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故人
這一天，爺爺天還沒亮就起來收拾東西了，他和奶奶窸窸窣窣忙個不停。
昨天晚上，慧芸睡得並不是很好，因為隨著胎兒一天天地長大，他在慧芸肚子裏也越發變得活潑起來。
尤其是一到了晚上，小胎兒就不停地踢著慧芸的肚子，慧芸時常會被這個小胎兒給踢醒，要麽就是被餓醒，要麽就是胎兒壓迫內髒需要慧芸頻繁上廁所。
到了淩晨的時候，這小寶貝終於睡得香甜了，慧雲也才甜甜地進入了夢鄉。
爺爺收拾了東西的吵鬧聲驚醒了慧芸，慧芸睜開了睡眼朦朧的雙眼，終究是感覺到太過疲憊又躺在陶南西的懷裏，她緊緊地摟住他的脖子，額頭不由自主地便拱到陶南西那香甜的嘴唇旁：“哥哥，怎麽辦？我感覺自己還沒睡醒。”
陶南西輕輕地摟著小嬌妻的腰，吻了吻她的額頭，不由得失笑：“老婆，既然你想睡，那咱們再睡一會兒吧？現在還早呢。就算爺爺奶奶他們收拾東西，還得等好長一段時間吧？”
戈慧芸閉著自己的雙眼，雙手卻緊緊地摟住陶南西的脖子，一刻也舍不得放鬆。
她就那樣像一株菟絲草一般纏繞在陶南西的身上，她圓滾滾的肚子靠在陶蘭溪溫暖的肚皮上，沒有一絲縫隙。
就在這時，慧芸肚子裏的小胎兒又動了一下，使勁地踢了一下戈慧芸的肚皮，陶南西溫暖的肚皮也因為小寶寶這使勁一踹向內動了動。
陶南西不由得驚喜地叫了起來：“慧芸，寶寶在踢我！這小家夥簡直太可愛啦。”
他俯身吻了吻慧芸的肚皮，對著寶寶的小腳丫剛剛所踢的方向笑道：“寶寶，我是爸爸！”
他的唇又甜又軟，又酥又癢，惹得慧芸哈哈直笑：“別鬧了！太癢了，哥哥！”
就在這時，小橙橙也被慧芸的笑聲給驚醒了，她揉了揉眼睛，好奇地問道：“陶叔叔，媽媽，你們在笑什麽？”
陶南西就像吃了蜂蜜一樣，急著和小橙橙分享這種歡笑：“小橙橙，快來！媽媽肚子裏的小寶寶正在和咱們捉迷藏呢！”
小橙橙聽聞這話，也顧不得睡覺了，連忙翻身來到戈慧芸的身邊：“媽媽，是真的嗎？這到底是弟弟還是妹妹啊？居然這麽調皮！”
她也把手放在戈慧芸的肚皮上，果不其然，那小寶寶也踢了小橙橙一腳。
小橙橙第一次感受到胎兒如此蓬勃的生命力，也頓感神奇：“媽媽，這小寶寶真可愛，我好希望他能夠早點出來陪我玩啊！一定是個很可愛的小寶寶！我喜歡他！”
慧芸摸摸小橙橙的頭，也滿臉溫柔慈祥的笑容：“快了，等不了多久了。”
“對了，小橙橙，你喜歡這是弟弟還是妹妹啊？”
小橙橙想了想：“我覺得是妹妹好一點吧！妹妹乖巧聽話，媽媽也不會那麽累了。不過是弟弟也挺不錯，畢竟弟弟以後會長的又高又壯，可以保護媽媽。”
戈慧芸摸摸小橙橙的頭，不由得失笑：“你這小姑娘啊，腦袋裏裝的東西可真多！不過我覺得是男是女都無所謂，他都是你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
小橙橙聞言不由得也笑了，對於寶寶的到來很是期待。
說說笑笑之間，時間過得很快。爺爺奶奶已經把所有需要帶著的東西都收拾好了，奶奶甚至把早餐都做好了。
慧芸起床的時候就看到奶奶在擺放早餐。
“奶奶，你不用起這麽早的，現在還早呢！”
奶奶把筷子放到慧芸的碗上，這才笑道：“咱們農村人啊，一般早就習慣了早起早睡。早睡早起身體好啊！俗話說一年之計在於晨，咱們農民啊，就應該早早起床。這樣，天氣不熱，咱們才能趕更多的活計。”
這下，慧芸倒是不能再多說什麽了。
畢竟，作為一個農村出生的孩子，她小時候做的活也不算多，她長的也很瘦弱，肩不能扛手又提不動的，實在不是一個合格的農村娃娃。
吃完飯，慧芸便將碗筷收拾了一番，陶南西便帶著大家出發了。
因為幾十年未曾再回到老家，又經曆了幾十年的行政區域劃分變動，爺爺對於老家的位置已經記得並不是很清楚了。
幾人費了九虎二牛之力，好不容易才找到爺爺的老家去。
爺爺的老家早就煥然一新了，他記憶中的所有一切都變了一個樣子。刻入骨髓的那些東西早已經不存在了。甚至連爺爺熟悉的那些村民也早就變了一個模樣，有很多都變成了綠水青山中的小土包，就算沒有去世的人，也有許多人早就搬離了老家。
沒辦法爺爺隻得到了村委會。
這個村委會所在的位置原本是一所熱鬧的學校，但是因為城鎮化的加速發展，農村適齡兒童早就摒棄了落後的教育方式和教育條件。
曾經幾百人上學的熱鬧村小學成了一座座富麗堂皇、高大威武的空房。
戈慧芸幾人等了好長一段時間才把村主任等來。
年輕的村主任滿臉歉意，匆匆打開辦公室的房門：“真不好意思，村裏各項工作任務繁重，我也是結束居民開發區那邊的一個項目檢查匆匆趕過來的。”
“對了，你們是過來尋親的吧？你對於過去的親人還有什麽印象嗎？”
爺爺搖搖頭。
“記不得了！那時侯全省鬧大饑荒，我好像是1955年到1956年左右搬到蜀北的！我的父母早已經過世了，我的叔父大伯什麽的，應該都搬走了，我應該還有一個小叔留在老家吧！他的年齡和我差不多，也不知道他現在還有沒有活著。”
村主任從櫃子裏拿出檔案資料，查看了一番，這才道：“這個估計就有些難辦了，畢竟這幾十年過去了，又經曆了三大改造和十年動亂，好多人都離開了家鄉去別的地方謀生了。”
“這樣吧，我帶你去你們村走走，看看有沒有什麽線索！”
爺爺感激不已，連忙將自己從崇市帶來的一些禮品送了上去。
村主任推脫了一番，怎麽也不肯收，但是爺爺熱情似火，一個勁地往村主任懷裏放：“你就收著吧！都說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說實話，我來這裏尋親，已經做了最差的準備。無論結局怎麽樣，我都坦然接受。”
“這東西又不值當什麽錢，就是我們夫妻的一點小心意。”
村主任推卻不過這才收下。
有了村主任的幫忙，爺爺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老家。
望著一個個長滿青草的墳頭，爺爺感慨不已。
“當年我離開的時候，他們都還活的好好的。想不到幾十年過去了，再一次相見卻已經永遠陰陽相隔了。”
陶南西帶著爺爺奶奶對著這些親人的墳頭依次上了香，燒了些紙錢香燭、放了些鞭炮。
慧芸害怕驚嚇了肚裏的寶寶，隻得離得遠遠的，在一旁等著他們。
慧芸坐在車上，百無聊賴，突然，村主任跑了過來，一臉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