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2、“活”著的人
“我不走,你和我說說發生了什麽,我幫你解決。”凰羽蹲在老人身邊說。
老漢忐忑不安地坐在板凳上,心裏撲咚撲咚地跳個不停。
“我我……”老漢還沒說就全身發抖,他咽了一口唾沫,看了看四周,將一隻手放在嘴邊,十分緊張,“我家出現食人鬼了啊!”
說出這句話仿佛抽幹了他所有力氣,他說完就嚇得她渾身顫栗,像篩糠一樣哆嗦起來。仿佛魔鬼已經抓住他的一隻腳似的。恐怖使他每根骨頭都發抖。
“神仙,你可要救救我啊!求求你救救我!”
老漢又抱著凰羽的腿不放,看的冥淇差點把他的手打斷。
凰羽拉著他冰涼的手,將體內真氣渡給他。
“這事發生在什麽時候?”凰羽問。
“大概半個月前……”
“半個月前,我的翠翠死而複生……”
老漢陷入了回憶。
“翠翠是俺唯一的女兒,在家排行老幺,別看俺家是農民,俺家從來沒有重男輕女的現象。翠翠有五個哥哥,全家都很寵翠翠。”
“因為舅子多,旁的人家都不敢娶我家翠翠,都二十多了還沒嫁人。這事俺們也不急,俺們姑娘這麽好,不愁嫁不出去。”
老漢這話說的有些矛盾,一會說沒人敢娶,一會又說不怕嫁不出去,凰羽問老漢為什麽這樣說。
老漢歎了口氣,搖搖頭,“唉,也不知道是福是禍。
當年她娘給翠翠定了個娃娃親,親家是鄰村張家,他們娘是幹姊妹,兩個娃娃正好是一男一女,就定下了。
兩個娃娃從小感情也不錯,一直就認定對方是自己未來那口子。誰知道成親前一年,張家小子被拉去參兵,這一走,俺家翠翠可就可憐了。
誰知道參軍什麽時候回來?回不回得來還不一定,哪能讓翠翠就這樣等下去?俺和她娘合計著,把這親事給退了,親家那邊也體諒,答應退了。
但翠翠要死要活非要張家大哥,怎麽說也不退婚,非得等他回來,隻要一提另找人家的事翠翠馬上就翻臉。剛開始俺們都順著她,畢竟張家小子剛走,翠翠放不下也是正常。俺們想著,等過上幾年,兩個人不見麵,感情就遠了,到時候再順理成章的找戶好人家就嫁了。”
“兩年過去了,翠翠寫的信都快堆得有柴火堆高了,張家小子一封信也沒寄回來。俺們後來才知道,他們倆約定,張家小子在軍中固定下來就給家裏寫信報個平安,翠翠再根據信的來源給他寄信。但是兩年了,張家小子連一封信都沒有,俺們連他在哪裏都不知道,也不能去找他,翠翠都十九了,你說這……唉!”
“張家小子去了就沒有消息嗎?同村去參軍的人有消息嗎?可以讓他們幫忙看看怎麽回事。”凰羽說。
老漢搖搖頭,“沒得用,沒得用啊,俺們早派人打聽了,張家小子沒和他們分一塊,軍中這麽大,這麽多人,去了還排編號,打聽名字誰也不知道誰是誰,一點消息都沒有啊。”
“又等了兩年,眼看著二十了,別的姑娘這個年紀的孩子都能打醬油了,俺們嘴上不急心裏急啊。好說歹說啊,終於讓翠翠同意找戶人家嫁了,唉,誰知道啊,失蹤了四年的張家小子,突然來了一封信。”
突然間老漢的臉變得煞白,汗珠不斷地從腦門兒滲出來,聚集在鼻子尖兒上,他都忘了去擦拭。
“別怕別怕,告訴我,信上寫了什麽?”
“信、信上……信上就寫了寫了一個字,‘安’,連解釋都沒有,就一個安字。”
凰羽納悶,一個安字不可能就這麽嚇人吧,難不成……
“難不成那安字用血寫的?”
老漢由於驚恐,眼睛越瞪越大,眼珠子似乎都要從眼眶裏掉落出來,聽見“血”字,他連忙否定。
“不是不是,這話可不能亂說啊,不是用那東西寫的,是白布,黑字,很像從喪服上撕下來的白布。但是、但是這不是最嚇人的,最、最嚇人的是,白布後麵有一幅畫像。
畫的是一個紅衣黑發的新娘。那新娘半垂著頭,雙眼緊閉,吊在牆上,血淋淋的場麵。尤其,尤其是她的嘴角,是上勾著的,是笑著的!”
老漢渾身劇烈地顫抖著,連嘴唇也不由自主地哆嗦起來,許久才聽到凰羽的話。
“新娘是……”
老漢渾身抖了一下,驚恐的望著凰羽,“對,是,新娘是翠翠!畫的很像,有眼的人都能看出來!”
