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們是兄弟不是？
清晨，郜子成早早的便起了床。
昨夜他女朋友發消息和他說今早她需要去班上上一節早課，會比平常更早一點。郜子成打算早起送趙溪夢去教室。
在他洗漱完畢之後，便看到林北陌一個人倚在窗戶旁，他並沒有打招呼的必要。自從那天在餐廳的鬧劇結束後，他就再也沒和林北陌打過招呼。
他打了個哈欠，昨天半夜外麵不斷傳來嘶吼聲，又像是咆哮，吵得他一直睡不著覺，後麵也不知道是怎麽睡過去的。
他把手放在門把手上，正要開門離去，可是突然聽見窗外傳來滴滴答答的雨聲，他又轉頭拿了把雨傘。
“我要是你，我就不會輕易選擇走出這扇門。”林北陌淡然的開口說道，在裏經過那一係列的不可能與昨夜的瘋狂後，他反而平靜了下來，腦子裏隻是理智與冷靜。
“你什麽意思？”郜子成扭頭看向林北陌，卻發現他依舊倚在窗邊沒有動作。
“還記得我昨天晚上回來問你的那些事情麽？我覺得現在也沒有隱瞞的必要了，因為你馬上就回見到。”林北陌說了句讓郜子成摸不著頭腦的話語，他突然扭過頭來，看著郜子成，一字一頓“你仔細聽，用心聽……”
郜子成漠然不語，可是也並未直接摔門離去，不知道為什麽，他聽著林北陌這平靜又瘋狂的話語，他聽著居然有一種真實感。
他站在了原地，下意識的按照林北陌說的去做，仔細的聆聽了起來。漸漸的，一絲不可思議從他臉上浮現，他居然聽到了昨天晚上不斷聽到的嘶吼聲。
他原以為是他的幻聽，可是事實告訴他這一切都是真的。聯想到昨夜林北陌的話語以及林北陌現在的神情，下一瞬臉上的不可思議迅速轉為無盡的驚駭與恐懼，口中發出無意識的話語“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他三步並作兩步來到窗前，一把將林北陌推開，他隔著玻璃，重新審視起這座突然變得神秘又陌生的學校。
林北陌笑了笑，不語。
天空中烏雲密布，就好似萬丈深淵，億萬雨滴從哪裏墜落而下。居然是場暴雨，郜子成這才突然想起來，他們學校的裝修建築使用的材料都很不錯，每間房的隔音效果都很不錯。
可他昨天居然可以聽到那些嘶吼聲……那些他原以為是幻聽的嘶吼聲。
他看著窗外在雨中站裏的那幾道身影，他們正以一種極為別扭的一種姿勢踉蹌行走著，鮮血混合雨水順著他們身上滿是泥濘的衣服上滑下，大理石地麵被血水染紅。他們口中不斷發出嘶吼，在雨中漫無目的的遊蕩著，等待他們的獵物。
郜子成突然想到這個點趙溪夢應該快要出門了，他們約在六點整在女生宿舍樓下見麵！他慌張在身上的衣服摸索，好不容易拿出手機，就要撥給對麵女生宿舍的趙溪夢。
“先發給你爸，最好詢問下學校外麵的情況，看看學校外麵有沒有出現這些怪物。如果一切正常的話，你得說服你爸動用所有的資產去購買長保質期的食物與各種藥品。”林北陌看著慌張的郜子成，開口說道。
可是郜子成並沒有理會林北陌的話語，他隻是在鍵盤上輸著一個一個的數字。這些都被林北陌看在眼裏，他也沒有阻止，隻是漠然開口說道“郜子成，我希望你分的清楚輕重緩急。你女朋友就在隔壁女生宿舍樓，過一會我們可以一起去找她。”
林北陌的話語中滿是冷漠，這幾天死在他麵前的人已經很有幾個，他已經開始逐漸習慣了現在這個隨意死人的世界了。
“外界是個什麽情況我們並不清楚，你關係你的女朋友就不關心你的父母了麽？你看過那麽多國外類似的電影電視劇，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在一個末世，食物代表的究竟是什麽。”
林北陌那雙眸子冰冷的盯著郜子成，其中好似不帶有一絲感情。
郜子成慌張的點了點頭，他在林北陌的話語下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而那顆慌亂的心也開始逐漸平靜下來。木訥的點了點頭之後，他這才將電話撥給了他爸。
在經過了近十分鍾的勸導之後，郜子成他爸終於相信了他這個兒子的神經病話語，決定去外麵超市和藥店買物資。
這也恰恰代表著，如今的外界很正常，沒有這方麵的報道，那就側麵證明著他們學校是第一爆發點。
郜子成稍微放下心來，連忙給趙溪夢打電話，而林北陌的一顆心卻一直緊繃著。自從昨夜他們學校爆發了之後，他便一直聯係不到夏伯，實話說他有些擔心。
一旁的郜子成掛斷了電話，麵色異常的難看。突然他猛地抬頭看向林北陌，對著他吼道“你早就知道的對不對？為什麽不告訴我？”
