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快意恩仇
封淇奧抹抹嘴角鮮血,笑的邪魅。“你好好問問你的好妹妹,她都做了什麽!哦對,你們倆串通好的,你早就知道!你幫她一塊背叛我!”封淇奧指著葉泠崖冷笑道,剛剛喝的酒有些上頭,又加上葉泠崖的一拳,竟有些站不穩,一頭栽了下去。
炎炎夏日,室內氣氛卻冷的快要凝固。
凰羽手指沾起藥膏,輕輕為封淇奧塗抹在嘴角,卻被他偏頭躲過。
自皇宮回來後,封淇奧一直是這般冷漠,對她不聞不問,也可以說是,厭惡至極。
愛之深,恨之切,凰羽當然知道他是在和自己賭氣,現在隻能讓他先把氣消了,再慢慢解釋。
撫著肚子走出寢室,外麵的炎陽反而讓她感到十分溫暖。
寶寶,你爹什麽時候才能原諒娘親啊。
肚子裏的小家夥似在安慰她,輕輕的拱了拱她的肚皮。凰羽也輕輕觸了觸肚皮,溫柔一笑,真是個善解人意的小家夥。
入夜,凰羽的腿突然抽筋得厲害,連續一個時辰也沒有緩過來,斷斷續續的疼讓她輾轉反側睡不著。突然,門被輕輕打開了一條縫隙,一人放輕腳步走了進來。
“是葉繁嗎?”凰羽輕聲問道。
“是我”封淇奧一身褻衣走到凰羽床前,看衣服是睡下又特意起來的。
封淇奧屈膝蹲下,俯身輕捏凰羽小腿,為她減輕疼痛。兩人無話。
“夫君來床上睡吧”凰羽低聲詢問。
“不用,我是不放心孩子才來看看,顧知夜說你不舒服,對孩子也不好”
兩人繼續無話。
在舒服的揉捏中,疼痛慢慢褪去,凰羽漸漸進入夢鄉。醒來後身旁並無一人,連被褥都是涼的,看來他沒有留下。
接連幾天,封淇奧被太後留在宮中,沒有回府,也沒有派人捎信回來,以前從來沒有過。凰羽不放心,讓哥哥幫忙打探,得到的消息竟是九王爺即將迎娶側妃。側妃不是別人,正是封淇奧的青梅竹馬,惜月郡主。
在這個朝代,男人三妻四妾是常事,更何況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王爺。但是凰羽想不明白,他明明對自己說過要一生一世一雙人,為什麽這麽快就違背誓言。
大婚定於九月中旬,還有半個月的時間。
封國邊界的流寇聯合敵國鼎國突然起兵,封淇奧常常被留下宮中商議對策。孕期容易犯困,凰羽起床的時候他已經離開王府,她睡下的時候他還沒回來,不知道他整天在忙什麽,他不說,她也不問。
看著肚子裏的小家夥一天天長大,凰羽才會感到絲絲安慰,這是她現在唯一的依靠。
看著落葉紛飛,秋高氣爽,凰羽又想起了那年的紅楓林,他奮不顧身保護她的樣子,讓她一生也忘不了。為什麽要闖入她孤獨的心,然後再冷漠的離開?心中放不下他,卻不想再這樣委屈自己。如果早知如此,她寧願沒有遇見他。
輕歎一口氣,摸摸肚子,微微一笑不想這些了,走,娘親帶你出去玩。
凰羽穿了一身便服,僅帶著葉繁出了府。
翎羽街的夜市甚是繁華,胭脂水粉、吊墜兵器應有盡有。凰羽自小被爹娘哥哥寵著管著,甚少可以夜晚出來,鋪一出來,一下子便被這些新奇的小玩意吸引了目光。
“葉繁你看這把匕首,手感真不錯,我要了”凰羽掂了掂手中的銀製精雕匕首,開心的說道。
葉繁提著大包小包,應聲道“好嘞夫人”很少看見王妃這樣笑了,葉繁也跟著開心起來。
前麵突然響起一陣喝彩,似在表演什麽,凰羽拉著葉繁的手走過去看。
“啊!”葉繁手中的東西不小心碰到了一名女子,葉繁趕忙道歉,卻不想那女子不依不饒“你走路沒長眼睛啊?鄉下來的野婦,驚擾了王爺和郡主有你好果子吃!”
她的這句話讓葉繁愣了一下,王爺?郡主?京城再沒有第二對了吧……一股不好的預感自葉繁心底升起。
一旁傳來熟悉的女聲“墨染,怎麽了?”
墨染一臉委屈樣,道“郡主,她故意撞奴婢”
“夜市人山人海,撞到了也是常事,不必如此不依不饒”聲音慵懶邪魅,卻讓凰羽如同晴天霹靂。這種冷且魅的聲音,不是封淇奧又會是誰?
