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好一段好女賢妻讚美詩
門房的下人似乎早就知道林墨染要回來，開門見到是她，敷衍地行了個禮，喊了聲“大小姐”，便站去一邊不再說話。無聲催促著她快點進，莫要讓他等的久。
林墨染打量他兩眼，便將丞相府眾人的心態猜了個七七八八。
蘇昊文要洗刷自己的惡名，早上把錢給她以後，定然大肆宣揚了自己的仁義，順帶將她抹黑了一把。抹黑的內容，無非就是她貪財、無德之類的話。
蝶翼一邊帶著她朝往日住的院子裏走，一邊憤憤道：“小姐，您尋個機會，快些讓他們知道知道您的厲害。這起子欺軟怕硬的奴才，就是看您往日脾氣太好，才敢對您橫眉豎眼。”
話音落下，她們也剛好踏進院門。不待林墨染安慰蝶翼，便先看見裏麵站了幾個婢女在指揮著小廝搬東西。
其中一個穿鵝黃素紗衣的抱怨道：“二奶奶都已經把這院子撥給三姑娘了，還沒住上兩天，怎就又要讓回去？堂堂林府大小姐，成婚不過兩天便和離回府，這算是什麽事？”
另一個藍衣婢女半靠在廊柱上，吐了吐瓜子殼，沒好氣地“哼”了一聲道：“二夫人早就說了，她命中帶煞，晦氣得很。好不容易嫁出去了，人憎狗嫌，又要回來禍害我們。”
“就是，下個月便是大選了，二小姐可是要進宮做娘娘的，被她阻了運道可怎生是好？”
“這還不是最重要的，她這一和離不要緊，得罪的可是皇室。日後皇家和京中權貴要怎麽看我們林府的姑娘？等到三小姐四小姐議婚時，名聲也都被她敗壞了。”
蝶翼立刻緊張地看向林墨染，猶豫著想開口勸慰她。
林墨染舌尖抵了抵右上角的牙齒，忽然笑了：“不是想教訓她們嗎？機會來了。對了，這兩人叫什麽來著，我一時有些記不清了。”
“藍衣的叫春和，黃衣的叫夏鳴。”
就在此時，夏鳴抬了抬頭，正好看見門口站著的林墨染主仆。她麵色僵了僵，踢了春和一下，朝她使眼色。
春和漫不經心地打量了她們一眼，嗤笑道：“你怕她做什麽？一個晉王府的棄婦而已。背著這般貪財的罵名，日後誰還敢要她？恐怕過的比我們下人還不如呢。”
蝶翼聽不下去，上前斥道：“你們胡說什麽？明明是小姐休了晉王，怎成了棄婦？晉王為了王家姑娘誣陷小姐，難道不該補償嗎？你們憑什麽說小姐貪財。”
“你說什麽笑話呢？她，休晉王？哈哈哈哈，晉王這般金尊玉貴之人，她上趕著倒貼都來不及呢，還舍得休掉？”
“真的就是這樣的啊！”
“行了行了，別給你主子臉上貼金了，說大話也不怕閃了舌頭。再說了，男人哪裏有不風流的，按照你這說法，天下有權有勢的男子納妾都要給正妻補償了？哪裏來的道理。女子最大的美德便是賢，連夫君納妾都受不住便是失德，失德便應當被休，還有臉跟夫家討要補償？嗬，大小姐當真讓人長見識啊。”
蝶翼本就純良不善與人爭鬥，心裏知道她說的不對，卻不知道該如何反駁，急得小臉都皺到了一起。
忽然，一直看戲的林墨染動了一下，朝著春和走去。
林墨染停在她麵前，當著她的麵將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一邊搖頭一邊誇張地感歎道：“嘖嘖嘖，不用謙虛，你也挺讓我長見識的。”
春和對上她嘲諷的目光，心跳陡然漏了一拍，
這不是林墨染該有的反應，往常被挖苦，她不都是縮著脖子看著腳尖，一句話也不敢反駁的嗎？不過去了一趟晉王府，她怎麽……突然氣勢如此攝人？
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春和眼神閃爍，強行挺直腰杆道：“你什麽意思？”
“身為女子，竟然能把‘不妒便是最大的美德’這樣的話說的這般擲地有聲，你也是挺‘高尚’啊。”
“那當然，自古傳頌的賢妃才女不都是如此嗎？就像是我們二小姐，人美心善，脾性和煦，就絕不會做出這樣令人不齒的事情！”
“嗬，表麵上說說而已，糊弄你這樣的蠢人罷了。生而為人，誰能真正心無芥蒂地接受夫君寵愛的妾室？不過嘛……”林墨染用食指撐著下巴，譏諷道：“我看你說的倒是挺心誠，也許是真的想做一個‘賢良’的女子。”
春和被她一直以來認為蠢笨的人罵作蠢人，一下子就怒了：“我一定不會像大小姐一樣，不、知、廉、恥！”
這四個字說得太重，連夏鳴都覺得她說的有些過了，畢竟林墨染還是林府的大小姐。
她拉了拉春和的衣袖，示意她東西已經收拾好，可以走了。
但是春和被林墨染激的有點上頭，甩開夏鳴的手繼續義正言辭道：“大小姐，既然你已經被休回到林府，就要認清楚自己的位置。最好默默無聞夾著尾巴做人，不要再給林府丟臉。你自己嫁不出去不要緊，別帶累了別的小姐！”
林墨染聽完，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反而讚歎著拍了拍手。
“好一番感天動的主仆情，好一段好女賢妻的讚美詩，我真是太感動了呢。”
這麽一對比，春和激憤的模樣就像是一個跳梁小醜。她驚疑不定地看著林墨染，表情活像是見了鬼。
“你到底聽不聽得懂我說的話？”我在嘲諷你你懂嗎？
林墨染挑眉：“當然懂，你不就是在表達你的道德水平有多麽優秀嗎？”
春和一噎，她確實有這個意思，但是重點是反諷林墨染不守婦道啊！
但是林墨染沒有再給她機會反駁，眸色一凝，妖媚的笑中帶著殺氣：“為了表達我對這樣高尚情操的傾佩與鼓勵，我決定將來在你嫁人以後，自掏腰包給你的丈夫贈送美妾。你放心，我現在什麽都沒有，就是錢多，美妾數量絕對不會低於十個八個。怎麽樣，夠你展現自己的美德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