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8章 霧氣中的眼睛
門外依舊喧嘩，霧氣估計已經將幾個臥室灌滿，正在從臥室的縫隙中飄散出來，或許因為李大娘和鳳凰的原因，進入堂屋的霧氣飄不了多遠就直接消散不見。
我們沒有人在說話，老媽跪在神龕前，小聲的自語，我則又開始在堂屋裏麵走來走去，一直沒有再聽到日本鬼軍隊的聲音，這讓我覺得很不安。
李大娘走到了鳳凰身邊和鳳凰小聲的嘀咕著什麽，鳳凰一直很冷漠，除了對雪兒的時候會稍微好一點外，其他的任何時候對任何人都是同一張麵孔，這讓我不好意思過去偷聽，隻能在來回走動間盡可能的靠近一點。
但是卻並沒有聽到什麽聲音，好吧，我沒有偷聽的潛質。不過，沒多久，李大娘就叫我過去，然後告訴我他們打算開門。
這讓我有點驚訝，畢竟現在看起來是很安全的，但是開門以後先不說這詭異的霧氣了，光是停在外麵的日本鬼軍隊就讓我汗毛直立，但是我卻沒有反對，而是用疑問的目光看著李大娘，希望他能給我解釋。
李大娘還沒開口，鳳凰倒是很難得的說話了：“外麵的日本鬼和這個村的先人，很顯然達到了一種莫名的平衡，誰也奈何不了誰，我們出去，說不定能夠借助村民的力量直接消滅這些日本鬼。”
鳳凰對日本鬼子的仇恨我是知道的，其實不光是他，整個鬼樓的人對日本鬼都是很仇恨的，但是這並不是開門的理由，外麵到底是不是形成了力量上的平衡我不知道，說實話，也不是很關心，對於我來說，怎麽保證家人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而鳳凰顯然沒有說到點子上。
李大娘看來也發現了這個問題，直接補充道：“雪兒有祖靈石護身，而且我也會護住你們，鳳凰一個人出去，能將這些日本鬼子打得魂飛魄散自然是最好的，如果不行，起碼在村民的幫助下也不會有什麽危險的。再說我們一直這麽守下去也不是辦法。”
我默默的點點頭，李大娘說得很對，久守必失，向來隻有千日做賊而沒有千日防賊的，更何況說不定還有機會消滅這些害死我爸爸和哥哥、嫂子的日本鬼。
想到老爸他們，我眼睛微眯，露出一絲寒光。
李大娘讓我們都站到他的身後，而鳳凰則上前直接將門打開，我本來以為開門後我們就會看到無數的霧氣或者整齊站著的日本軍隊，但是鳳凰一打開門，外麵卻什麽都沒有，連一直不停的喧鬧聲都停了下來。
整個村子連狗吠蟲鳴都沒有，安靜得可怕，鳳凰卻並不在意一樣，直接走了出去，就在鳳凰踏出房門的那一刹那，不知道從哪來的霧氣瞬間出現，從四麵八方襲來，直接將鳳凰的整個人圍了起來，讓我隻能看到一個紅色的輪廓，並且這個輪廓還在慢慢的走遠。
李大娘微微向前走了一步又退了回來，隻是目光看鳳凰消失的方向暗自戒備。很奇怪，外麵的霧氣很是濃密但是進入堂屋的卻隻有很少的一點，並且進來不久就會消散，這讓我放心了不少。
鳳凰出去以後外麵就已經沒有了聲音，整個世界隻有老媽的低語，離得近了我才斷斷續續的聽到一點，老媽正在乞求先人和已逝老爸的保佑，希望這次雪兒能夠逢凶化吉，遇難成祥。我突然看向了外麵的迷霧，老爸和哥哥會不會也在那些保護我們的先人中間呢。
這個念頭一出現，就在我腦海中瘋長起來，讓我整個人都不由得抖動起來，李大娘奇怪的看著我，安慰我不用怕，我深吸了幾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現在不能問，也不能說，我不能給了老媽一個我自己都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希望。
就在我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時候，外麵的霧氣已經發生了變化，正在劇烈的翻滾起來，肉眼可見的出現一道道的痕跡，我知道，這是鳳凰動手了，可惜，依舊沒有一點的聲音，讓我無從判別現在的情況。
隻能看著外麵翻湧的霧氣，這一刻，我有一種想要衝出去的衝動，是的，衝出去，我握著一邊椅子的扶手，手上已經是青筋畢露，因為激動而充血的臉上呈現出酒紅色，很燙。
李大娘拉住我的手，在我看過去的時候用眼神示意我不要亂動，李大娘的手並不像鬼的手，那樣的冰冷，雖然沒有熱度，但是不冷，反而有一種奇怪的力量在其中，讓我漸漸的冷靜下來。
鳳凰回來了，紅色的衣服上有一些破損，但是隨著鳳凰的靠近，衣服正在迅速的恢複，當鳳凰走到我們麵前的時候，那一身紅衣已經恢複如初了。
“怎麽樣？”我著急的開口，這時我才發現我的聲音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變得很是嘶啞。
鳳凰冷漠的臉上擠出一絲怪異的笑容，就像一個從來沒有笑過的人正在扯動臉頰。我不明白鳳凰這是在笑還是在什麽，他的表情讓我完全不明白他想要表達的意思，鳳凰似乎也知道了這一點，眼神中閃過一絲尷尬和羞惱，然後指向門外。
門外，霧氣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消散，我已經能夠模糊的看到院子裏麵的情形，我忍不住激動，開口道：“我、我們贏，贏了？”
鳳凰點點頭，然後略帶疲憊的坐在了一遍的椅子上，老媽則急忙磕頭感謝先祖，李大娘很是爽朗的笑了幾聲對我道：“你也該好好謝謝你們的先祖，沒有他們的話，鳳凰也沒有辦法得盡全功。”
我狠狠的點點頭，然後跪在那刻著天地君親師的牌位前，恭敬的磕頭，隻是我沒有想到的是，當我三個頭磕下去以後，一聲令人牙酸的吱呀聲就從牌位上發了出來。
然後牌位就在我驚訝的目光中，出現了無數細小的裂紋，裂紋慢慢的變大，“啪”的一聲，木質的牌位就這麽分成幾半掉了下來。
“不可能。”鳳凰一下子就站了起來，冷漠的臉上首次出現了驚慌的神色，而我則完全愣住了，隻是傻傻的看著牌位，然後回頭看向外麵已經將整個院子露了出來依舊在消散的霧氣。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覺，我在霧氣中竟然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我不知道是不是人的，但是那個影子有著一雙發著幽藍光芒的眼睛，正在對著我笑。
很詭異的笑，雖然我連他的臉都沒有看見，但是我卻知道那就是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