“王爺萬安,郡主萬安”葉繁俯身行禮。
“王爺不是和皇上商量流寇事宜,為何會在夜市,既回來了,為何不回府看看王妃?”葉繁忍不住質問封淇奧。
“王爺的行程還用和你一個小小侍女報告嗎?墨染,掌嘴!”惜月狠毒的望著葉繁,餘光戒備著葉繁身後的凰羽。
“我看誰敢!”凰羽立刻把葉繁護在身後,但墨染高高揚起的手掌仍沒有止住動作,扇了過去。
“啪!”清脆的響聲驚的眾人愣了一下,封淇奧掩在袖中的拳頭慢慢握起。旁邊看熱鬧的人被王府侍衛趕走,空曠的大街上隻餘幾人,一時寂靜。
“嗬,嗬嗬嗬,很好!”凰羽眼底碧色升起,抬起手掌慢慢的拍了兩下。
嗖——幾個黑衣人自房頂竄出,輕巧的落在凰羽四周,為首的黑衣人恭恭敬敬的俯身行禮“小姐”
喊的是“小姐”,不是“王妃”!這群黑衣人是葉泠崖親手訓練,專門給凰羽護身之用,隻效忠於葉家,也可以說是,隻效忠於凰羽。
“給我製住這兩個女的,哦對了,捂住嘴,別讓她們喊出聲音驚擾了街坊”凰羽伸手指了指墨染和惜月,另一隻手自包裹中拿出剛買的銀製匕首。
“放開我!我可是郡主,是未來九王妃!淇奧救我!”惜月左右掙紮,卻被控製的越來越緊。封淇奧冷眼旁觀,道“這群人不會服從我的命令,抱歉了郡主”
凰羽慢慢走向墨染,手中的匕首出鞘,銀光灼灼甚是好看。
冰冷的匕首貼在臉上,墨染睜大眼睛往後閃躲,卻被黑衣人控製的死死的。
“嘖嘖嘖,這細皮嫩肉的小臉,刮花了怪可惜的”凰羽用刀刃一點點割傷墨染的麵皮,鮮血順著匕首慢慢留下來。
“唔!唔唔!”墨染被嚇得腿抖個不停,眼淚也忘了流,不一會便暈了過去。
“真是無趣”隨後,凰羽拎著帶血的匕首一步步走向惜月。
即使被嚇得心怦怦跳,但是惜月表麵上仍是一副不可一世的高傲模樣,她知道凰羽雖恨她,但顧及封淇奧,也不敢把她怎麽樣。
叮鈴鈴,匕首落地,凰羽用手帕嫌棄的擦擦手指。
“郡主是吧,皇上就是這麽教導你不分尊卑口出狂言的嗎?看見九王妃不知行禮,反而縱容賤婢打主人,這是不分尊卑。你還沒嫁過來,便大聲喧嘩自己是九王妃,好大的口氣啊!你這還沒進門呢,就算進了門,也是妾室,有什麽資格和主母這樣說話?!”凰羽用手撐撐腰。好久沒動手了,還真是有些累。
“用鞭子抽,別刮花了她的臉”
“是,小姐”黑衣人抽出腰間蛇皮鞭,走向惜月。
聽翎羽街街坊說,直到半夜,還能聽到街上鞭子抽打的聲音。
雲溪樓上。
凰羽聽著街上連續的鞭聲,吃的不亦樂乎。麻辣羊腿,藤椒糯米雞,珍珠圓子,鳳尾酥……再加上一盤擺在桌角的八寶醬牛肉。這是她和封淇奧第一次相遇時,他喂給毛球的那種醬牛肉。每次來雲溪樓,她都會點上一盤,這次也習慣性的要了一份,直到醬牛肉上桌,她才發覺這盤醬牛肉已不是原來的味道,不知是肉變了,還是人變了。
封淇奧坐在凰羽對麵,安靜看著她吃,眼神溫柔的似要溺出水來,經過這麽多事,果然還是和她在一起比較舒服。
“你就沒有什麽要問我嗎?”封淇奧首先打破寧靜。
“你想說,自然不用我問,你不想說,我問也沒用”
“我說我有苦衷,你信嗎?”
“夫妻之間,有什麽不能說的?這是你從前對我說過的。現在人心變了,信與不信對你很重要嗎?”
“重要!”
“可惜我已經不在乎了。我現在忙得很,忙著埋酒,忙著和玥溫玉約會,沒時間考慮什麽信與不信”凰羽諷刺道。
封淇奧知道,她還在生氣。這些日子她每天待在王府養胎,根本沒有見過外人,她這樣說,隻是嘴硬的在訴說自己的委屈。封淇奧端起酒杯,一飲而下。
“這下手可真是重啊,王爺就一點不心疼你的美嬌妾嗎?”凰羽放下碗筷,舒服的撫著肚皮問道。
卻沒有聽到回答。
“好了,葉繁,去讓他們停下吧,打人也挺累的,過來吃些東西”凰羽起身,對封淇奧微微行禮“王爺,天色已晚,凰羽先行告退,您請自便”說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當你愛一個人的時候,他就是你的軟肋,你會因為他而優柔寡斷,你會因為在意他的感受而忽略自己。
當你孤身一人,不再有所愛之人時,你才能夠果斷狠絕,活出自己最美的模樣。
乘馬車回王府的路上,葉繁問凰羽,為什麽不趁機與王爺和好。半晌,凰羽答了一句她當時聽不懂的話傷了你一次的人,便不值得你再用真心對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