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權衡
看著林一非茫然的樣子，仙帝輕輕搖了搖頭。
“我也不知道，相信還是時候未到，你也不要有大的壓力。”
林一非點了點頭，但似乎有些不太相信。仙帝臉上再次流露出微笑的神色，溫聲說道“好了小友，該幫你的我已經都幫了，接下來就看你自己的了，我也曾經推算過這次大難，卻總感覺有一股力量阻擋著我的，算不出個究竟來，但我總感覺，應該是快了，或許留給你準備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林一非鄭重的點了點頭。
仙帝又輕輕拍了拍林一非的肩膀，輕歎一聲，身軀逐漸消散，竟然直接遁去。
林一非原本以為仙帝還有話說，或者還會再叮囑些什麽，未想到竟直走了，他朝半空施了一禮，然後四下打量了一番，再無留戀，也化做遁光而去。
在玄教後山一座不起眼的偏殿內，月石散發著淡淡的光芒，紫袍人卻真子坐在上首，突然之間猛的站起來，滿臉駭異的追問“你說什麽？聖地突然沉寂了？”
而站在下首的不是別人，正是玄教長老雷木。那個所謂的苦心城城主彭無根坐在卻真子的旁邊。
雷木此時也表情嚴肅，點了點頭，接著說道“今天午時就發現聖地不太穩定，而且力量似乎在減弱，因為之前也曾出現過聖地力量不穩定的情況，所以執事孫長老並沒有太當回事，但就在一個時辰前，聖地力量突然中斷，這是自聖地蘇醒從來沒有出現過的，孫長老才急忙稟報了我。”
卻真子臉色有些蒼白，緩緩的坐到了座位上。
雷木接著說道“我聽聞之後，也急忙趕過去，發現果然不再有力量輸出，也無一絲波動出現，屬下在洞口感應了很長時間，幾乎可以確定聖地真的沉寂了。”
卻真子臉色頗為不好看，坐在座位上一言不發。
雷木試探問道“教主，屬下想進去一探，不知是否合適？”
卻真子頓了頓，輕輕搖了搖頭說道“聖地沉睡與蘇醒有一定間隔性，沒想到這次蘇醒時間會如此之短……”略為沉默，卻真子苦笑一聲，接著說道“很多年前，曾有不少弟子在聖地沉寂期想進去一探，最終都沒有回來，其中先後包括了七位長老與兩位教主，後來我教曆代教主都曾明令告知，門下弟子絕不可在聖地沉寂時去打擾聖地！”
雷木微施一禮，“屬於魯莽了。”
卻真子臉上浮出一絲笑容，雖然臉色依舊發白，但神色卻自然了許多，對雷木一擺手，接著問道“那怨靈池有沒有受到影響？”
雷木搖了搖頭，解釋道“沒有，聖地力量剛一出現不穩定時，孫長老就啟動了怨靈池的靈源大陣，怨靈池無礙，但聖地沉睡，我們之前的許多計劃卻都要重新再定奪，沒有聖地力量的支撐，怨念絕陣到時恐怕威力會打折扣。”
卻真子緩緩閉上雙眼，身軀慢慢靠到椅背上，但表情平靜，大殿內一時安靜下來。沒過多長時間，卻真子又直起身子，溫聲問道“怨靈還差多少？”
雷木苦笑一聲，“還差不少，看來近期還得想想辦法，不行再拿幾個小門小派下手吧！”
一聲長歎，卻真子點了點頭，似乎有些疲憊的說道“這事雷長老就多費些心吧，下手要幹淨一些，最近修行界看似平靜，但私底下暗潮洶湧，其他三大門派對我教疑心頗重，不要落下什麽把柄，聖地的力量無法借助，就盡量……抓些高手吧。”
雷木點頭稱是。然後似乎猶豫了一下，接著說道“教主，屬下想服食拓靈丹。”
卻真子猛的坐直身子，突然目泛奇光，看著雷木。
雷木微微一笑，似乎對卻真子的反應早在意料之中，“不隻屬下，李長老、馬護法、錢長老等幾人均想服食拓靈丹”
卻真子歎了口氣，微微搖了搖頭，衝著雷木說道“此事牽扯太大，我還沒有想好。”
坐在卻真子旁邊的苦心城主彭無根這時卻接口說道“教主，這邊郭副城主、王護法也有意服食拓靈丹，屬下一開始也拒絕了他們的要求，但現在看來，或許到了不得不下絕心的時候了，我感覺對手不會放任我們從容布置，最近總有一種不安感。”
卻真子又沉默了一會兒，卻依然搖了搖頭。
雷木並不死心，接著勸道“教主，服食拓靈丹是我等自願，好多兄弟在這個境界上已經困了好多年了，感覺難有寸進，借助拓靈丹，說不定我們這幾個老家夥修為能再上一層，界時所圖大事把握就會大上許多。”
