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藍星異變
……
星煌世界，藍星。
三天前，異能覺醒，超能複蘇。
突如其來的饋贈讓這個星球發生了劇變，人人如龍的時代來臨了。
伴隨而來的，還有海量的論文、全新的認知、激增的科研課題……
這個變化暫時打斷了人們進入太空時代的願景，畢竟相比遠方那充滿神秘和未知的深空，眼前這個切實改變了自己人生的財富更值得人們去探索。
然而，命運所給予的饋贈，都在暗中標注了價格。
一場前所未有的危機，即將席卷全球。
……
東皇國，中海市。
一個詭異的藍色漩渦突然出現在了人行道上。
“哎喲我去，重大發現！”一個身穿西服的中年上班族剛巧路過這裏，發現了這個異狀。
他頓時就將上班的事情拋到了九霄雲外，很快就掏出了一部智能手機，要把這東西發到網上。
這三天發生了不少事，昔日隻存在於中二少年幻想中的超能力如今成為了家喻戶曉的現實，除此之外各種奇異現象更是層出不窮。
一些人就這類事率先發表了自己的發現，蹭了一波熱度，一時間風頭無兩，個個從平平無奇的打工人一躍成為人上人。
此時，這個有幸成為新發現見證者的上班族自是不會放過這個大紅大紫的機會。
他很快就開了一個直播間，標題為：《震驚！中海市驚現全球第一個蟲洞》
其實，他也不知道這個藍色漩渦是什麽東西，但是，他的本意也不是為了向別人科普些什麽東西，主要是想讓自己熱度提上去。
然而，中海市的人口實在是太多了，就這麽一小段時間，就又有十幾個人圍在這裏開啟了直播，分流了他不少熱度，讓他的直播間觀眾遞增速度變慢了不少。
“各位老鐵們！原本我打算去上班，結果發現了蟲洞，我現在寧可扣工資，也要給各位進行第一時間的實況轉播，老鐵們，我這樣做對嗎？”
中年上班族熱情洋溢地進行著播報，直播間很快就有一些彈幕出現了：
“666”
“給你5毛，快去打工，讓我來播。”
“我去！真的假的？這不會是p上去的吧？”
“眾所周知，視頻是不能p的，所以如果是假的主播就當場把手機頻幕吃掉（狗頭）”
“在現場，是真的。”
“光擱這瞅著有什麽意思，進去看看啊！”
“蟲洞：大叔，你快進來啊大叔！別磨磨蹭蹭的。”
“進去看看，我給你刷火箭。”
“別進比較好吧？這種東西怪邪門的。”
……
中年上班族看見彈幕有很多人在催他進去探索一番，這讓他有點為難。
畢竟誰知道這玩意進去了以後能不能回來。
然而，正當他猶豫的時候，一個穿著大膽、身材略微發福的中年女子卻是走向了那個藍色怪洞，口中念念有詞道：
“大家好，又是我，你們最可愛的喬姐姐！現在我在中海發現了一個巨大的時空隧道……”
喬姐姐？這好像是某直播平台的一姐啊？那中年上班族撓了撓頭，一臉懵逼。
當他又看了眼自己的直播間時，卻是發現彈幕炸了：
“我去，這衣服我看喬姐姐穿過，不會就是本人吧？”
“十級美顏警告。”
“哇，真人長這樣啊！”
“我去，阿姨你不講公德，騙老子這麽多打賞！”
“大叔，你別開美顏，就站這播喬阿姨，我給你刷火箭。”
眼看著自己在這幾秒鍾內瞬間多了將近幾百東方元的打賞，中年上班族頓時覺得自己以前上班是個錯誤的決定。
突然，變故橫生。
一隻綠色的手掌從藍色漩渦中探出，猛的抓住了喬阿姨的頭發。
