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怎舍得把你拱手讓人
從你墨黑色的眼眸裏,我看到了從沒有見過的柔情。
不是你常常看我的親情,也不是你待太後的恭敬愛戴,而是心裏眼裏都是她的那種柔情。
雖然她沒有露臉,但她給我的危機感強過其他任何女子。
因為我在你眼裏看到了星辰大海。
薄薄的白紗遮住小巧的鼻子隻露出一雙亮晶晶的兩汪清水似的鳳眼,如黑寶石般晶瑩,如清澈的湖水般純淨,那雙眼睛充滿了新奇和幻想。
那雙眼睛通透而明亮,如同一泓清泉,又像水汪汪的葡萄,讓人百看不厭。
看人的時候,雖然總是淡淡的,卻有說不出的明澈。
但是她看你,柳葉眉毛下的那雙眼,神色就如柔美的月光一樣歡樂……淡靜的眼睛裏恍如有著海洋般深不見底的感情。
眼睛淡靜如海,再蒙上一張麵紗,美得就像異域傳說中的公主,神秘而純潔,令人恨不得將世間所有美好的事物捧在她的腳下,隻為博她淡淡一笑。
你不是這樣膚淺的人,美色對你來說沒有多大的吸引力,你喜歡的就是她這個人。
美麗嬌柔的女子在馬車裏掀開簾子一個回眸,仿佛照亮了滿園春花,她嘴角帶著甜甜的笑,眉眼彎彎,朝你揮了揮手。
馬車已經走遠,你還站在那裏直直看著,直到馬車消失在轉角處你還沒有走。
我上前喊你回去。
你轉過頭來對我笑,左邊一個小小的酒窩很好看。
你說,她是不是很溫柔很可愛。
我笑著點點頭。
你說,風塢,我想遇到我心裏的女孩子了。
這一句話,差點要了我的命。
我不知道用什麽表情和你一起回去的,又是用多麽僵硬的肢體動作走到自己的床上,把自己蒙起來,心裏難受的捏成一團。
我隻記得你說這句話的時候,眼底的笑意,嘴角勾起的弧度,都是那麽開心。
那麽刺眼。
那一天,風和日麗,但是我卻感覺身如冰窖。
我查了最近進宮的記錄薄,直到她是左相葉家的大小姐,名叫凰羽。
是的,凰羽,姓凰名羽。而不是姓葉,名凰羽。
宮外的事我很少聽見,隻是這一個名字,我還是略有耳聞。
凰羽不是左相親生的女兒,隻是撿來的,看來很可能是一個不受寵的。我心裏暗暗想著。
你是皇子,皇子妃事關國運,應該身世清白,高貴顯赫。但是凰羽呢?不隻是是誰生的一個野孩子,夜晚從天而降不知道是神是鬼,皇上不可能讓你娶一個來路不明的女子做皇子妃。
而且她從小就以麵紗遮臉,不見外人,還不知道長成什麽樣子。有傳言她生的奇醜無比,生了一嘴齙牙,臉上滿是麻子。這樣的一個女人,跟不就不適合你。
我這樣安慰著自己。
你可能是覺得她可憐,所以多看了幾眼,你可能把她當做妹妹,多照顧了一下……而已。
那些日子,我每天都在自我催眠,看著你還在我身邊,我就很安心。
但是這種安心有一天變成了恐慌。
有時候我去送茶,就看見你單手撐著下巴,眼神空洞又溫柔的看著遠方,嘴角不自覺的勾起,一看就是在發呆。
“殿下在看什麽呢,這麽入迷,連我進來了都不知道。”我用輕巧的語氣掩蓋心裏的醋意,自己說著話紮著自己的心。
你看著我,保持著手撐下巴的姿勢,說道,“想她在做什麽呢,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有沒有乖乖聽話不要貪涼,算算日子,她的那個什麽應該快來了,聽說來的時候女子都挺暴躁,但是我感覺她應該挺可愛,氣鼓鼓的樣子奶凶奶凶的,想想就很可愛。但是聽說那幾天很難受,也不知道她會疼成什麽樣子,真擔心。風塢,女子來那個什麽的時候是不是很疼,有什麽可以止疼的嗎?我想……風塢?風塢?”
我猛的驚醒,不敢看你的眼睛,連連答應道,“是,殿下說的都對。”
你笑了,對我說你知道我問的什麽嗎?我問你女子那什麽的時候疼該怎麽辦,你回答我我說的都對,風塢,你是不是有情況了?你從來不走神的,看來一定是有情況了,說,是哪個名門大家的貴公子,讓我們風塢看上了,我讓母妃替你逮回來,就地成親,不怕他不從。
我想要的貴公子是你啊,也能成親嗎?
