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侍衛兼伴讀書童
在清宮電視劇裏，阿哥們大多是一些不務正業，天天除了你愛我，我愛你什麽也不管不顧的紈絝子弟，格格們更是一群花癡，生活讓人好不羨慕！
實際上，這些生在帝王家的子女們非但不快樂，生活甚至可以用慘痛來形容。阿哥們因為要輔佐汗王爭霸天下，不能是平庸之輩。苦學兵法，勤練武藝是必不可少的，幾乎沒有多少玩的時間。
格格們更不幸，出生後就一直宅在家裏，由嬤嬤團隊負責帶大，一年都沒幾次機會見自己的額娘，長大就做為外交工具嫁出去了，完全是政治婚姻，封建到了極點。在這個時代，大部分女子就像商品，生在帝王家也一樣。像小燕子、紫薇那樣的齊心合力、開動腦筋鬥敗了容嬤嬤的故事根本不可能發生，更別提和帥哥們山無棱、天地合，才敢與君絕了……
比如努爾哈赤的大女兒東果格格，十歲就嫁給了有婦之夫董鄂氏何和禮，曆史上最年輕“小三”非她莫屬。當然，這年頭女人出嫁都特別早，過十八歲還沒嫁出去的就是晚婚。
努爾哈赤要求阿哥們在學習滿文的同時，也學習漢學。
本來女真人對生活沒有太多追求，但隨著金國的建立，地盤越來越大，努爾哈赤發覺自己那套強盜暴發戶做法行不通了。女真會漢語的人太少，不方便和漢人們溝通，這樣不利於他們對大量漢人阿哈的統治。
多爾袞的日程被排的滿滿的。每天淩晨五點要準時起床，到書房溫習功課。一個時辰後，老師來到課堂，檢查阿哥們功課，重要的課文要背的一字不錯。多爾袞是沒有假期的，和鼇拜去打獵那天，還是請假。
到了下午，是練習武藝。騎射，摔跤等等，往往要練到腰酸背疼腿抽筋，一口氣上三樓都很費勁。
進宮後，鼇拜成為了侍衛兼伴讀書童，一起去上課。
鼇拜聽說要學漢語後很高興，將來會說漢語總算有理由了。而且他聽說宮裏的兩個格格，還有努爾哈赤的幹女兒，幹孫女也會來學堂。
鼇拜前世看過不少穿越，主角們一般都是過著“生當做種馬，死亦為淫魔”的瀟灑生活。他活到現在，都沒見過幾個美女，對美女還是有幾分向往的，就算不發生什麽，養養眼也好啊。
一進學堂，幾個小姑娘就用好奇的眼光打量起鼇拜來，因為他的身材高大，氣質威猛，有種成年人的感覺，很吸引人的眼球。
鼇拜一看見這些姑娘，卻有些呆了，這些就是傳說中的格格？她們雖然穿的都是華貴的衣衫，但身材瘦小，五官和“鳳姐”是一個級別……不是龍鳳店那位。
這些不是格格！這些不是格格！他抱著一絲希望碰了碰多爾袞，小聲問道：“這幾位是？”
“這是我的姐姐還有妹妹……”多爾袞逐個給鼇拜介紹了一遍。
完了！徹底幻滅，女真女人和韓國人一樣，都得整容啊！
多爾袞神秘兮兮道：“看你這麽驚訝，是不是有什麽想法啊？如果你看中哪一位，有我說好話，父汗肯定是願意把她們嫁給你的。嘿嘿。”
納尼？一聽多爾袞誤會了，鼇拜驚慌失措，趕忙道：“不，不行，我在十六歲之前是不能娶妻的！”
“為什麽？”
鼇拜目不斜視，大義凜然，肅聲道：“教我功夫的是個雲遊僧人，他曾說過我的體質特殊，十六歲之前最好不近女色，方能功夫大成。我不能為了討老婆而放棄練就一身無敵功夫，你能理解嗎？”
多爾袞是個老實孩子，奇道：“練你那些功夫還有這樣的要求？”
鼇拜看他有幾分信了，又道：“我不是教過你一套呼吸法門嗎？練內功忌諱過早近女色，至少不能好色，房事太多，身體被掏空的話，功夫就練不好了。”
多爾袞嘿嘿一笑，小聲道：“你知道男女之事？那到底是怎麽做的？能給我講講嗎？”
這時代的小孩兒沒上過健康教育課，不到結婚是不知道這些事的……鼇拜汗道：“這個我不便說，你還是晚點知道的好。”
多爾袞想了想，又問道：“那我也要等到十六歲再娶老婆嗎？”
鼇拜笑道：“你和我不一樣，大汗如果給你安排親事，你還能推掉嗎？以後等你結婚的時候再討論這問題吧。”
他們正聊著，額爾德尼大學士走了進來，眾人都安靜下來。
額爾德尼先是檢查了哥們的功課，然後開始講起枯燥的知識，滿口之乎者也，聽的鼇拜昏昏欲睡。他認為背書是浪費時間，文章再好，知道意思就足夠了，為什麽要背下來？幸好阿哥、格格們坐著聽課，他是站著的，不然早就要睡著了。