“啊啊啊啊！！”喬阿姨驚叫一聲，發現身後一隻綠皮膚的怪人從那藍色的漩渦中探出腦袋，張開大嘴，狠狠地向她脖子咬去。
鮮血，濺了一地。
“死、死人啦！”
中年大叔的手機沒拿穩，直接摔在了地上，他也顧不上撿手機，直接轉身向後逃跑。
其他人也是怪叫著，向外側跑去。
然而，短短不到半分鍾的時間，這裏就已經圍上了幾十個人，很多人都隻是聽到那邊有異響，但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人們擁擠在一起，亂作一團。
就在這時，那奇怪的大洞突然橫向拉伸，變成了一個十幾米長的橢圓形“大門”。
數十隻手持各類冷兵器的哥布林從“門”內衝出，它們揮舞著粗糙的兵器，將那些手無寸鐵的平民盡數屠戮。
它們擁有著人類的特征，但更像是渴血的猛獸，幾乎每隔一秒都會有十幾隻綠皮怪物從裏麵衝出。
斷肢與殘骸在頃刻間灑滿了幹淨的街道，鮮紅的熱血像是地獄的熔漿在街上流淌，人們的哀嚎聲與怪物的嬉笑聲交織在一起……
“什麽啊？明明隻是哥布林啊……”一個路過的小學生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他兩腿發軟，連逃跑都成了奢望。
一個鏽跡斑斑的戰斧劈向了他的頭部。
……
輝夜國，東都市。
“喝哦哦哦哦！！”
一個手持鋼管的混混怒吼著將鋼管砸向一隻哥布林劍士。
然而，他的攻擊被這隻看起來平平無奇的怪物瞬間架住，並在對方的劍術下被輕而易舉地偏斜到地麵上。
那哥布林劍士的臉上像是露出了嘲諷，一腳將他踢飛。
“豈可修！”
鋼管混混捂著肚子，蹲伏在地，他的內髒受到了重創。
不過他的目標已經達成了，在他將對方的注意力引來之後，他的同伴會替他擊倒強敵。
“西內！”
另一個混混趁機偷襲那隻哥布林劍士，以釘滿了釘子的棒球棍，狠狠地向那隻哥布林劍士的後腦勺揮去。
然而，哥布林劍士也有自己的同伴。
一個哥布林力士愣是以手替哥布林劍士接住了這一擊，它那沙包大的巨掌被釘子弄得血肉模糊。
可它卻隻是皺了皺眉，好像剛才隻是被貓咪抓傷了一樣。
“嚕嚕哦哦哦哦！”
那哥布林力士發出一聲怪叫，將那個偷襲者整個人抱起，直接一個過肩摔。
哢嚓——
那人被頭朝地倒插向地麵，頭破血流，脖子發出一聲脆響，頃刻間沒了聲息。
“健太郎！！”
鋼管混混呐喊著那個同伴名字，有心想要複仇，卻隻能半跪在地麵上。
隻是一擊，他就已經重傷了。
“啊，結束了嗎？”
他怔怔地看著一把鐵劍劈向了自己的頭顱。
突然，一道銀光迅速從他的頭頂劃過，將那哥布林劍士的手臂和頭顱瞬間斬斷。
『居合·蝶閃』
那鋼管混混忍不住回頭望去，看到了一個須發皆白的老爺子。
他的目光瞬間凝滯，失聲驚呼：“龍馬前輩……”
神代龍馬，輝夜國三武聖之一。主修居合道，其成名絕技『蝶閃』可在六分之一秒內斬出一刀，因出刀速度接近蝴蝶振翅的頻率而得名。
平時隻能在網絡上看到的世界第一刀客！我居然在和這樣的英雄並肩作戰？！
鋼管混混驚喜莫名，頓時覺得一股豪氣在心中迸發。
“新一郎，把這個年輕人送回去治療吧。”
神代龍馬凝視著前方那隻身材健碩的哥布林力士，淡然道。
“是，老師。”
他身後十二名弟子中，一個相貌剛直的年輕男子深鞠一躬，將鋼管混混攙扶著離開了。
