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舊人
刺目的光芒幾乎將林墨染整個人都淹沒在其中，她拚命的睜開眼睛，卻隻是看見一個離去的背影而已。
那背影瞧著竟是讓她覺得十分熟悉。
就好像是她見過的人一樣，林墨染頓時緊張起來，她下意識的發出一聲響動來，想要引得對方回頭。
然而那人卻好像早就已經察覺到了林墨染的存在，即便是聽見了響聲也隻是微微側身，根本就沒有轉身的意思，離去之時還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笑。
“不，不要！”林墨染大呼一聲，隨即便就掙紮著從睡夢中驚醒過來，這樣的情況還是第一次，明明是她進入了別人的夢，醒來之後竟是有一種自己被強行扯進去的感覺。
她發覺自己手腕上的珠子竟是在黑暗中隱隱發光，原本晶瑩剔透的珠子裏麵有了一個小小的陰影，湊近之後才看清楚，竟是魂歸！
原來後來是跑到了珠子裏麵去了。
但是現在的魂歸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在珠子裏麵不斷扭動著身軀，裏麵出現細膩水珠，像是已經完全融化。
林墨染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隻能盯著這東西看著，祈禱著魂歸不會出任何問題。
而另外一個房間裏麵的劉玥念卻是在看見似曾相識的人影之後，便就毫不猶豫的追了上去，她知曉自己定然不是對方的對手，但是她的直覺告訴她，她是一定要出去的。
夜間四處都極為安靜，即便是鬧市，最後也隻剩下了繁瑣的巷子。
人影最終停留在了巷口中的一株大樹上，背對著劉玥念沒有再要離開的意思。
“你是誰！”劉玥念低喝一聲，眼睛死死盯著對方，腦海中已經將這人的逃跑路線都給計算的清清楚楚，若是等會稍微有所異樣的話，她便就先去截住對方，至少要讓她看見那人的容顏。
那人卻隻是輕輕搖頭，似乎是已經看出了劉玥念的想法，隨即便就主動轉身，高高綁起的馬尾隨風飄揚，下麵卻是一張惡鬼麵具，隻露出光潔的下巴。
劉玥念頓時不知道自己心中竟是如何的感受，雖然隻是露出那一點的部位來，但是依舊讓她心中已經有了人選，她眼眶立即變得緋紅，盯著麵前的人，不想要浪費任何一點時間。
“你不該來的。”他也不該來的。
可是偏偏兩人都還是出現了。
劉玥念的聲音帶著暗啞，“為什麽要騙人？難道就已經沒有什麽值得你眷念的嗎？你知道我過的是什麽日子嗎？我被搶著進了船幫，我是一個肮髒的女人！”
她語氣說是在訴苦，不如說是在自我厭棄。
所有的痛苦夾雜在一起都抵不過最後的一句話，別人說什麽她都可以不在乎，但是她自己卻是明白這些都是真的，她就連一個留下來的資格都沒有。
“知道。”那人良久後吐出兩字，卻如同驚雷般落在劉玥念的頭頂。
她當然明白對方不是在回答她訴說的話，頓時翻天覆地的情緒將她包圍在其中，身子搖晃下半跪在地上，明顯是已經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之中。
男人看著對方下意識伸出手去，但是很快便就收回，並且三兩下的便就離開原地。
隻留下劉玥念一人在原地，呼吸逐漸急促。
天明之後。
林墨染瞧著外麵的光亮，坐了將近快一個時辰的她從床榻上下去，難免手腳有些麻木，等到稍微活躍一些後，才朝著外麵去。
今日一大早她便就要先去城主府，等著槲葉楊將藥喝掉後才能夠去鋪子裏。
劉玥念的房間就在她不遠的位置，也就順便前去查看情況，誰知道竟是讓她撲了空。
不過倒也沒有多麽的焦急，畢竟起得早也是有可能的。
誰知詢問小憩的時候，卻是得到從未離開房間的消息來，頓時林墨染便就緊張起來，連忙朝著門外而去。
誰知道剛走過去，就正好碰上從外麵回來的劉玥念，她渾身都是濡濕，大清晨的時候外麵的霧氣總歸是有些大的，但是能夠達到劉玥念這樣的程度，隻能是在外麵待了很長時間。
“念姐姐，你這是？”林墨染心中有太大的疑問，劉玥念可不是那麽容易衝動的人。
緩過神來的劉玥念輕微的搖頭，卻是一言不發的朝著房間而去。
林墨染頓時與小憩對視一看，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疑惑來。
定然是出事了。
她頓時有些懊惱，自己竟是如此的大意，隔著不遠的劉玥念出事都不知道。
小憩看在眼中，卻是不由提醒道：“小姐，時間要到了。”
想起那槲葉楊林墨染心中便就越發的煩躁起來，但是卻又無可奈何隻能隻身前往城主府，讓小憩好好注意著劉玥念不同尋常的舉動。
經過兩天的時間，槲葉楊的臉色瞧著好了許多，氣色都更好了一些，但是林墨染卻下意識的覺得不過隻是一個短暫的緩衝而已，真正的痛苦還沒有開始。
見到林墨染前來，槲葉楊頓時露出一個笑來，輕聲道：“能夠每日瞧著你實在是太好了，隻是這樣就要辛苦你一些，等我好些了，就我天天去看你。”
他的語氣聽起來十分寵溺，與之從前完全不一樣。
更讓林墨染覺得想要逃避的是他的眼神，全神貫注的看著她，仿若她便就是他的整個世界一樣。
隻要一想到槲葉楊是因為某種原因瘋狂的喜歡自己，她便就覺得異常煩躁，不管是因為那背後的人還是槲葉楊。
昨夜裏的夢境倒是讓林墨染明白了什麽，看著槲葉楊的眼神中夾雜著幾分的可憐來。
若是年少的槲葉楊知曉今天的副作用，不知道還會不會願意成為所謂的第一人。
“玉染，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我不需要你任何的可憐。”槲葉楊說完便就咳嗽一聲，他的手指按在胸口的位置，劇烈的喘息著。
林墨染下意識認為是他的蠱發作了，正準備出門去卻察覺到對方已經來到自己的麵前，不由分說的便就將她抱在懷中。
完全陌生的氣息瞬間將她包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