林北陌看著衝動的郜子成，臉上露出一個笑容，開口說道“你不覺得你很可憐嗎？我早就告訴過你最好不要和趙溪夢走的太近，可是你不聽我的。”
就在剛剛，電話那頭的趙溪夢告訴郜子成她已經在教室裏麵呆著了，而現在，他們一共有九人被困在了教室裏麵。
難怪林北陌不著急，難怪林北陌會讓郜子成先給他爸打電話，其實打兩個電話的時間間隔跟不就不會太久。
“她要是出了什麽事情！”郜子成想要放狠話，可是話到嘴邊他才發現他居然拿這個和他同居了兩年的舍友一點辦法沒有，他心中生出一種無力感。他現在不知道要怎麽辦，他不知道自己如何去到教學樓救她的女朋友出來。
“她不會出事情的。接走她的是一個男生，大概一米八，長的很壯實，我猜是我們校棒球隊的。”林北陌開口說道，他絲毫沒有理會聽到他話語會幾乎崩潰的郜子成。
“他們五點半就走了，所以我才說你可憐啊胖子。我猜你們約的是六點吧，可是我看到他們五點半的時候就離開一起離開了。你看看那些‘喪屍’身上的血汙，不好奇是哪裏來的麽？是那個校隊的人用棒球棍砸的。”
“你看看他們，很美不是麽？”突兀的，林北陌來了這麽一句話。
暗紅色的血液順著那幾個喪屍的身體留下，血水因水流而匯聚又分開，又因為氣流旋轉出一個個水渦，看著……就像是一朵暗紅色的花。
“你夠了！你閉嘴！我不允許你侮辱她在我心中的形象！不能！”胖子嘶吼，猛地衝過來給了林北陌一拳。
林北陌並沒有閃躲，結結實實的挨了這一拳。他本可以躲過去，可他沒有。他用手擦了擦嘴角的鮮血，依靠在窗邊，無聲的笑了笑。
“這就接受不了了嗎？那你還真的是悲哀啊。打開你的手機上學校的官網看一下今天最早的一堂課是幾點鍾，從早上五點半到七點半……他們至少有兩個小時單獨待在一起，兩個小時他們可以做多少事情？”
“你他媽給我閉嘴！”胖子又是一拳打過來，林北陌的左臉又結結實實的挨了一拳。
“你根本不了解什麽是女朋友！你沒談過戀愛你也就不會懂！他就算再不堪真的是你口中說的那種人可她也是我女朋友！是我的女人！她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郜子成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如同發怒的獅子般，眼睛死死地盯著林北陌，一字一頓道“你還不夠資格！”
說完，郜子成丟下雨傘，就打算出門而去。
“即便是她背叛了你，你依然義無反顧的要冒著生命危險去救她？”林北陌的聲音有些顫抖，他不理解也不明白為什麽胖子要對那個女人如此執著，甚至在明知道她背叛的情況下依舊要冒著生命危險去救她。
郜子成回頭，看著那個被他打了兩拳的林北陌，開口說道“你不懂愛情，愛情會讓人義無反顧地為了對方做任何事情，哪怕是拚上這條命。她愛不愛我無所謂，我愛她……就夠了。”胖子說話間毅然決然，可是林北陌分明看到了那一滴滴在地上的淚水。
林北陌的心一顫，他在內心苦笑道，自己……又做錯了麽？
他確實沒談過戀愛，他不知道那一種讓人義無反顧的感情究竟是怎樣的。突然間他又想起了那個送他手表，離他千裏之外的女孩，而下一個瞬間，他眼中居然又倒映出陳楚曦容貌來。
林北陌沉默不語，走到一旁的茶幾，茶幾上有一把西瓜刀一柄匕首以及一個背包。
他將西瓜刀遞給郜子成，口中說道“對不起，我隻是想讓你看清楚她的……”
林北陌話語還未說完，郜子成就直接打斷說道“我知道。”
林北陌沉默，他打開了自己的背包，從裏麵將那件警用防彈衣拿了出來交給郜子成。隨後又把匕首插進左褲袋的匕首套中，調整好了自己的裝備武器。
郜子成有些錯愕的看著林北陌。
“我們……是兄弟不是？”林北陌反問一句。
如驚雷在郜子成腦海爆炸，是啊，眼前這個人是與他同寢兩年的舍友，是為了對方都可以上刀山下火海的兄弟。
這麽就變成了這個樣子呢？
“我剛說過，我們可以一起去就趙溪夢。”他走到郜子成麵前將防彈衣給他穿上，開口說道“這玩意對我來說用處不大，你反應沒我快也沒我靈活，這玩意關鍵時候可以救你一命。我們得先去學校的超市收集物資，然後再去教學樓，懂嗎？”
郜子成緊緊的握著手中的西瓜刀，開口說道“可我沒殺過人。”
林北陌一愣，眼中似有悲傷流過。他打開門，走了出去，淡漠的話語回蕩在郜子成的耳邊。
“你總會習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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