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情報
林北陌腦海中不斷回想著吳丹昊的那句話，“你太著急了”這五個字如同一柄重錘不斷的敲擊在林北陌的心靈上。
他的心髒狠狠地收縮，他忽然有些恍惚，身體好像沒有力氣般扶在門上，大口大口的喘息著。吳丹昊看似不經意的一句話卻狠狠地挫敗了林北陌，是啊，他太著急了。
說到底他也隻不過是一個還在上學的實習生，沒有太多的社會經曆，也許在某些方麵他確實比別人稍微優秀，但是他往往會忽略自身的一些問題。
吳丹昊絲毫不留情麵的話語將他埋在心底的那個秘密挖了出來。他想要建功，想要比別人更快的找到這件事情的真相，甚至還想要獨自一個人完成這件任務。
“太……著急了麽。”林北陌無意識的喃喃道。許久，他才重新平複了自己跌宕起伏的心態，離開了。
……
巡捕局的一間辦公室內。
幾個巡捕正在熱火朝天地聊著天。
“媽的，最近老是有人報警說有人口失蹤，這種案件已經接連發生了好幾次了。最主要的是我們現在居然一點頭緒都沒有……我還想早點了解了這些案子然後回家好好陪一次老婆兒子。”
“也不能這麽說，至少我們知道這估計是一次有計劃的行動，對方下手的目標是年齡60歲上下的獨居男性。”
就在這時候，夏伯走了進來，現場迅速的安靜下來。夏伯環視周圍，清了清嗓子，將一旁的白板拉了過來。
白板上麵用吸鐵石固定著一張地圖，地圖上有用著紅色油性筆圈出來的五個大圈。
“有最新情報了，據我們情報科調查，這幾名失蹤人口其實是有聯係的。”夏伯將一份資料用磁鐵吸附在了白板上。
“這幾名失蹤人員他們的失蹤地點大致在這幾個位置。”夏伯在上麵用紅筆再次打了幾個圈。
“大家看這張圖，這幾名失蹤人員的位置都在城市的下水道出入口附近，那裏人煙稀少，位置比較偏僻。後來我們了解到，這些失蹤的人都隸屬於我們誠實的一家下水道處理公司。”
“因為不斷有居民反應下水道堵住了，況且疏通不了，因此請到了這家公司派人進入下水道一探究竟。這些人從不同的出入口進入進行排查，可無一例外都沒有出來。”
夏伯簡單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下，隨後他又開口說道：“你們誰還有疑問的？可以現在提出來，如果沒有，那麽就準備派人前往下水道搜救。”
全場巡捕無一人說話，都保持沉默。他們默默的整理著手中的文件，隨後回到自己的小組，準備出任務。
集體的分組方案會在三分鍾之內出來並發送到他們的手機上，所以他們不用在這裏等待，隻需要準備出警即可。
“既然沒問題，那麽散會。準備出警。”夏伯開口說道。
數名巡捕起身，在他們離開後原地還剩下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裏沉思。
“小陌，你不應該在學校上學嗎？你怎麽有機會到我這裏來了？”夏伯開口問道。
仍舊坐在座位上沒有起開的那個人赫然就是林北陌，他若有所思。他似乎把兩件事情聯係起來了。這麽說吳丹昊他沒有撒謊？可是那也不應該……
“小陌？”夏伯看著沉思的林北陌，開口又叫了叫他。
林北陌這才反應過來夏伯在叫他，隨後他立馬站起來，對著夏伯打了聲招呼：“夏伯，我的學業課程都已經完成了，現在最主要的就是實習業績。”
夏伯點了點頭，他看著林北陌手中拿著文件夾，若有所思，問道：“你有東西要說？”
林北陌點了點頭。
“不方便？”夏伯看了眼周圍，巡捕們已經散的差不多了。
林北陌又點了點頭。