“怎麽會這樣……吊著的?新娘怎麽會吊著?”凰羽疑惑道。
“不知道啊不知道啊,俺們啥也不知道,就在家等了四年,等回來這樣一個東西!”老漢瞪大眼睛抱著頭,雙手抓緊自己的頭發。
白霧散去,太陽照在他全身,他還是顫抖的不停。
凰羽拍拍他的肩膀,“你先別急,是不是誰的惡作劇?”
老漢連忙否定,“不,不是,我們確定不是。張家小子從小就是個左撇子,但是他的左手食指被豬啃掉了一塊,寫字畫畫的時候隻能用無名指代替中指,力道比一般人重。就算我們認不出來,翠翠和他在一起這麽多年,怎麽會認不出來。”
凰羽問“那,翠翠看見書信的時候是什麽表情?那樣的畫,一個女孩子看了都會害怕。”
“對,翠翠很害怕,看了就暈過去了,到這裏還算正常。但是,但是翠翠醒了之後,就抱著那副畫不撒手,嘴裏念念有詞,一個字,就一個字,她邊笑邊看,她笑的模樣,和畫上一模一樣。白天笑也就算了,主要是晚上睡覺也笑,這……這簡直和那畫像完全一樣啊!
俺和她娘以為她嚇傻了,就帶著去看醫師,醫師沒見過這種情況,俺們又去找道士。道士說翠翠是因為驚嚇過度導致衰弱讓小鬼有入體,還有就是魂沒了,要喊回來。
俺們就喊啊,照著道士說的,從哪裏嚇著的從哪裏喊回來。他倒是很神,直接指出來了翠翠暈倒的地方。
俺們問,被嚇著了喊回來是小孩經常用的偏方,翠翠都這麽大了,能管用嗎。他說,翠翠現在的智商就相當於小孩,能管用。
然後到了晚上,翠翠睡著了,在她頭旁放一個碗,然後一邊叫翠翠的大名,一邊往碗裏撒生小米,慢點撒,碗裏的米平了就行了。
翠翠倒是不笑了,第二天醒過來也不笑了,就是不會說話了,沉著臉對畫像發呆。
那道士又說,在枕頭下放個剪刀,晚上叫叫。女孩在右耳朵邊,一定要是夜深人靜的時候,在她耳朵邊,她娘一口氣喊七聲翠翠的名字。
到第七聲的時候,翠翠突然醒了,抓著畫像就發起瘋來,把畫像貼在肚子上像……像有身子一樣,一隻手撐著腰,一隻手撫著肚子,一會笑一會哭一會生氣,哎呦啊,這是造的什麽孽啊,俺姑娘一個黃花大閨女,這這要是讓旁人看了,脊梁骨都得被戳壞啊!
好不容易熬到早上,道士說還有第三種方法,俺們不想試了,俺閨女都被弄成這樣了,誰還敢信他啊!
他說這鬼不是一般的鬼,如果今天不喊回來,就永遠不能喊回來了。俺們也沒辦法,道士半年不來一個,隻能信他了。
他要了一個碗一雙筷子,俺老婆子扶著翠翠站在門裏,太陽照過門檻的時候,他讓翠翠看著太陽然後他在外麵拿著碗敲,敲一下喊一聲,‘王翠蘭,回來了嗎?’。
然後俺老婆子喊‘回來了’。
道士喊‘回來了嗎?’
老婆子喊‘回來了。’
就這樣從正中午喊了一個時辰,喊的嗓子都啞了,道士使勁把碗一扔,碗哢嚓碎在翠翠一直看著的太陽光裏。翠翠瞪大眼猛的一震,然後就倒了下去。
道士給了一包黃紙符,說快點衝水喝下去,老婆子又給翠翠喂下去。這個方法管用,翠翠醒了就好了,完全正常了,也不找畫像了,就好像畫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俺們可算安心了,弄的這個事,唉,好了就行。”
沙沙沙,門外響起一陣裙擺掃過草叢的聲音,在寂靜的冬日尤其明顯。
老漢一聽到腳步聲,像瘦蝦似地跳立馬跳了起來,畏縮在凰羽身後。
“她她她是不是跟來了。”
“誰?翠翠?”
老漢驚恐的點點頭,又搖搖頭,口齒不清的說,“不不不不,是翠翠,她是翠翠,是又不是,她她不是俺女兒!”
老漢現在嚇得已經說不清了,凰羽讓他帶在這待著,她看門去看看。
老漢連忙扯住凰羽的袖子,“不不俺跟你去,俺不敢一個人在這裏。”
“好。”
凰羽聽了聽門外的動靜,明明沒有風,卻有沙沙沙的聲音,就好像有人徘徊在門外,卻不來敲門。
凰羽沒有動用神力探測冥氣和鬼氣,她擔心神力出現會把食人鬼嚇跑,隻憑借靈敏的耳朵去聽聲音。
“哢嚓——”
門外一根樹枝被踩斷。
老漢拚命地用雙手捂住自己的嘴,生怕自己大喊出來。老漢兩腳不停的抖動,不敢繃直,隻要一繃直就會不停地發抖。
冥淇站在牆上,看著外麵的東西微微眯眼。
凰羽聽到聲音停在門前久久不移動,從袖子裏滑出利刃握在手裏,猛的拉開門!
外麵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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