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章 妖之說

  見小雨皺眉沉思的樣子，博王心領神會的一笑：“放心吧，我不打聽你是怎麽學會這套本事的，天策府的高人多了，估計你的師父，是晉國的某個高手，點撥了你一二，然後派你來我這兒搗亂，但這些……跟咱家的事兒沒關係！”


  他頓了頓繼續說：“咱們這一家人啊，除了咱們的母親是人類以外，其他的都不是人，彼此間也沒有什麽親緣關係，隻是湊在一塊兒，搭夥過日子罷了，哦……當然了，你和我還是有血緣關係的，我們是一母同胞！”


  此話一出，小雨著實震撼，吃驚的看著博王！


  “我們都不是人類？”小雨感到不可思議。


  “是啊！”博王笑道：“不然你以為，就憑你這年紀輕輕的壽歲，功法精進的如此之快，居然都鬥敗了天策府的那些老人魔們，你不覺得奇怪嗎？”


  “弟弟不理解，還請哥哥多說些，”小雨咽了口吐沫，繼續謙虛的請教。


  博王歎了口氣道：“妖獄之屬，並非始建於唐，集天下妖之精華，護國延祚，乾坤一整的念頭，更不是貞觀天子的首創。乃是從大業煬帝開始，興科舉，修運河，征高麗，建妖獄，隋煬帝恨不得一代人把十代人的事兒全都給幹了！國力耗損太大，以至於民怨沸騰，烽煙四起，丟了天下.……”


  “隋朝的妖獄，和唐朝時的還不一樣，大隋的妖獄，修建的比較簡單，很多妖都關在一個號子裏，少則幾十，多則上百，熙熙攘攘，良莠不齊，內部環境混亂血腥，和阿修羅界沒有區別！咱們這一家人，就是趁著隋亡之際，從妖牢裏逃出去的……”


  博王講，妖類一旦被關進妖牢之內，甭管是隋的，還是唐的，都別想再從裏麵出來，但也並非是一點機會沒有！有些有手段的妖，可以集眾多妖魂之力，自身也是舍得一身剮，屍解化形，犧牲妖元，開啟穿越時空的門徑，逃到另一個時代去，然後假扮人形，在那裏老老實實的做一輩子“老百姓”，待到妖元恢複後，再逃回來，或者是隨機去其他的地方，重新開始！

  這個方法，有違天道，必招天譴，但也是能夠越獄的唯一機會！


  祖父，祖母，還有父親，都是當年揚州妖獄裏的大妖，屠戮了同獄上百妖眾之後，凝聚妖門，且以自身妖元為祭，將其激活，逃到了現代社會，假扮成普通的一家人，活在人間，而母親，則純粹是他們為了躲避天劫，掩人耳目，娶來的人類媳婦！


  實際上，小雨和哥哥，也確實都是父親的骨血，但二人之間的待遇就差多了！

  生哥哥的時候，父親的妖元不穩，故而很多“原生態”的東西，也給帶了出來！裏麵也包括父親的部分記憶，所以.……才有“大雨”的那個鬼樣子！


  為了不露陷，父親和爺爺起了殺心，想要將哥哥除之而後快，但是哥哥心裏明白咋回事兒，為了活下去，直接從朱家人預留下的“時空裂縫”（大槐樹）裏，逃回了古代，結果一落腳，就是唐末了……

  而生小雨的時候，父親的妖元就修煉的很精純了，所以，小雨和正常的孩子沒有區別，妖性一直處於沉睡的狀態，隻要不激發，會和正常的人一樣，看不出什麽瑕疵來！


  “咳！兄弟啊！”博王拍著小雨的肩膀說：“你也好，我也好！還有咱可憐的娘！其實.……都是麵子工程，給老天爺看的，證明他們三個是人，不是妖，我們的價值僅在於此。你還好，幫他們擋了很多事，我就不行了，是個失敗品，但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殺我呀！所以，我就瞎貓碰死耗子的亂撞，逃到了這個時代。”


  他頓了頓繼續說：“之所以，後來還回去看看，其實……是放不下娘，畢竟咱倆不是純粹的妖，還是有人性的，然後就意外的發現了，自己居然還有個弟弟，看見別人欺負你，哥哥能不管嗎？雖然說，我恨爹，但你是無辜的，你是我的兄弟……”


  博王在說到娘的時候，眼睛還紅了下，泛出了些淚花，但很快就被微笑給掩飾了！

  他的這番話，讓小雨原本就懵逼的大腦，更加錯綜淩亂了！爺爺，奶奶，父親都不是人，這小雨之前也有些心理準備，但聽完大哥說的這些……他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兒，似乎邏輯上……不是那麽太嚴謹，卻也摘挑不出來哪裏不對。


