塵之威,才知莫愁仙子果然非比尋常,隻是仙子說的恕在下不能答應,呂兄的事我是一定要管的,龍姑娘拜托我的事我也一定要辦的?所以,盡管出手,如果你能贏過我,自然另當別論。
莫愁仙子大怒,我莫愁事先出手跟你打招呼已經給你顏麵,如此不知好歹,那也別怪我不客氣了。
大風起兮,黑夜無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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