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兩難抉擇
一行人原本打算住在太白山腳客棧,不料人滿為患,多是這家剩一間那家餘一間,萬非白擔心這樣分散開來,東方磊與東方月修為太低,這裏又大多山魅妖孽護不住他二人,所以選擇住了山腰尼姑庵。
尼姑庵主持本不想接待男客,可是當白芊芊從懷中摸出一枚金元寶時,主持本來冷著的臉了頓時就笑開了花。
本庵隻接待女客,可是都是出家人,當以慈悲為懷,施主們有難處也還是可以通融一二的,若無其事的就把金元寶笑納了。
老道氣的要發作,被白芊芊製止了,花錢免災,罷了!
這座廟又名送子廟,多是以求子嗣的人居多,幾人在庵中逛了一圈,發現香客人還不少,看得出來,為了爭奪香客,不遺餘力,不僅庵內幹淨清爽,就是將各自通往庵外的的山路修築得都異常平坦,綠樹蔭蔭。
對於這些跟仙氣沾邊的經營,萬非白與白芊芊談不上喜歡,卻也不會抵觸。
可是東方家族卻是歡喜異常,就像回到了家裏,要不是都是尼姑,他們真想逛個遍才好。
也難怪,畢竟老道是道人,他們一家從小就與道觀打交道,雖說一個道觀,一個尼姑庵,本質上也有異曲同工之妙。
老道見到這尼姑庵環境清幽,忍不住感慨,說不得以後在南夷家鄉,萬一真有天自己建個道觀,說不得還需要照搬這些路數。到時候可能真就火起來了呢!
如果你真能靜下心來,好好研究一下道家經典,靠譜一些,說不定我還願意給你投資建一座呢!白芊芊說道。
老道以為她又是在提點自己,也不在意,哪知道日後真的一語成真了呢?當然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幾人吃了素食後,東方一家覺得路途實在困乏,早早就睡下了。
萬非白與白芊芊二人卻沒有停歇,坐在床上練氣打坐。
自從突破八道本身氣玄,萬非白除了渾身舒暢以外,再想更近一步,卻發現體內之氣就好像控製不住一般在體內亂竄,隻要超出八道範圍,那氣就像變得茫然無措,萬非白一直找不到原因,就是問了白芊芊也不知道。
他隻好打坐,把八道氣玄在體內重新糅合,一道一道升級,這也是他每日必做的功課,當八道氣玄已經練完,再繼續進行,卻始終無法靜下心來。
萬非白不由輕歎,如果宗主在,必定會找到原因所在的吧?
此刻夜已深,萬非白找不到突破點就打算休息。
就在這時,卻聽到外麵傳來一陣曲子,聽來竟是家鄉的“望長生”,曲聲如怨如泣,如歌如訴,萬非白靜聽的呆了,他不由自主的隨著琴聲而去。
庵中後院一處涼亭,一個穿著火紅色女子用輕紗遮麵,正在亭中彈唱。
看見萬非白走過來,她手指一頓,琴聲嘎然而止!
琴聲幽幽而停,萬非白猛然醒來,見是一女子,他轉身而走,這時身後卻傳來一聲歎息。
“非白,我遮著麵紗你就認不出我來了嗎?”
這聲音似曾相識,卻又久遠,萬非白停下轉過身來,望像女子,一臉茫然。
女子苦笑,往前走了幾步站在他麵前,就在他的注目下緩緩揭下麵紗,一雙美目似秋水盈盈,隻是下巴一處卻有一道猙獰的傷疤影響了美感。
萬非白神色大變,你是秋菱姐?你怎麽在此處?你沒有死,真是太好了,萬非白由驚詫轉為驚喜。
秋菱見了,嘴角揚起微笑,眼裏卻盈滿了淚。
是呀!我沒死,那獨角大王正要把我一腳踩死的時候,我爹救下了我,他自己卻被那獸吞掉了,我僥幸逃脫,一路奔馳,飽受世態炎涼,後來我有些堅持不住了,就在尼姑庵留了下來,主持見我孤苦無依,就收留了我,並沒有為我剃度,
秋菱一會哭一會笑,今日我見了你,還以為認錯,所以剛才就用家鄉琴音來彈奏,沒想到你真的來了!
秋菱,白大成之女,也是他的未婚妻!
以後,我再也不用孤苦無依了,說完,她一頭撲到了萬非白的懷中。
萬非白伸手也不好,推開也不是,畢竟這個女子與他一同長大,青梅竹馬,名義上是他的未婚妻,而且還遭受了嚴重變故,他輕拍了一下她的後背,正要把她推開,白芊芊卻已經站在門邊上正望著這裏。
萬非白一時頭大,秋菱於他,隻是父母之命,他以前在沒有遇見白芊芊時,不懂什麽是感情,覺得有這樣一個知根知底的妻子也好,可是遇見白芊芊之後,他才發現,原來喜歡一個人是會心動,也會痛的。
他輕輕推開秋菱,正要說話,秋菱已經先開口,非白,你回來了,我們什麽時候成親?如果我們成親,我們的父母在天也會有靈的。
萬非白怔住!