  “大哥，那這麽說，你可以輕鬆回到現代社會了？”小雨好奇的問。


  博王微微一笑：“你想回去？”


  小雨一愣，尷尬的點了點頭。


  博王苦笑：“傻弟弟，回不去了，實際上，我那也不是回去，而是隔岸觀火，看望你們，至於說，幫助你懲罰那些欺負你的人，也隻是一些影魅之法，用身形嚇唬人罷了，並不是我本尊真的回去.……”


  他頓了頓繼續說：“本身穿越這種事，就是不可逆的，跟扔篩子一樣，隨機性很強，且極有風險，真格的再動，就又不知道去哪個時代了……你在那個時代有放不下的心上人？”


  小雨苦笑著搖了搖頭：“沒有！”


  “那就是了，回去幹啥？家人都散了，沒必要再回去了，跟著哥哥吃香喝辣，共享榮華富貴不好嗎？”博王笑道。


  小雨釋懷的長歎了一口氣：“有哥哥罩著，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隻是.……還有很多事，我不太明白，望哥哥賜教。”


  “說吧，有啥不明白的，都說出來，咱們兄弟之間，有啥說不開的？”博王笑眯眯的坐在了茶案旁的凳子上。


  小雨問：“還是關於父親的，他既然是妖，為什麽還會是地藏王菩薩的化形呢？”


  “哈哈哈！”博王笑道：“這很奇怪麽？你看那宛城的餓鬼，不也是一副菩薩娘娘的化形？但凡妖孽之屬，都喜歡裝模作樣，假扮神祗，咱們的這個爹也是一樣，他穿回去的時代，正好又是隋朝，可謂從哪兒來回哪兒去，隻不過運氣不太好，剛想拿佛頭山做道場，招搖撞騙呢，結果碰到了一夥高人，就地將其誅殺了，連妖獄都沒送，你碰見的所謂妖蘑菇，不過是他的殘魂餘念罷了，跟死人身上的殘魄是一樣的，成不了啥大氣候！”


  他頓了頓繼續說：“至於說……廟裏麵所謂的菩薩雕像，那也是他當年為了招搖撞騙弄得行頭，當然是按照他的麵孔去雕刻了，這沒什麽好奇怪的。恰似孤魂野鬼，塚中枯骨耳！”


  聽完大哥的講解，小雨雖然麵露恍然大悟狀，但心底則是產生了更多的質疑！實事求是的講，他更願意相信那“水太歲妖域”中老和尚的說法……就是那地藏王菩薩雕像，乃是一個辟邪的鎮壓之物，並非什麽和餓鬼娘娘一樣的幌子，大哥的話裏，有水分！


  “那大哥……你又是怎麽知道，我來到這個時代了呢？”小雨笑著問道。


  博王回答：“說實話，一開始的時候，我確實不知道，然逆霄鷹把你的相貌通過乾坤法鏡照了回來，我也就清楚了，是我弟弟殺了宛城的六神將，小雨.……你了不得呀，實力大大超出了我的想象。”


  “大哥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實在是不知道.……宛城是大哥的地盤，不然的話，弟斷然不會給大哥拆台的，”小雨趕緊抱拳表達歉意。


  博王哈哈笑道：“六神將，隻不過麋鹿耳，吾弟乃一猛虎，我失六隻麋鹿，得一猛虎，你說這個買賣劃算不？”


  “大哥，我還有一個問題，不知當問不當問？”小雨抱拳道。


  “但講無妨！”博王笑眯眯的看著小雨。


  小雨說道：“當今陛下，能夠統禦中原，問鼎九五，連兄長實力這麽強的人，都願意拜為義父，想來……來曆一定不簡單吧？他不可能隻是個普通人吧？”


  “哈哈哈！”博王哈哈大笑：“不要問，小雨啊，這個世界上存在即合理，很多事情，不該你知道的，不要盲目打聽，人家既然能做到那個位置上，他為主，我為奴，這肯定是有原因的！”


  他頓了頓繼續說：“這是我們兄弟的一個靠山，有他在，我們在這個時代就可以舒舒服服的活著，不懼天時，更不懼人禍，所以，我們應該效忠陛下，為陛下分憂！”


  “這個是自然，弟弟正有此意，隻是……”


  “隻是什麽？”


  小雨咽了口吐沫說：“以陛下之神武，兄長之能事，弟自我感覺，蕩平九州，一統天下，不是難事啊，這晉國方麵的君主，莫非來曆也不簡單？”


  博王狡黠的瞥了一眼小雨，意味深長的沉吟道：“當今之世，人，妖，魔，沒有那麽嚴格的界限，誰的實力越強，誰說的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