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二章 天外飛仙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
度厄前半生在天庭任職,對人間鳳舞念念不忘,到了後來,終於有情人終成眷屬,卻是整日裏與鳳舞打打鬧鬧,別別扭扭,二人似乎情已盡,緣已斷,可是事實上,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癡兒女。當度厄離去,風舞心空,沒有了靈魂,與其這樣,她就追隨而去,不知度厄這次心裏會不會解了心中的小疙瘩。
二人合葬在黃石城之西的一處風水極好的小山坳裏。
碑文由常聖人親自書寫,起名“雁秋。”
魔王府西苑的風雪亭。
藍灼兒喝過了語兒給端過來的藥一飲而盡,喝藥都帶著豪氣,藍宋看著自家姐姐,心疼以外還有些生氣。
藍灼兒喝完藥,看著藍宋那副模樣,怎能不知他在想什麽,笑道“姐姐被世人罵夠了,不想待在這個位置了,何況我本來就想著把位置留給你,女魔頭我真是被叫的鬱悶不已,如今有機會解脫這個名頭,幹嘛還不成全我?”
她見沒人應答,看了看常之春等人,最後把目光放在白芊芊身上。
白芊芊卻好像根本沒看見她的一樣,喝了一口熱茶,然後不知在哪裏弄出來一個小盒子,而裏麵竟然是許多小蟲子,最驚奇的是在這冷的能凍掉下巴的地方竟然還活著,白芊芊笑了一下,然後站起身來走像涼亭的另一側,那裏有一隻鳳舞養的鸚鵡,她把小盒子打開,那鸚鵡學著人說道“謝謝美女”,然後啄食起來。
這絕對是白芊芊新教它的,因為這鸚鵡之前隻會反複說一句話,“個死老頭子,老不死的。”
現在,一下子由鳳舞的語氣變成了一個懂禮貌的小獸,眾人好笑不已。
藍灼兒歎了口氣,她不死心的看了一下眾人,隻有老道東方起沒有躲避她的眼神,而是搖肩晃腦,喝著茶,看起來十分自在。
他喝了一口茶後,看姐弟倆還在生著悶氣,覺得好笑,別人家都是爭權奪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們倒是好,在這你謙我讓,何必呢?
藍灼兒與藍宋一起問道“道長有何高見?”
高見到沒有,隻有一點想法。
藍灼兒本不願意做這魔王之位,她起先也隻是想爭一口氣而已,現在這口氣已經出了,就想把這位子留給弟弟,這是一個不負責任的表現。
老道拍了拍手掌,手一拍一合“何況藍宋現在還小,你倒是拍拍屁股走人了,那他怎麽辦,不要說你在一旁協助,這不就是屁話嗎?那還不如等他大一點你再把位子交給他,然後你該嫁人嫁人,難不成還要做老姑娘?”
“做老姑娘雖然也沒啥,但是你可不一定有我老婆子那命,遇到像我這樣偉岸有擔當的丈夫,而且年紀大了,生娃娃都存在問題,你以為都像我這樣老當益壯?”
老道越說越興奮,藍灼兒無言以對,片刻之後,轉過頭才發現,不知何時,這裏的人全部走光了,隻有藍灼兒幽怨的看著他。
不歡而散。
萬非白與白芊芊在度厄與鳳舞仙子的墳前坐了許久,期間給度厄星君點了兩筒煙,直到煙燃盡,二人才默默的起身,正要離開,就見一個形如白象,細看之下又是一條犬,白毛細腰,正威風凜凜的走了過來,直到走到他們麵前才停下,眼睛瞄了他們一眼,似乎充滿不屑,然後竟然坐到了地上,悠閑的看著四周風景,最後在度厄星君的碑文停了片刻,似乎想起了什麽一般,一個起勢就竄到了墳前。
白芊芊連忙走過來,她真怕自己之前供奉放的新鮮水果與肉包子被它吃掉,誰知走進一看,那犬也隻是圍著碑文打轉,看都沒看麵前的供奉。
真是怪哉!
突然一陣笑聲傳來,萬非白與白芊芊同時轉頭看去,才發現一位頭戴三山飛鳳帽,身穿一領淡鵝黃。縷金靴襯盤龍襪,玉帶團花八寶妝。
不是二郎神又是誰?