白芊芊走過來,看不出她的想法,她看了一眼秋菱,又望像萬非白,語氣輕柔問道,所以這位姐姐是你的未婚妻,那我呢?
芊芊,萬非白眼底裏有柔情環繞,我的心意你明白。
白芊芊笑了,她知道了答案。
秋菱看著二人,心底一片心寒,她突生死誌,冷笑的說道,我日日盼,夜夜盼,以為這世上還有一個親人,我在此等了兩年,你卻這樣無情,也罷!今日我不如歸去,看看我的好爹爹舍生忘死的去救的好女婿究竟多麽絕情絕義。
話未說完,嘴角處已經留血。眼睛一片血紅。
自斷經脈!萬非白大驚,連忙封住她的要穴,把她往地上一放,立刻為她運功療傷。
大概持續了一刻鍾,秋菱才漸漸醒過來,她睜眼看見萬非白,再次崩潰大哭。
白芊芊看著這一幕,不願意多留片刻,那個善良有責任感的他,很為難吧?
白芊芊走了……
當萬非白把秋菱送回房間再去尋她時,她已經不在了。
萬非白像瘋了一樣把整個尼姑庵給翻了個遍時,才確定她真的走了,走的無聲無息。
他知道她要是想躲,想走,自己是絕對找不到她的。
他隻有回綠宮,那裏,是她的家。
可是他剛要轉身,秋菱就已經從床上翻了下來,像無根浮萍一般,東方磊蒼白著的臉也浮現在他麵前。
萬非白大哭,哭的驚天動地,知道事情原委的東方家族本來想要痛罵他的,結果看見他哭反而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老道跺跺腳,無耐而痛心道多好的姑娘啊,就被你給氣跑了,我出去找,老道一走,東方兄妹也跟著走了。
隻有秋菱在一旁靜靜的看著,心底也一片悲傷,同時也有陰陰的恨意。
一連幾日,他們都停留在尼姑庵沒走,每個人都匆匆忙忙的尋找白芊芊。
可是,白芊芊就跟憑空消失了一般,一點蹤跡也沒有。
本來就不愛說話的萬非白變得更加沉默,他知道他們尋不到她的,可當老道們每次歸來他還是忍不住帶著希望的眼神去問,老道們無奈的擺擺手,他的眼神又瞬間冷了下去。
他隻是每日的喝酒,他發現酒真的是個好東西,喝的酩酊大醉時他才不會想起她。
可是沒過幾天,尼姑庵主持卻下了逐客令,理由是尼姑庵人滿為患,沒有地方供給他們住了,其實就是因為他們拿不出銀錢來了。
他們落魄被掃地出門,老道罵罵咧咧,真是有錢能使鬼推磨,下次白姑娘回來我看她得求爺爺告奶奶的留我們。
沒有了白芊芊,就沒有了錢袋,萬非白有白芊芊在就沒有帶銀錢的習慣。幾人硬著頭皮走,有時候就在山中留宿,有時在農家歇個腳,每個人都顯得破落不堪。
好在已經地處太白山脈,幾人在深山老林裏忙活起來,開始給東方磊尋藥。可是幾天過去,依然沒有找到傳說中的救命藥草。
秋菱已經累的不行,她出身本好,即使後來流落到尼姑庵,因為身上還有些銀錢,老尼對她還算過的去,至少沒缺衣少吃過。
她開口道這片山如此大,我們幾人根本找不到,不如我們先去迦藍城,張貼告示,出銀萬兩,自然會有人願意替我們尋去。
一聽這話,老道最先不樂意了,他說道第一,我沒有萬兩白銀,因為窮,我們張貼不起告示,第二,行走江湖,凡事都要親力親為,別人能找,為何我們不能找?
第三我侄子的病拖不起了,如果再去迦藍城,那難免他小命就交待在那了,我問你,你覺得我侄子的命就不值錢嗎?
爹,別跟她廢話了,她除了每日哭哭啼啼,什麽也不會,我們找我們的,她要是走就讓她自己走好了,這要是白姑娘在,她最是足智多謀,興許我們現在已經找到了。
東方月對於這個女人,實在沒啥好感,說話也不客氣,幾日來,為了怕萬非白傷心,幾人都有意不提白芊芊,可是這女人實在把她氣到了,她故意激她一下,果然,秋菱臉色變了幾變,但終是沒有開口。
東方月看了一眼萬非白,哼了一聲,繼續尋找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