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送別
金辰回了破落的院子裏,還未坐下便就從口中吐出鮮血來,雖說並沒有與之正麵對上,但是對於他現在的身體來說依舊是有些超過負荷了。
他滿臉的陰霾,眼中竟是恨意,若不是那蘇毓康的話,自己根本就不會落到這樣的地步,
若是他這幅殘敗的身軀回了北疆,定然是會被主子拋棄的,所以他一定要完成主子交給他的任務才行。
一旁的六月瞧著金辰這幅模樣,心中不免有幾分的心疼來,本想著上麵去將人攙扶起來,卻又知曉金辰是個十分驕傲的人,若是真的上前去了,定然是會被甩開的。
“此次前去,可有什麽新的發現?”
金辰搖頭,“並未,若是真的非要說有所發現的話,那便就是少主子越發的機警了。”
她若是換做從前的話,怕是要見點血的,然而這一次卻是沒有。
六月麵上露出幾分興味的笑來,心中不免也覺得有些歡喜,少主子越是強大,主子便就越是開心,離著他們回到家鄉的日子便就不遠了。
“你便回去吧!別讓人看出破綻來了。”金辰開口說著,眼神冷然至極。
若不是兩人十分相熟,他定然是不會讓人看見他如此狼狽的樣子的。
六月心中也是知曉,便就沒有多說,隻是重新將自己偽裝起來,隨即便就朝著夏侯府的位置去了。
春日堂內,林墨染將最後一份材料給小心翼翼的丟進了熔爐之中,裏麵快速膨脹的聲音讓她逐漸的興奮起來,然而還沒有等她露出一個滿意的笑來,便就下意識的朝著外麵的位置而去。
就像是為了附和她的動作一樣,熔爐之中頓時發出一聲巨響來。
又失敗了。
林墨染覺得有些奇怪,按照她熟練的配方,做出來雖然不是什麽定時的,但是有殺傷力該是正常的,雖知道每一次竟是都是如此的結果來,這便就讓她百思不得其解。
聽到聲響的蝶翼匆忙的從外麵趕進來,瞧著林墨染毫發無傷的樣子,頓時鬆了一口氣來,苦口婆心道:“小姐,你可別在這樣了,若是炸到你自己可怎麽辦啊!”
相對於蝶翼的緊張,林墨染卻是淡然的很,她轉身詫異的看著蝶翼,輕聲問道:“你不是去城北買早點去了嗎?這麽快就回來了?”
一說到早點,蝶翼頓時歎息一聲,“可別說了,那早點也不知道是被誰給發掘了,等我去的時候早就已經賣完了,我便就想著尋個一模一樣的給小姐嚐嚐,這還晚了一些回來呢!”
說著,便就將自己買的早點給拿了出來。
林墨染洗淨了手,坐在一旁拿起來吃了一口,有些嫌棄,“這可是與之前那一家完全不一樣的,要不然我們去將那家店給盤下來好了。”
她說的十分輕鬆,就像是出門買個早點一樣。
蝶翼卻是十分給力的點頭,“奴婢覺得可行!”
出征的那天,已經是寒冬,淩冽的風吹到臉上,讓嬌嫩的皮膚有些生疼,將士們的頭上帶著頭盔,看不清臉色來,隻能瞧見比寒冬還要堅韌冷冽的眼神來。
夏侯錚如同往日一樣,將一碗酒給飲下,隨即便就朝著高台的位置瞧去,一眼便就看見了專注瞧著他的林墨染來,頓時眼角不免有些酸澀起來。
生離死別,他們終將是開始品嚐。
猶記得上次離開的時候,林墨染還不過是一稚童,根本就不知道其背後的含義,就連前來送別都沒有。
今日稚童已然長大,卻是帶上了憂愁來送別,瞧著竟是更加的讓他難受起來。
夏侯錚朝著高台之上揮了揮手,想讓對方就這樣回去了,他可不想讓林墨染瞧著他轉身離去的模樣。
然而林墨染心中明白其中的含義,但是卻沒有要乖乖聽話離開的意思,反而是站立在原地,久久不能動彈。
她的臉色便就如同這寒風一樣,她的身邊也應該還有一位送別人的,然而那個人卻是站在了下方的位置,她便就如同被背叛了一般。
不過之前的事情也便就說的通了,難怪夏侯九川那麽容易的便就接受了夏侯錚前去北疆的事實,原來他早就已經打算和他一同前去了,可能便就隻有她一人被蒙在鼓裏了。
軍隊的禮儀已經結束,在激昂的鼓聲之中,隊伍開始朝著城外走去,夏侯錚與夏侯九川自然也是如此。
林墨染瞧著他們的背影,隻覺得無限淒涼,生離死別,這一送別竟是不知道還有沒有再見的機會。
隨著大隊伍漸漸的遠去,哭泣聲才漸漸的湧現起來,這些送別的人不願意讓自己的哭聲伴隨著將士離開,便就隻能等著人已經漸漸遠去之後,才哭出聲來。
林墨染感覺到肩頭重了幾分,一偏頭便就看見了一臉擔憂的蝶翼來,不免有幾分的感慨,現如今她身邊的人便就隻有蝶翼了吧!
“小姐,回去吧!天涼了。”
林墨染點了點頭,並沒有繼續等下去的意思,她快步的朝著夏侯府的位置而去,心裏卻是想著一個人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心中所想的緣故,回到春日堂的時候,便就瞧見了那人穿著一身白衣站在樹下的位置,像是聽見了動靜,隨即一個轉身,露出了臉上的狐狸麵具來。
蝶翼見了裏麵的人,頓時十分知趣的轉身離開,將空間留給了兩人。
林墨染有些說不清楚心中的感受來,便就上前而去,輕聲問道:“你怎麽來了?方才都沒有瞧見你去送別,你難道不擔憂莊王嗎?”
狐狸麵具下的雙眼微微眯起,輕笑出聲來,他伸出手去握住了林墨染的指尖,感受到上麵的冰涼之後,這才開口道:“去與不去並未有太大的差別,倒是你,知道自己要去總該是要加衣的。”
林墨染隨即便就感覺到指尖的位置漸漸溫暖起來,那種感覺似乎是快要將她身體中的寒涼給驅趕出去一樣,連帶著心也是一樣。
樹下的寒風之中,兩人誰都沒有再開口,隻是靜然的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