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章 魂歸
馬匹已經倒下,男人翻身站立,咬牙切齒的看著馬上的林墨染。
身後的將士不由發出震耳欲聾的吼聲,為自家的主將助威。
林墨染聽著身後的喊聲,眼神卻是依舊波瀾不驚的盯著不遠處的人,眼中全是殺意。
那人也是沒有想到這小子雖然看起來身形矮小,卻是力氣如此之大,陌刀竟是直接將他的馬匹給斬開,讓他不得不落馬,手掌握著刀柄渾身警惕的看著對方。
“橫刀!”林墨染話音剛落,便就有一把橫刀朝著她的位置而去,她不慌不忙的將手中的陌刀鬆開,隨即飛身下馬接住橫刀。
她並沒有要仗著自己在馬上繼續追殺的意思,反而是換上橫刀下馬,有時候也許在馬上並沒有想象中那麽的有優勢。
原本還想著投機取巧的男人,頓時變了臉色,甚至是覺得對方早就已經看透了他的想法一樣。
“你很強。”但是我不得不殺了你。
他怒吼一聲,隨即便就朝著林墨染攻擊而去,知曉對方力氣很大之後,他便就沒有了硬碰硬的心思,想著能夠巧奪勝利。
然而他沒有想到的是,此人不僅僅是力大無比,就連身形都十分的敏銳。
也正是因為身形小巧的原因,飛快的在躲避了攻擊,從而繞到那人的背後去,直接橫刀劃開皮肉,讓人發出一聲哀嚎聲。
鮮血順著橫刀落在地上,濺起飛塵,卻沒有讓林墨染掀起半分的情緒來。
她覺得自己有些奇怪,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她就已經很少有這樣的感覺,隻因為她早就已經不是一個殺手,但是現在她卻像是回到了很久之前,那個毫無感情的殺人機器。
男人的身體往後掉去,儼然已經成為了一具屍體。
林墨染拿起陌刀翻身上馬,已經等待著第二次的廝殺,然而對方卻是沒有再派人的意思,二話不說的便就吹起號角聲,無數的將士便就朝著他們蜂擁而至。
成軍自然也不敢落後,不同的號角聲隨即便就夾雜在一起,誰也沒有精神再去區別哪個才是自家的號角聲,隻是不顧一些的朝著前麵衝過去,鮮血像是掉進了他們的眼睛裏,隻剩下了廝殺的本能。
林墨染奮力揮動著手中的陌刀,這不是她第一次經曆戰爭,但是卻是她第一次親自上戰場殺敵,她忽然之間就想到了蘇毓康來,這個男人就在十幾歲的時候便就在戰場上如魚得水。
是不是也像她現在一樣,滿目蒼涼。
成軍因為有了林墨染之前的勝利,士氣大漲,勢如破竹將西域將士打回了邊城之中。
回去的時候林墨染下馬的瞬間,竟是覺得十分疲憊,此時的她才反應過來早就已經過去了兩個多時辰,竟然已經快要到黃昏時刻。
蘇正軒時時刻刻都盯著林墨染,見人眼中皆是疲憊,便就讓人將林墨染帶回了蘇毓康的院子裏,自己則是留下來處理接下來的事情。
熱氣騰騰的木桶之中,林墨染清洗著自己的身體,但是她卻是總覺得自己身上有股揮之不去的血腥味,一直蔓延在鼻尖的位置,不管她如何的反複,都沒有辦法改變。
直到最後身體通紅之後才起身朝著蘇毓康的房間而去。
以前的她回到自己的小屋子裏都是一個人緩慢的渡過疲憊的緩釋期,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她有了蘇毓康,她早就已經不是一個人了。
蘇毓康早就已經等待著林墨染,再看見人的瞬間,就不由輕微的歎息一聲。
即便是再堅強,她也是脆弱的。
兩人之間並沒有過多的言語,而是十分契合的擁抱在一起,感受著對方身上的體溫。
良久之後林墨染才開口道:“第一次上戰場的時候你害怕了嗎?”
蘇毓康沒有立即回答,反而是反過來問道:“那你第一次殺人的時候,你害怕了嗎?”
這樣的問題讓林墨染下意識有些慌張,手指緊緊攥住蘇毓康的衣襟,她覺得自己剛才就像是已經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一樣,但是隨即又鬆了一口氣。
隨便蘇毓康再聰明,估計也不會想到自己是來自未來的殺手才對。
“有點害怕,不過第二次就不會害怕了。”她十分平靜的張口說著,這也的確是她當時最大的感受,為了從那些人之中活下來,她就不得不選擇拿起手中的刀刃。
即便是當時已經有了名叫友誼的的東西,但是為了自己卻是不得不動手。
一回生二回熟,這個道理不管是放在哪裏都是十分有用的,她就是這樣一步步的走來的,隻是沒有想到生命走到盡頭的原因,也是因為自己一時心軟。
蘇毓康感受到她的平淡後的波濤洶湧,抱著她的手臂不由更加用力,“所以啊,你當時你怎麽樣的,我便就是怎麽樣的,隻要一想到自己身後還有成千上萬的人我便就不會害怕了。”
第一次是為了他自己,但是當第二次的時候他就已經意識到,自己根本就不是一個人,自己的身後還有成千上萬的人,他們不僅僅是在依靠著自己,也在幫扶著自己。
天色見黑之後,林墨染的肚子不由發出咕咕的聲響。
蘇毓康實在是沒有忍住的發出一聲輕笑,惹得林墨染怒視過去,隨即就伸出手遮住自己上揚的嘴角。
很難看見林墨染還有如此可愛的時候。
吃食早就已經準備好,就等著裏麵的人一聲吩咐。
大概是真的因為消耗比較大的原因,林墨染竟然是將所有的此時都裝進了自己的肚子裏,吃完之後才感覺到十分強烈的飽腹感。
正準備起身的時候卻是突然感受到自己手腕上的異動,低頭去看竟是看見藍色的珠子竟是在不受控製的動搖著,雖然動靜不是很大的,但是因為戴在手上的原因,便就感覺十分明顯。
林墨染緊緊盯著裏麵的黑色點墨,臉色複雜。
“是魂歸?”蘇毓康也注意到林墨染的眼神,上前去便就看見了魂歸,不由蹙眉。
魂歸不是早就已經陷入沉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