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9章 叫我小張
我看著短信,一陣的無語,這個張老頭到底是怎麽想的呢?
不過,不管他怎麽想,我現在都必須盡快趕往醫院。
很快到了醫院,就在周燕病房的走廊上已經鬧成了一片,鄭晨怒氣衝衝的被幾名醫生抱住,就算這樣,也一副要衝過去打人的樣子。
而張老頭則被張開雙臂的周燕護在身後,隻是頭上有一個大包,看樣子已經挨了一下了。
地上全是大米、朱砂、黃紙,已經被踩得快要看不清楚原形了。幾名警察一邊維持秩序,一邊教育張老頭,隻是張老頭將頭扭在一邊,一副老子不聽的樣子。
我拍了拍額頭,到醫院來做法事,還是在當事人不願意的情況下,這個張老頭的想法還真是清新脫俗。
我沒有再過去,昨天我給周燕說我和張老頭一夥的,一但過去可就穿幫了,萬一也被當成同夥帶去警察局,我可就冤枉了。
還是在外麵當一個看客好了。
因為醫院是公共場所,見張老頭不願意離開的警察直接將向醫院要了一間會議室,要求大家進去談,不要影響醫院的正常工作。
說實話,要不是張老頭年紀大了,周燕又和自己的老公頂了起來,警察早就抓人完事了。
一行人進了會議室,因為圍觀的人太多,直接將會議室的門給關了起來,我看了看還在一臉興奮討論的人群,直接找了一個角落坐了下來,張老頭被抓的可能性不大,等他出來,我也正好找個機會和他聊聊。
眾人在會議室並沒有談多久,周燕似乎和鄭晨打了一架,臉上有點紅,直接哭著跑出來進了病房。過了好一會兒,鄭晨才罵罵咧咧的被警察推出了會議室,臉上全是抓痕,看上去比周燕淒慘了不少。
被推到了過道上,鄭晨依舊在怒罵,不過目標不是周燕,而是張老頭。
最後出來的是張老頭,隻是臉上已經沒有了初見時的紅潤,頭發淩亂、步伐蹣跚,整個人仿佛一下子老了10多歲,呆滯的走著。
警察還想上去教育,一看張老頭這樣,不鹹不淡的說了幾句,就離開的,說實話,張老頭現在的樣子,就是說他回去自殺,估計也沒人懷疑。
張老頭走出住院部大門,並沒有直接離開,而是在一個小亭子裏麵坐了下來,斜靠著柱子,一言不發,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住院部的大廳裏麵依舊有人對著張老頭指指點點,我也沒有貿然過去,直到人群都散去了,我才走向小亭子。
張老頭對於我的到來,並沒有任何的反應,我在張老頭對麵坐了下來,看了張老頭許久後才道:“你覺得你做法事能夠驅走鄭晨身上的邪神,哦,鄭晨就是那個小孩的爸爸。”
張老頭猛地抬起頭,吃驚的看著我。
我借著道:“你知道那個邪物是什麽嗎?長什麽樣子?”
張老頭不自覺的搖頭。
我笑了笑道:“你老人家可真是,真是。”
我找不到詞語來形容,頓了一會兒才接道:“可愛,嗬嗬,來醫院做法事。有意思,不過你是怎麽看出來鄭晨供養邪神的啊。”
張老頭眼睛一亮道:“命,他命中無財,現在卻有財,那隻能是邪財,除了供養邪神,就隻能是作奸犯科,但是結合孩子的情況,我確定是供養邪神。”
我點了點頭,突然對於算命好奇起來,開口道:“這麽準,那人一輩子豈不是都固定了?”
張老頭搖搖頭道:“命運,命運,命由天生,但是運卻可以後天更改。”
“哦,那還好,好歹自圓其說,給了人一點奮鬥的動力。”
張老頭聽了我這麽說,微微的皺了皺眉頭,正要說什麽卻被我打斷道。
“你今天怎麽會想起來做法事的?”
張老頭一聽,臉色瞬間又灰暗了起來:“孩子是無辜的,我也知道我沒有能力,但是不管行不行,我總要試試,而且我聽他們說,孩子昨天醒了很久,說不定孩子也在掙紮呢?求生是人的本能。”
我沒有告訴張老頭昨晚孩子清醒的事實,我突然覺得這個老頭還是挺可愛的,當然是傻得可愛。
張老頭看著我道:“你是誰?你怎麽知道鄭,鄭那個,孩子的父親供養邪神。”
我笑道:“是鄭晨,至於我怎麽知道,嘿嘿,看見的唄,我也很好奇,但是那個,似乎他並不知道自己供養了邪神。”
“他不知道?”張老頭驚訝了一下,隨即否認道:“不可能,他不供養,邪神是不能纏住他的。”
“我也很奇怪這一點。”
張老頭突然愣了一下,然後直勾勾的看著我,我被看得自發毛,上下打量了自己,似乎沒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啊。
張老頭用手指著我,驚訝道:“你,你說你看見的?”
我奇怪的點點頭:“是啊,一隻蟾蜍,就在鄭晨的肩膀上,隻是我還不知道這個蟾蜍是哪兒來的。”
“你是修道的?”張老頭顯得很激動,臉上都充血了。
我不明白什麽情況,隻是點頭道:“算是吧。”
張老頭直接在我驚訝的目光中哭了起來,然後一下子站起來,就在我以為他要打我的時候,張老頭卻一下子跪在了我的麵前。
靠,這是什麽情況?
亭子就在住院部外麵不遠,來來往往的人群都開始看向這邊了。
我急忙上去扶張老頭:“你這是幹什麽啊?”
張老頭卻倔強的跪在地上道:“我16歲開始跟著父親學習算命,到現在剛好60年,但是卻始終摸不到修煉的邊,還請大師看著老頭我一把年紀的份上,收我為徒。”
我直接懵懂了,張大嘴巴半響才道:“你都76了,我還沒滿30呢。”
張老頭卻搖頭道:“達者為師,還請師傅收留。”
已經有人開始往這邊走了,我急忙道:“好,好,好,你快起來。”
張老頭推開我的手,我以為他要站起來,結果張老頭卻嚴肅的磕了三個響頭,恭敬的叫了一聲師傅,才慢慢的站起來,一臉恭敬的道:“師傅。”
我完全沒有理會張老頭,看著走過來一臉怪異的圍觀群眾,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抱歉的一笑,然後圍觀群眾才恍然大悟,同情的看了張老頭一眼,方才散去。
我無語的坐在長凳上,張老頭卻恭敬的站在一邊,我看著他道:“那個,老爺子啊。”
張老頭一臉嚴肅道:“師傅,叫小張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