白芊芊見到二郎神,激動不已,連忙走過來就要行禮,二郎真君擺擺手笑著說道“先不用拜我,聽我說明來意,再想認不認我這個舅舅再說。”
白芊芊詫異了一瞬,悶悶問道“你不要告訴我你是為了那麵鏡子而來?如果是,那我還真早考慮認不認你。”
沒想到二郎真君一點也沒有否認,反而點頭道“事已至此,我也實話與你們說,我確實是為了那麵鏡子,你外祖派我來的。我不得不來。”
如果我不給呢?白芊芊有些賭氣說道。
二郎神脾氣很好的笑道不給就不給啊,隻是那麵鏡子又不是什麽好東西,你們留著可不是什麽好事。
萬非白站在白芊芊身後,看著二郎神與白芊芊說著話眼光卻看向自己,他什麽也沒說,從懷中摸出了那麵鏡子。
那是一麵小巧而精致的鏡子,隻有磨損的邊邊角角散發著一種古老而毫無生機的慘白色。
二郎真君接過仔細看了看,喃喃道“莫非你們在騙我,輪回轉世鏡就是這樣一麵普通鏡子,道理有些說不通啊!”
萬非白點頭道“就是這樣一麵鏡子,如假包換,不知是不是因為在藍宋體內因為給芊芊取血用還是如何,在破體而出那一刻,靈力不知是不是被藍宋自身吸走了,所以藍宋變得異常強大,而這麵鏡子就在剛出世那刻有一點點邪氣,被我輕鬆壓製了,舅舅若要,給你就是,萬非白伸手遞給二郎真神。
二郎真君毫不猶豫的笑納後,看著還在生悶氣的白芊芊一眼,其實你也不用那麽生氣,因為,事情並不僅僅如此,這事還多虧了我,否則藍宋不光性命不保,而且這麵鏡子會帶來巨大磨難。
白芊芊本就聰明機靈,聞得此話,身上猛打了一個激靈,然後靜靜地看著麵前的二郎神。
二郎神笑了一下,終於還是點點頭。
白芊芊忽然高興起來,可是舅舅,你這屬於陽奉陰違啊!你這樣做,外祖他可知道?
現在,他知不知道又有何關係?
這一句話,讓萬非白與白芊芊心頭一震。
二人心知,輪回轉世鏡的強大,讓天上都為之忌憚,為何在破世而出的那刻為何沒有傳說中的那樣厲害,而是如普通的一麵鏡子,現在聽二郎神君如此說才恍然大悟,也是二郎真君有意無意的泄漏給二人,他們才知前因後果。
所以那麵無比邪惡的鏡子,是二郎真君在調節藍宋身體之時,也順便在他體內壓製了那麵鏡子,真正的做到神不知,鬼不覺,這是二郎真君的行事作風,隻是如此算計,這不是二郎真君的一時用氣,從他出手救白芊芊就能看出,人人都敬而遠之的楊戩,心內殘存救世,所以才有了把鏡子毀之。
如果換做是他們,可想而之後果如何?
她的外祖對她可能保留一份血緣親情,但是絕對不會給她自由,說不得她的下場就如她的母親那樣,終生關在一處。
而萬非白,更不用想,怕是隻有死路一條。
可二郎真君卻不一樣。
雖然他與禦帝關係冷淡,理念也不盡相同,但是他的本領無人可及,而他雖然心裏不讚同,但是實際依然服從,所以禦帝願意信他。
就算最壞的結果,即使禦帝懷疑他,一是沒有證據,二是也不會因為此事責問他,隻因為二郎真君楊戩足夠強大,強大,就是一切。
魔王府,二郎真君與藍宋還在密室中密談,在外麵坐著等候的人神色不一,除了藍灼兒是白芊芊與她說了前因後果,常之春也猜到一些,剩下的人都懵懵懂懂,唐盛平與老道更是抻著脖子直望。
哮天犬從外麵悠哉悠哉的走進來,打算看下主人何時才能走,剛一進來,老道就立馬上前,看樣子還要跪下一般,哮天犬用眼睛瞪了一下他,老道真的順勢就跪下了“哎呦!哮天爺爺,您老人家好啊!以後沒事常下凡玩,找我老道,老道我把您伺候的明明白白。”
眾人對他翻了無數白眼,老道毫不自知,哮天犬許是覺得這人實在無聊透頂,扭著細腰走了。
老道起身,嘖嘖歎道“二郎神的狗,就是不一樣,神氣,神氣的很呢!沒想到我老道有生之年,竟然見到了二郎真君,這是老道我一輩子,不,幾輩子都不敢想的事啊!”
老道說完,還猛的掐了一下自己的腿,真的吃痛,這才開心起來。
眾人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而房間內,二郎真君看著麵前的小小少年,甚至一句話都沒有說,小少年目光本來還有些躲閃,後來把心一橫,幹脆出聲道“我答應你,以後魔族有我統領,隻要有我在,我就不會與天庭做對,願意接受天庭調遣。”
二郎神點了點頭,目光變得柔和,心中輕歎,如果芊芊知道這是他來此的真正目的,怕是又要與自己置氣了。
“天庭的官兒不好做,做人家舅舅也難啊!,他現在有點同情同為舅舅的禦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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