夏伯帶著林北陌來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坐在他的椅子上，問道：“說說看。”
“我去拜訪了第一目擊證人，可我發現他很奇怪。”林北陌開口說道。隨後他從文件夾當中取出了那隻筆，打開筆蓋後從裏麵取出了一張芯片。
“我重新和他談了談，這裏麵是我們通話的錄音，可以用讀卡器識別。”林北陌將這張芯片交給夏伯，夏伯從抽屜裏拿出讀卡器，將芯片放入讀卡器後接入電腦。
夏伯很輕鬆的找到了文件，戴上耳機開始聽起來。
他的眉頭隨著錄音的推進而緊皺，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取下耳機，對著林北陌道：“小陌……”
話還沒出口，林北陌搶先一步說道：“我太著急了，對不起。”
夏伯鬆了口氣，他倒不是怕這個案子怎麽樣，而是怕這個少年並沒有意識到這次的錯誤，怕這個少年下次繼續犯這種錯誤。
“你覺得他說的這番話可信不可信？”夏伯看著林北陌，問道。
“我說不清楚，我與他交談的時候一直都有在關注他。他那種時而陷入回憶的目光並非偽裝而成。但是他的話語太過……奇幻，他的神情有所變化，可是總感覺很怪異。不排除他事先想好說辭不斷排練。”林北陌沉聲說道。他是不會相信吳丹昊說的那番話的，因為這根本就違背了正常的生活認知。
“我們巡捕抓人，是要講究證據的。”夏伯看著麵前的林北陌，用手輕輕的拍了拍林北陌的肩膀，開口說道：“小陌啊，你要走的路還很長。”
林北陌一怔，還未等他有所反應，夏伯又開口說道：“去槍械室領槍吧，這次任務你們可能會用到。”
夏伯看著有些不解的林北陌。
“你剛也聽了那些調查報告吧，結合這件事情，你覺得事情的真相是怎樣的？”夏伯挑眉，不過他沒給林北陌說話的事情，繼續說道：“但，這樣是最保險的方法。隊員的命也是命，我不能讓我的手下處於生命危險之中。”
語畢，他從對著桌子上的一個麥克風，按下旁邊的按鈕，開口說道：“本次出任務的人員去槍械室配槍，上橡膠彈夾，未經允許不準動用實彈。重複，使用橡膠彈夾，未經允許不準動用實彈。”
說完話，夏伯親自帶著林北陌來到了槍械室。夏伯從滿是手槍的架子中掏出了一把小巧的左輪來，將其遞到了林北陌的手中：“警用左輪，配備9毫米的手槍子彈，中近距離都具有一定的殺傷力，缺點是換彈速度較慢。你沒經過係統的槍械訓練，這把手槍後坐力小，很適合新手使用。喜歡嗎？”
“相比之下，我更喜歡這把槍。”林北陌把警用左輪手槍返回槍械架，從旁邊掏出了一把黑色的92式。
夏伯笑了笑，開口說道：“92式半自動手槍，50米的有效射程，對20米內的敵人有殺傷力，你小子眼光倒是不錯。”
林北陌訕笑，隨後又跟著夏伯前去領取防彈衣。此時的林北陌根本不會想到，這兩件裝備在後來無數次救了他的命。
他選用的是58毫米的子彈，彈夾一共可以填裝20發子彈。夏伯慷慨的給他了兩個橡膠彈夾以及一個實彈彈夾。
此次任務由夏伯親自領頭，而林北陌自然便是同夏伯一組，而他們前往的下水道入口，赫然就是先前吳丹昊向林北陌所描述的那個離他學校很近的下水道入口。
算上他們這個入口，一共向六個下水道出入口派出了人員，共12人6個小隊同時出發，在不同的地點共同探索這個區域的下水道。
夏伯駕車，林北陌坐在副駕駛上，他有些不習慣警用二級防彈衣的重量，他把玩著手中的92式手槍，目光卻是看向車外的風景。
“別擔心，我也不相信那些神奇的故事。”夏伯似乎看出來了林北陌的心不在焉，開口說道。
林北陌輕聲“嗯”了一下，將手中的92式手槍放回了右腿上的槍套上。