卻真子再次輕歎一聲，解釋說道“拓靈丹雖然可以固本培元，有提升修為的奇效，但其藥性卻一直還沒有搞明白，副作用也一直沒法去除，飛靈族老的已絕，小的又被救走了，拓靈丹煉成的的確數量有限，我之前一直讓孫長老負責研究其藥理，希望將副作用降到最低，雖然目前並無太大進展，但孫長老對藥理鑽研精深之極，假以時日，相信必能了解清楚，去除弊端，界時諸位長老再服食也不遲。”
“教主，拓靈丹的弊端到底有多大？”彭無根看著卻真子，疑惑的問道。
搖了搖頭，卻真子回應道“還沒研究太透徹，但初步結果可能是影響飛升，最差的結果有可能就是服食拓靈丹之後，飛升會變的相當困難。”
雷木剛想再說些什麽，但彭無根卻搶著說道“教主，郭副城主與馬護法進入破凡期已經千餘年了，目前兩人氣血已經出現枯敗的跡象，拓靈丹即便是有弊端，但對這兩人來說，應該是有百利而無一害，屬下建議可以讓郭副城主與馬護法先行服食拓靈丹，到於雷長老……”
說到這裏，彭無根的目光落到雷木身上，略一停頓接著說道“雷長老氣血兩旺，目前的確不需冒險服食拓靈丹。”
卻真子微微點了點頭，似乎是認同了彭無根的說法，然後帶著一些無耐的表情說道“那就按無根的想法來吧，雷長老暫時不需服，賜於郭副城主與馬護法一人一枚拓靈丹。”
稍許，似乎又想起了什麽，轉頭看向彭無根，吩咐到“無根，你就配合他們兩位服食拓靈丹吧，服用時一來需要護法，二個可能也需要關鍵的時候幫他們一把，防止蛻變出現問題。”
雷木與彭無根點頭應承。
卻真子身體再次靠到了坐椅之上，神情顯的有些疲憊。頓了頓，揮了揮手說道“你們先下去吧，我有些累。”話音已經帶著一些嘶啞的感覺。
廳內眾人彼此麵麵相覷，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麽，雷木眉頭微皺，看向卻真子的神情帶著一些擔心。
彭無根也疑惑的問道“教主，您……”
卻真子擺了擺手，聲音有些低沉的問道“去惡現在怎麽樣？”
雷木搖了搖頭，惋惜的說道“厲教主脾氣耿直，是認準了理一條道走到黑的性子，被禁錮這麽多年，性格一直沒有改，我半月前剛去勸過，但他始終不肯相信教主。”說完無奈的搖了搖頭。
卻真子的表情似乎顯的更為疲憊，擺了擺手，讓眾人散去。
很快大廳裏隻剩下卻真子一人，依舊閉目倚在那裏。一股黑霧淡淡溢出，很快幻化成一女子，正是異界黑霧女心蒂。
心蒂從卻真子身旁幻化出來，輕輕摟著他，手掌緩緩從他臉龐滑過，輕歎了口氣，幽幽說道“大哥，你累了，其實你不用這麽顧忌我，用地星的一句話，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這些年有你陪著我、哄著我，值了。”
卻真子緩慢、堅決的搖了搖頭，睜開眼睛，望向心蒂，眼裏流露出溫柔的神色，輕語道“為了你我一定要成功，其實一世英明又能如何，而留下一世的罵名又能怎樣？人世間眾生的疾苦又與我何幹，這些都不是我所在乎的，我隻是想讓你開心快樂，讓你平安，讓你跟我過上踏踏實實的日子。
心蒂慢慢蹲了下來，將頭帖在卻真子的雙腿之上，過了好一會，身軀慢慢顫抖起來。雖然很輕，但卻真子顯然感覺到了。
輕撫著心蒂的頭發，卻真子手顯的非常溫柔。心蒂哽咽著說道“我真想能變成一個真正的地星女人，好好的服侍你，報答你，跟在你左右，哪怕一天也行……”
卻真子微微一笑，輕輕拍了拍心蒂的頭，“皮囊好又有什麽用？到了我們這種層次，容貌、衣著原本都是身外之物，你還看不開嗎？”
黑霧女心蒂不再說話，而是將頭埋的更緊了。
卻真子此時神色安詳了許多，輕撫著爬在自己腿上的心蒂，似乎陷入了沉思當中。
過了好一會，黑霧女慢慢抬起頭來，看著卻真子。遲疑了一會，小心的說道“大哥，我感覺時間越來越急迫了，留給我們的時間，可能真的不多了。”
卻真子沉默了一下，微微點了點頭，眼裏卻流露出堅定的神色，似乎下了某種決心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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