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所謂仇人
“太子哥哥,唐真真她對我真的很好。”下了學堂,小公主舉起泥人給許默看。
許默瞅了一眼,沒好氣道:“一個泥人就被收買了,你還是不是我們安定國的公主。”
“可它真的很好看呀。”小公主撅起小嘴,委屈地盯著手中的小仙女,它正朝自己彎了嘴角,眉眼分明,模樣俏皮可愛。
“你還是不是我妹妹,哥哥的話你都不信。”許默氣急敗壞地瞪她,她唐真真還真是有本事,一個泥人就收買了堂堂安定國公主。“惠雅,太子哥哥和唐真真隻能選一個。”
小公主想不通唐真真和太子哥哥之間有什麽矛盾。心裏倒同情起唐真真,惹上她哥哥這麽愛記仇的主。
“惠雅,你太單純了,根本就不知道她有多可惡。”許默見她不說話,耐著性子說道:“別忘了,你哥哥是怎麽躺在床上的。”
小公主乖巧地點頭,畢竟是親哥哥,血濃於水,她到底還是要站在他這邊的。
可下一瞬,當唐真真邀請她去將軍府時,她開始猶豫了。
唐真真頭上戴著她送的蛇形釵子,親切地拉過她的手,“公主,去我府中做客幾個時辰不為過吧。”
唐真真覺得這個公主和想象的不一樣,她以為的公主傲慢無禮,可不像許惠雅般平易近人,還送她禮物。
在唐真真殷切期盼的目光下,許惠雅把她太子哥哥拋之腦後,欣然答應。
在她點頭的那一刻,唐真真感到莫大的喜悅,她唐真真也有閨中知己了。
這種喜悅小公主也深切得體會到。她身在宮中,一眾宮女太監公主長宮主短的,無趣極了,還沒有個知心玩伴那。
唐真真與小公主約好,放學後就到府中。
許惠雅想要告訴太子哥哥一聲,可誰知許默好似在計劃什麽重要的事情,根本不理睬她。
算了,許惠雅決定還是不要對他說了,免得他大發脾氣還阻止她去。
下學堂後,許默早早乘轎離去,唐真真叮囑許昌務必要對皇後皇上說一聲公主去她府中。
兩人乘著去將軍府的驕子,一路上興高采烈。唐真真眉眼俱笑,挨著身旁人唱起不成調的兒歌。
驕子行到將軍府的小巷,人煙稀少,根本沒什麽過路人,一陣鞭炮聲忽得在耳邊響起,震耳欲聾的聲響比她爹的嗓門還大。
受到驚嚇的馬高抬前踢,猝不及防的仆人落下馬車,狼狽地在地上打了個滾。
小公主那裏遇到這種事情,害怕地縮到唐真真懷裏,緊緊拽著她的衣袖,眸裏淚光閃爍。
唐真真一麵護住許惠雅一麵掀開簾子,棗紅色大馬橫衝直撞,正朝牆頭直奔。畢竟是將軍的女兒,幾招功夫她還是有的,韁繩離她不遠,目測距離探出身子就能夠到。
唐真真信心十足,安慰她道:“相信我,很快就會沒事。”
迎上她堅定的目光,許惠雅半信半疑中鬆開了手,唐真真一個健步衝出簾子,死死抓住韁繩。
可她忽略了馬的力氣,它遠遠比她大,不過半刻,她的手心便被生生勒出了一道鮮血。
血瞬間染紅了韁繩,一點點濺到地上,開出一朵朵血花,探出頭的小公主看得心驚肉跳,帶著喉嚨裏的哭腔失聲呼喊。
眼看馬車就要撞上牆,飛身而來的仆人及時幫唐真真拉住了繩子。
馬在一聲嘶吼中停了下來,唐真真摸了把頭上的冷汗,舒了口氣轉頭對許惠雅勉強一笑:“沒事了。”
話音將將落地,唐真真慘白了一張小臉體力不止倒在馬車上。
許惠雅嚇得不輕,跑過去趴在她身旁哭得不成樣子。明明她看起來和自己一樣瘦弱,卻拚了命去保護自己。
仆人飛快把馬車駛回將軍府,請了太醫去看她家小姐。看到自家小姐躺在床上,想起韁繩裏滲透的鮮血,暗自佩服。
不愧是大將軍的女兒,如此有膽量。