我心裏苦笑,麵上沒有表現出來。
“殿下別打趣我了,這後宮哪有什麽貴公子,我已經打算好了,跟著貴妃和殿下一輩子,哪裏也不去。殿下快些寫字吧,一會皇上是要來檢查的,小心被罵。”我繞過那個話題,很快的退了出來。
關上門的那一刻,我的眼前很快升起一片白霧,眼眶一熱,大顆的淚珠掉了下來,我一驚,連忙拿起袖子假裝迷了眼睛,然後快步走遠。
你連她什麽時候那個都知道,這麽私密的事,如果不是真的信任和喜歡,又怎麽會告訴你。
我開始害怕了,真的害怕了。
這種恐慌從那一次從禦花園見到她就到了極致。
每年一度的春日宴在皇宮舉行,皇後宴請了各家的夫人小姐。
能去的妃子都去了,還帶著年齡合適的皇子。美曰其名多認識認識擴交人脈,可是男女之間有什麽人脈可以闊交,無非是打著人脈的幌子,看看哪家的貴女合適,做個皇子妃的備選人員。
凰羽也在邀請行列。
你為了這一天,提前準備了很多。甚至激動的差點睡不著覺。
你問我,萬一明天她看見七哥這麽好看,就不喜歡你了怎麽辦。
你問我,明天你穿新做的那件墨竹銀絲袍子好不好看,是不是顯得溫文爾雅一點,你說她喜歡溫柔的男子。
你問我,怎麽樣才能引起她的注意,又不顯得輕浮。你想送一個雕刻了許久的小禮物給她,但不知道用什麽樣的借口,你害怕她拒絕。
很多很多的害怕,擔憂……你卻笑的那麽開心,好像那些擔憂都是甜味的,隻有能見到她,多大的擔憂都是那麽的甜,多小的細節都死磕到底。
你在嘮叨中睡著,我卻怎麽也合不上眼。
隻有在乎,才會擔憂她拒絕。
隻有在乎,才會害怕她不喜歡。
也隻有在乎,才能一邊擔憂,一邊笑的這麽甜。
將近二十年,這是我第一次看見你這麽在乎一個人。就好像把她小心翼翼捧在手心裏,不舍的亂動一點,生怕她一個不注意就跑出了手掌心。
很難受很難受。
我喜歡了二十年的人有了喜歡的人,我怎麽能坦然接受。
而且你一直是不近女色的人,所以我這二十年才一度認為這一輩子就隻有我陪在你身邊了,但是現在,突然蹦出來一個凰羽,打亂了我所有的計劃。
第二天,公雞還沒報早,你就迫不及待的起來收拾自己。
那天你穿了新做的青竹銀絲白袍子,隻見他一襲翩然華麗的白衣軟袍,刻著青色的暗紋,腰間束了玄色錦帶,顯出清瘦頎長的身姿,白淨的肌膚有一種少年特有的白嫩,是那種幹淨的少年郎,又帶著成年男子的成熟。
錦緞長袍包裹著俊秀挺拔的身軀,寬肩窄腰,如鬆竹翠柏。腰間佩戴著一條白玉帶,正中鑲嵌著一顆墨色的寶石。白色中一點黑,不但不顯得突兀怪異,而是很完美很和諧的那種。白袍上用銀色絲線繡著淡色錦繡花紋,腰束黑色緞帶,緞帶上別一玲瓏鏤空玉佩,看不清花紋,足蹬黑麵錦靴,通身顯示著高貴。
墨黑的發縷,白皙晶瑩的肌膚,薄薄的微微揚起的唇,窄窄的鼻梁如山上雪般襯著幽光,拔卓挺立。眉如飛劍,目似朗星,鼻如刀刻,嘴角微翹,而那雙細長劍眉下的眼睛,瞳眸有中溫暖的笑意,忽閃著明亮的光芒。
一頭烏黑的長發隻用一根同色的錦帶係起,輕輕地倚在椅上,一隻手搭在扶手之上,很是隨便的姿勢,卻透著一股優雅高貴。
額間飾著的極品雪月白玉,更是將肌膚映的透明,仿佛看盡曆經人間百色,依舊華妍的一副美人卷,絕難描繪。
你擺擺手,把額上的白玉扯下,扔到一邊,說帶著這個太女性化,顯不出來男兒陽剛的氣質,而且凰羽說男子就該有男子的樣子,風姿颯爽才好看。
因為她一句話,你不戴了。
這塊玉是皇上在你成年的時候送給你的成年禮,你很是喜歡,現在卻因為她不喜歡,你也能直接丟棄。
那她要是要我的命,你給不給呢?你會不會像丟掉這塊玉一樣,連一眼都不施舍給我呢?
都是凰羽的錯,如果沒有她就好了。
這樣想著,我熟練的為你穿戴好,沒有出一點差錯。
撫平最後一點褶皺,我看了看我喜歡了二十年的你。
在全身高貴的氣質之下,那眉宇卻依舊驚豔了眾生。修眉斜挑往上,飛出如驚鴻的一筆,如同一副陌生人如玉的絕美畫卷,看到那眉,就忍不住想看眼,唇,每一處都舍不得移開目光。
我怎麽舍得把你拱手讓人。
你相貌極其溫雅俊美,似乎想到了什麽,神情舒展開來,刹那間仿若在暗處翻開大片姣白的花瓣,於潔淨之中漂浮著抑鬱又空靈的美。
你收起了往日的桀驁跋扈,就像一個情竇初開的傻小子,你不知道,你笑得有多美,又有多紮眼。
眉眼修長疏朗,眼睛裏的光彩,宛如潤玉上那一點微微的瑩澤,看上去柔和。
嘴角掛著淺淺的笑意,暈開了兩個小酒窩。薄薄的鼻翼噴灑出溫熱的氣息,就這麽近的距離,可以清楚地看到你含著笑意的黑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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