講了一個半時辰。終於結束了。鼇拜強忍著打哈欠的等額爾德尼離開了屋子，問道“是不是完了？”
多爾袞吸了下鼻子，歎道：“沒有，格格們沒事了，接下來會有人來給我們講兵法。”
學習兵法鼇拜很感興趣，問道：“以前這時候你就去我家了，怎麽沒學這個？”
“那時候父汗帶兵去打仗，沒人教課。”
負責教課的人，叫揚古利。
揚古利是公認的狠人。他的父親郎柱，是庫爾喀部長，是首先依附太祖努爾哈赤的部落之一，時通往來，努爾哈赤對他的待遇可以說非同一般，命揚古利為貼身侍衛。後來郎柱為部人所殺，那個殺死郎柱的部人也歸順了努爾哈赤。揚古利親手將仇人殺死，並割下了那人的耳鼻生吃了，當時他才十四歲……
揚古利少年騖烈，凶狠異常，在眾多侍衛中脫穎而出。努爾哈赤將女兒嫁給了他，號為“額駙”。之後他隨著努爾哈赤征戰多年，每戰必衝在第一個，所向無敵。
現在距離努爾哈赤起兵已經過去了三十多年，揚古利十四歲到建州，如今已經近五十歲了。他斬將奪城，立下了卓越的功勳。努爾哈赤論功行賞，封他為亞貝勒，地位僅次於八個和碩貝勒，管轄八旗軍右翼四旗，一等總兵官。
揚古利的個頭很高，身子站的如同標槍般筆直，麵部輪廓分明，五官給人以凶殘的感覺，鼇拜對這員老將的第一印象是彪悍，盯著他的眼睛，就覺空氣發寒，這是在戰場上經曆過無數次生死搏殺才有的氣質。
揚古利注意到鼇拜，打量了一番，問道：“你就是鼇拜？”
鼇拜施禮道：“正是，鼇拜見過大人。”
揚古利笑了笑道：“好好聽課！”
鼇拜對這位猛將心生敬重之意，大聲道：“是！”
在冷兵器時代，帶兵打仗很有講頭，如何排兵布陣，如何配置騎兵和步兵協同作戰，擺開什麽樣的陣勢，都大有學問。沒有高科技武器，兵法就顯得更加重要。
他們學習的兵法很雜。鼇拜這才知道孫子兵法流傳很廣泛，並非隻有少數人懂得。凡是將領，幾乎都會，主要看能否活學活用。
鼇拜聽了一會兒，越來越入迷。冷兵器戰鬥要比他想像的困難的多，凶險的多。
揚古利突然道：“鼇拜，你發什麽呆？”
“啊？大人……我在想你剛才說的戰鬥，在穀中埋伏於高處，用騎兵下攻穀內對手的策略另我有些入迷，情不自禁幻想了一下自己若是帶兵搏殺，會是什麽情景。”鼇拜沒想到揚古利會這麽注意自己，繞頭道。
揚古利道：“你功夫也許不錯，但不要幻想一個人的力量可以決定勝負，武藝再強，對方一陣亂箭，也要變成刺蝟，何況現在還有火炮。雙方拚的是士氣，靠的是士兵。為將者，首要任務是將己方的士氣提高到，並正確指揮他們戰鬥。大汗很看重你，你可不要讓他失望。”
鼇拜趕忙又鞠一躬道：“大人教訓的是。”
揚古利哼了一聲，繼續講。鼇拜不敢再走神，認真聽起兵法知識。
課一直到中午才講完，鼇拜隨著多爾袞一起返回住所。
多爾袞忽道：“鼇拜，你是不是覺得那場高點埋伏的戰役有問題？我也有不同的看法，討論一下吧？”
鼇拜點頭道：“我確實覺得有點問題，為什麽是從高處埋伏騎兵，然後從坡上衝下來。這樣雖然有突然性，但是地方狹窄，並沒有人數上的優勢。如果不是明軍太差勁，隻要頂住一輪衝鋒，勝負難料。就算士氣再強，遇到抵抗，我方肯定也要損失不少人，這樣打不合理。如果騎兵速度太快，還容易追了馬屁股。”
多爾袞笑道：“我也這麽認為，不知道穀中是怎樣的情形，既然兵法有雲，以千擊萬，莫過於阻。從上而下，明軍所處的應該是險地，為什麽不直接放箭？”
鼇拜想過這個問題，道：“也許穀中有樹木，不方便放箭吧？”
多爾袞笑道：“如果有樹也很簡單，既然是伏擊，可以提前在樹上澆了火油，在高點放火箭，點燃樹林，明軍燒不死也要被熏死，到時隻需在峽穀兩麵埋伏人馬，放箭伏擊突圍者，就可以把他們全殲，這個主意怎麽樣？”
鼇拜心裏一震，他並沒有想到這些，隻是覺得從高點埋伏騎兵衝殺難以完勝。多爾袞的計謀太歹毒了，隻是十歲就能想出這種方法，長大了還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