他左手固定住腰間的刀鞘，右手按住刀柄，渾身肌肉虯結，蓄勢待發。
那哥布林力士悍不畏死地向他撲來，竟是被他一刀斬斷了頭顱。
他出刀速度極快，那哥布林力士至死都沒看見他的刀長什麽樣。
神代龍馬的確是藍星第一刀客，巔峰時期的他可以在兩秒內調整自身肌肉狀態，然後以15千克的大太刀，在半秒內瞬間斬出4道不同軌跡的攻擊。
理論上講，隻要他繼續深入的練習這一招，總有一天能達到每秒6刀的恐怖境界。
可惜，他的身體終歸是有極限的。過快的拔刀會使身體陷入疲勞，而且刀本身的重量也要讓身體不斷地調節重心，最終他還是止步於半秒3刀的境界。
他老了。
街巷的兩側各自湧出了十幾道哥布林的身影，他們被包圍了。
“勇次郎，你帶其他人去抵禦後麵的敵人，正麵就交給我。”
神代龍馬向其中一個弟子吩咐道。
“我明白了，請老師小心……大家，隨我保護老師的後方。”
佐藤勇次郎很自然的接過了老師的命令。
“等一等，佐藤！”一個麵容清秀的單馬尾少女叫住了佐藤勇次郎，抱怨道：
“老師那邊可是有十六個敵人，你這樣……”
“不要打擾老師戰鬥。”佐藤勇次郎打斷了她的話。
“老師是藍星第一刀客，絕對不會輸在幾個哥布林手上，相比之下，如果我們去插手那邊的戰鬥，很可能會被老師誤傷。”
“他說的沒錯，愛莉醬。”
另一個雙馬尾少女拍了拍單馬尾少女的肩膀，深以為然。
“老師可是〈東都戰鬼〉，如果插手了老師的戰鬥，危險的可就是我們了。”
單馬尾少女見自己的閨蜜都這麽說了，也隻好點點頭。
卻見那老爺子背對著弟子們，將上半身的白袍脫開，露出了他那身堪比健美選手的堅實肌肉，那紋滿全身的夜叉惡鬼隨著他的肌肉緩緩蠕動，就像是活過來了一般。
“刀是殺戮的工具，作為刀客的我卻是生活在這太平的世間。我究竟為何而戰？我研習刀術的意義何在？我的刀鋒應該飲掉誰的熱血？這些問題一直困擾了我許多年。”
神代龍馬右手緊握著收在刀鞘中的大太刀，一邊說著，一邊緩步走向了那群哥布林，而那群哥布林中，有14隻向他迎麵衝來。
“曾經，我還以為自己終其一生隻不過是一個舞台上的表演者而已，偶爾會有一些不聽話的危險分子，能讓我稍微感覺到刀術存在的意義。”
“但是，我果然還是太善良了，當我的刀刃斬斷了那些人類的頭顱，我的心中總會泛起難以平息的罪惡感。即便他們是活該千刀萬剮的渣滓，我也會於心不忍。”
神代龍馬剛說到這裏，兩隻哥布林劍士同時向他發起了進攻。
其中一隻高高躍起，自上而下的斬向了他的腦袋；另一隻則是俯身向他的腹部發起了突刺。
“現在，”
兩道細微的刀光閃過，其中一道將上方的那隻哥布林腰斬，另一道則是將下方那隻哥布林的頭顱劈成兩半。
“我的刀術終於有了意義。”
說話間，他把另一隻哥布林斧手的脖子切斷。
“直到我斬殺第一隻哥布林的那一刻，我的靈魂得到了補完！我的全身細胞都在狂歡！我的人生找到了意義！”
神代龍馬雙目赤紅，嘴角咧起，狀若瘋魔。此時，他的眼中已被生物的律動、心跳充斥著，有些難以分清敵我。
進入這種特殊的戰鬥狀態，這是他獨有的天賦。
他側身閃過一槍，並將那隻哥布林槍兵斬成三段。
『居合·蝶閃』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舒暢，平日裏積壓的種種不快都得到了釋放。