而聞訊趕來的大將軍心裏也十分自豪,暗自得意,唐真真的娘卻不樂意了。
她用手帕拭淚,抱怨自家女兒命苦,為何非要生在將軍府,整天不是這傷了又是那挨打了。
小公主站在床榻邊,捂住眼不敢看她手心裏觸目驚心的傷痕。
一旁的太醫瞧了瞧,開了藥膏抹在唐真真手心裏,說是並無大礙,過會兒便能醒來。
周筱敏一把拉住太醫,哭哭啼啼地問道:“我女兒的手傷得這麽重,以後會不會痛,會不會留下傷疤。”
太醫扯了扯袖子,沒抽出來,拿眼一看大將軍陰沉的臉,嚇得後背直冒汗。
他後退,夫人緊逼,大將軍一把把她夫人拉過來,黑了臉不悅道:“哭哭啼啼得,真不像話。”
周筱敏不依不饒,哭著說她家女兒若是有什麽三長兩短跟他沒完。
太醫冒著冷汗,在這時插了句嘴,:“夫人放心,用了老夫開的方子,小姐斷不會有疤。”
說完,他放下藥膏跑得比兔子還快,大將軍的臉他是實在看不下去了。要是再多待一刻,他就該有什麽三長兩短了。
大將軍看他跑遠連藥費都沒要,轉頭安慰夫人:“太醫都說了無恙,夫人就不要哭了。”
周筱敏把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拿開,盯著自家女兒哭紅了眼眶,“真真若是不醒,我就一直哭。”
大將軍無奈,看著這一大一小,一個哭得稀裏嘩啦,一個嚇得回不過神來,暗暗祈禱他家女兒快點醒來。
許是上天聽了他的祈禱,唐真真在這時睜開了眼睛。
“真真,你醒了,感覺怎麽樣,痛不痛?”一睜開眼,就看見她娘擔憂地盯著自己。
唐真真動了動手,周筱敏立刻按住她的手腕,“不能動,怎麽樣,會不會很痛。”
這不是廢話,當然很痛。
“痛呀娘。”唐真真很誠實地回答。
周筱敏一聽這話剛剛止住的眼淚又開始湧出來。
說好的閨女醒了就不哭的,大將軍無奈。真真呀,你是不是故意惹你娘哭的。
“娘,這點小傷沒事。”唐真真心裏有點愧疚,看到許惠雅站在一旁忙轉移話題問:“公主,可傷到了。”
許惠雅在她娘身後,小臉湊過來,感動得一塌糊塗:“我沒事,真真。”
話說完,忽得哭出聲來,“真真,對不起,我最害怕的就是蛇,當日送你的釵子其實想著嚇你的。”
唐真真大度地一笑,“釵子我很喜歡呀。”
聽她這麽說,許惠雅更加過意不去。
看唐真真笑得一臉燦爛,許惠雅暗自埋怨自家哥哥。
唐真真才認識自己幾天,就可以為自己不顧性命,根本不像太子哥哥說的什麽大魔頭。
於是,她再回到宮中時,直接去了太子府。
“你怎麽跟唐真真去將軍府。”然而,還沒等她開口質問,許默先一步問她。
“她根本不像你說的一樣。”小公主這是第一次反駁自家哥哥,氣勢不足聽起來弱弱的。再一想,她覺得不對,“太子哥哥,你怎麽知道我和她在一起。”
略一想,傻子都能猜出來,那鞭炮是自家哥哥放的,許惠雅頭一次為她哥哥感到羞愧。
“太過分了,你知不知道她為我都傷了手。”這句話,小公主幾乎是吼著出來的,她一甩袖子怒氣衝衝地離去,看得許默傻了眼。
許默呆在原地,唐真真怎麽傷了手。鞭炮是他指示人放的沒錯,可他早下課是父皇有事找他,隻聽得下人回報說公主和唐真真在一起。
自己這次是不是做的太過分了。許默心裏有點愧疚,可一想到從未與自己頂嘴的妹妹為了唐真真這麽大聲和自己說話,怒氣又一次湧上心頭。
她妹妹不過和唐真真認識幾天,竟比不上他和她的骨肉親情。
不過是傷了手,又不是什麽大事,他還破了鼻子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