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95章 改變
被害人反而保護傷害他的人,這樣的情況我還是第一次遇到,一時間也不知道應該怎麽做。
想了想,我給伍劍打了一個電話。
伍劍義正言辭的告訴我,無論是什麽理由,殺了人就應該接受懲罰。隨後就是一堆的廢話。
將水鬼滅掉自然是不合適的。將水鬼困住,讓小鬼去報仇,貌似這是增加別人的家庭矛盾。估計唯一的方式就是我直接出手了。
至於改變水鬼的想法,我還真是沒有信心。除非……
我心念一動,想到了一個壞主意。
再次回到寧國飛的家,戰鬥已經完成了,水鬼正站在床邊,看著床上的丈夫和兩個閑聊的女人。
看起來寧國飛並沒能滿足人家,不過水鬼卻似乎並不在意,或許她已經習慣了。
現在的時機不錯,我揮手放出陰氣,水鬼還沒來及反應,就被由陰氣組成的柵欄給關了起來。
“你要做什麽?放開我!”
“讓你看個好戲。”
說完,我不再理會水鬼,開始了動作。
房間中的燈閃爍了起來,驚醒了床上的三人,寧國飛皺著眉頭正要起身檢查,關閉的電視突然打開。
熒屏上出現了無數的噪點,開始發出刺耳的“滋滋”聲。
寧國飛很明顯的一愣,就去找遙控,按下關閉鍵後,電視猛地一黑,隨即又亮了起來,隻是這次出現了畫麵。
一片波濤洶湧的海麵,巨大的海浪聲充斥著房間。在熒屏的正中,海水中猛地伸出一隻蒼白的手臂。
兩個女人被嚇懵了,寧國飛也臉色難看,卻依舊強自安慰:“這是放鬼片呢。”
話音剛落,在潮水中開始響起一個女聲:“國飛,寧國飛,幫幫我,他們說我是自殺,要帶我去地獄受苦,幫幫我。”
寧國飛的臉色一下就白了,擠出一絲笑容看向身邊的女人,而那兩個女人早已經被我弄暈了。
電視中,又一隻手伸了出來,手中拿起一根船槳,向著寧國飛遞了過來。
船槳詭異的穿透了電視,上麵長滿了水藻和貝類,正不停的滴水。
“我,我要怎麽做?”
寧國飛終於開口,女聲急忙道:“抓住船槳,將我救出去。”
猶豫了一下,寧國飛帶著蒼白的臉,還是慢慢的走下了床。
難道他心中還有一點人性,念頭剛剛出現,我就搖了搖頭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而這時,寧國飛已經走到了電視前,努力了幾次終於將手放在了船槳上。
接下來的一幕,卻是我完全沒有想到的,連水鬼都停止了掙紮。
寧國飛拿著船槳,如同瘋了一般發出大喊,不停的揮動著船槳打向露出水麵的手臂。
電視中依舊是尋求幫助的聲音,那是因為我在一瞬間愣住了,半響才恢複過來。
女聲發生了改變,慘叫中夾雜著悲切的聲音:“啊,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我,你也沒有和她在一起啊。”
我想到了陸明偷聽的電話,自作主張的加了一點戲。
寧國飛蒼白的臉上顯出絲絲猙獰:“她,嘿嘿,她早就去陪你了。”
心中雖然吃驚,這次我並沒有愣神,海水中的手臂逐漸被打了下去,洶湧的海水變得平靜。黑夜中如鏡的海水幽暗而深遠,讓人看得心裏發毛。
寧國飛喘著粗氣,仿佛為自己壯膽一般大聲吼道:“我能殺你一次,就能殺……。”
話音戛然而止,當然不會是他良心發現,而是電視中的畫麵已經改變。
寬闊的停車場,一輛汽車正孤零零的停在那,天空中的太陽十分刺眼,照得地上白花花的一片。
白色的停車線條在陽光下變形,車上的塑料更是有了融化的趨勢,冒起了絲絲的青煙。
“啪”一隻小手打在了車窗上,高溫的玻璃瞬間將小手上的汗水蒸發,彌漫起一股蒸汽。蒸汽中,一個孩子若隱若現,放在玻璃上的小手變得通紅,皮膚開始出現水泡。
“爸爸,救我。爸爸,救我。”
寧國飛死死的盯著電視,臉上肌肉抽動了幾下,喃喃道:“孩子可以再生,孩子可以再生。”
說著,一拳頭打向了電視。
“砰”
電視熒屏出現了一個大洞,他的手陷入了電視中,絲絲的血液順著手臂留下,整個人狀若瘋魔。
我歎息一聲,對水鬼道:“你還要保護他。”
“要,我要。”水鬼低聲自語:“我要保護他,他是我的丈夫。”
說著,兩行血淚順著眼角流下。
“唉!”
我長歎了口氣,揮手收回柵欄,轉身而去。
剛才的一幕,對我的觸動很深,我想象不到一個人能夠泯滅人性到這樣的地步。
回到樓下,小鬼怯生生的想要詢問,看著我的臉色,又憋了回去,就這麽呆呆的站在我的身邊,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我心中已經做出了決定,如果水鬼還是冥頑不靈的話,我不介意將她和她那沒有人性的丈夫一起滅殺。
大約等了半個小時,水鬼出現了,從樓梯上一步步的走下來,並沒有直接飄。
她的身上也沒有再滴水,雖然依舊穿著那身濕漉漉的衣服,臉上卻帶上了和煦的笑容。
對著我微微一鞠躬後,看著後麵的小鬼:“寶寶。”
小鬼頭一縮,躲在了我的身後,我歎口氣,將其拉了出來:“乖,去媽媽那。”
看見小鬼猶豫,水鬼半蹲在地上:“寶寶,是媽媽錯了,難道你不原諒媽媽嗎?”
“不,我不怪媽媽。”
說著,小鬼終於走了過去,母子兩抱了一會兒,水鬼才牽著孩子道:“謝謝您,我知道應該怎麽做了。”
兩鬼感激的看了我一眼,向著寧國飛的家飛去。
我站在下麵沒動,不多時,樓層上方傳出了淒厲的慘叫。看來隔音很差。
身後傳來陰氣的波動,並不強烈,隨後就聽到一個陌生的女聲:“她比我更適合報仇。”
我轉身看去,這是一個20出頭的女人,雖然臉色蒼白,卻依舊能夠看出那靚麗的模樣。
“你是?”
女人沒有回答我,而是苦笑著:“我曾經以為,他殺了自己的妻兒是真的愛我,現在我才知道,他從頭到尾,愛的隻有他自己,而我,隻是一個自娛自樂的傻瓜。”
話說到這裏,我已經明白了女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