“謝謝你們，哈哈哈哈！！”他發自內心地開懷大笑。
遠方，一道箭矢趁機射向了他的麵門，那隻箭竟是在半空中被他直接斬斷。
『居合·燕返』
此招為前人所創，據說是某個人閑著沒事砍燕子發明出來的刀術。
一隻哥布林刺客從後方刺向神代龍馬的後頸，奈何他像是後腦長了眼睛一般，回身就是一刀，將它從中間斬成兩半。
“啊，用力過猛了。”神代龍馬喃喃自語。
雖然這幾道大開大合的攻擊甚是瀟灑，但是像他這樣將對手砍成幾段或斬出近一米的傷口，隻會白白浪費自身體力。
意識到這一點，神代龍馬的動作也低調了不少，隻攻擊對方的弱點，盡可能給自己多留一點體力。
“這下，就是第十隻了。”老爺子將一隻哥布林槍兵的脖子砍斷，滿意一笑。
突然，他腳下的地麵不再凝實，他的雙腿陷入了一片泥濘之中。
『泥沼』
遠方的一隻哥布林法師完成了吟唱，成功將他限製住。
“什麽？！”神代龍馬頓時一驚，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魔法。
這三天他倒是看到有人搓出火球、水球什麽的，不過威力和實用性嘛……一言難盡。
說到底，哥布林為什麽會使用魔法啊！神代龍馬感到莫名其妙，想要掙紮出這個泥沼，結果反而越陷越深。
遠方，又是一道箭矢向他射來，這一次他大意了，沒來得及斬斷箭矢，隻能偏頭一閃，讓那箭矢從他的臉上擦出一道細微的創口。
隨後，一股輕微的麻痹感迅速從他身上傳來。
“毒……”神代龍馬咬了咬牙，雖然沒有徹底被控製住，但他的身體變遲鈍了。
前方一個斧頭向他劈來，他隻來得及招架，被劈得離那泥潭更深入了一些。
“老師！”十幾米外和哥布林戰鬥的中野愛莉看到這一幕驚呼出聲。
她始終還是不放心讓老師獨自對敵，所以一直留心老師那邊的狀況，現在看到果然出事了，立馬向那個方向跑去。
“勇次郎！帶他們逃！”神代龍馬呐喊了一聲，此時，泥沼已經沒過了他的腰部。
“愛莉！不要獨自行動！”佐藤勇次郎看到愛莉擅自就跑向了老師，不禁怒斥一聲。
隨後，他咬了咬牙，向眾人道：“山本、天澤、高城，我們四個回去救回老師，其他人……背後就拜托你們了。”
佐藤勇次郎在十年前就已經是神代龍馬的弟子了，這是他第一次違抗老師的命令。
要他棄老師而去？怎麽可能！那個人可是他憧憬了一輩子的〈東都戰鬼〉，怎麽可以死在區區哥布林手中！
他毅然決定要堅守在老師的身邊，其他的同伴也是一臉堅定，沒有半分退意。
藍星第一刀客不收孬種。
然而，佐藤勇次郎沒有看到的是，當他起身回援的那一刻，神代龍馬的眼中閃過了絕望。
“不要回來啊，白癡！如果連你們都死了……”
那縱橫一世的老爺子此時竟是泣不成聲。
神代龍馬的弟子們還以為老師是被感動得哭了，然而卻是不知道，自己的老師其實是能感覺到死亡的氣息的。
——神代龍馬純粹隻是感到絕望而已。
越來越多的哥布林向這個街道聚攏了過來，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已經有三百多個哥布林正在迅速向此處接近。
他們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