“小陌，其實我一直都把你當成親兒子來著……”夏伯冷不丁的來了這麽一句。
“我知道！”說不上為什麽，本來應該對第一次任務有些期待的林北陌在這一刻突然有些煩躁起來。
夏伯砸吧砸吧兩下嘴，想要說什麽卻不知道怎麽開口。
沒過多久，夏伯就將車停下。
“已經到附近了，接下來的路可不能再開車走了。”夏伯說道。
他從口袋中拿出一個耳麥來，丟給林北陌，說道：“對講機雜音太大，不適合在下水道這種地方使用，用耳麥，語音是一直接通的。”
林北陌點頭，無聲的將耳麥戴上，一句話也不說，跟著夏伯往前走。
下水道入口隻需再穿過一片小樹林，在這種地方汽車很明顯並不適合行駛，他們得一路走過去。
林北陌每走一步都會環顧四周，觀察地形，可是他的眉頭越皺越緊，他突然開口說道：“慢著。”
夏伯回頭。
“看那棵樹。那棵樹不太對勁。”林北陌手指指向距離他們大概20米的一棵樹。夏伯看過去，那棵樹確實有些不太一樣，它有些傾斜。
因為雜草和樹叢的遮擋林北陌看不太清楚，因此他朝著那麽樹的方向走去。
漸漸的他終於看清楚了那棵樹的全貌，那棵樹的樹幹部分被鑿去了一塊，因為失去了這一部分的支撐，整棵樹從頂端開始向下偏移。
“有血跡。”夏伯看到了那顆樹的樹幹上和地上都有血跡。林北陌下意識的緊張起來因為他驀然想到了吳丹昊剛告訴他的那些詭異的事情。
在吳丹昊的故事當中，那個房東是一個滿身帶血提著鋤頭的男人。而在這裏也有血跡，並且那塊缺失了的樹木的形狀也確確實實很像是鋤頭的前端。
他不由得重新審視起這件事情的真實性。
他開始仔細端詳這塊地，可是在他細看之下確實找到了些蛛絲馬跡。
根據吳丹昊的描述，那天有一場暴雨，暴雨破壞了現場絕大部分的痕跡，卻仍舊有一些殘留了下來。
林北陌在在泥濘處發現了鞋印，而這雙鞋印恰好和他先前在吳丹昊門前看到的那淡淡的鞋印相同。
在他仔細的側寫和模仿當中他發現了一個令他為之恐懼的真相。那個男人真的有些神誌不清楚，他在走路時仍舊無意識的揮舞他的鋤頭。因為撞到了這棵樹所以在樹上和地上留下了血跡，也是因為撞到了這棵樹才用鋤頭狠狠地敲擊這棵樹。他走路的時候一步輕一步重，所以現場留下來的腳印也是一深一淺……
他逐漸相信了那個人說的話，他的那番話語就仿佛破閘之洪一般湧出不斷的衝刷著他的腦海，一發不可收拾。
站在一旁的夏伯麵色變得凝重起來，他發現了林北陌此時正在模仿或者說還原但是那個人所經曆的事情，而正因如此，他也才明白這件事情並不那麽簡單——或許，吳丹昊他沒有撒謊。
不可能！夏伯剛升起這個念頭就被自己給否決掉了。他也聽了那段錄音，他也清楚的聽到了吳丹昊說那是一個雨夜！既然是雨夜，那麽現場的痕跡，不對，應該說現場的血跡應該被雨水衝刷稀釋，而不應該任然留在原地。
想不通的事情夏伯索性不再思索。他上前拉了拉正在不斷模仿的林北陌，開口說道：“都是假象……至少一部分是的。你仔細想想，哪有血跡經過雨水衝刷而不消失？它們仍舊好好的待在原地！”
是啊……哪有血跡在雨水之下會好好的呆在原地？他暗道一聲自己還是太年輕了，分析問題不夠全麵。
稍微鎮定的林北陌對著夏伯開口說道：“不管這些……先進去下水道看看吧。”
夏伯點頭，二者一起來到了不遠處的下水道入口。
入口處的鎖已經被打開了，夏伯在入口處按住耳麥，說道：“a組已經到達指定位置。準備深入，完畢。”
他回頭看了眼林北陌，示意他跟上。
林北陌點頭，緊跟在夏伯的身後，進入了下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