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丟人
王炳真說道：“剛剛你有沒有感覺到什麽？”
“嗯，就覺得想知道，北山到底發生了什麽。”薑牧回道。
王炳真略微回憶起之前的場景，說道：“難道你剛才沒有聞到，有一股刺鼻的福爾馬林的味道？”
薑牧回憶了一下，想起課本裏說起過，福爾馬林是一種帶著刺鼻氣味的防腐劑，可以用來浸泡標本，他臉色平靜地說道：“沒有。”
“怪了。”
王炳真說著又皺了皺鼻頭，看向薑牧的嘴巴，說道：“咦，怎麽你的嘴巴也有這種味道？讓我看看。”
說著，薑牧抬起手撥開王炳真的手。
厭煩地說了一句：“滾。”
“我說真的，不會是剛剛那個是老巫婆，她把身上的某種物質種入你體內了吧？”王炳真一臉的壞笑。
薑牧瞥了他一眼，知道他是在打趣自己：“我看是你吧。”
“嘿，你還不信？”
王炳真說著：“別說我沒提醒過你。”
“出租車。”王炳真揮了揮手，一輛藍色的出租車停在了兩人身旁。
車窗是打開的，司機是個胖乎乎的男人。
王炳真彎下腰，看向車裏的司機問道：“師傅，去北山不？”
“咻！”
聽到這個詞，這男人沒有回話，一腳油門之下，車子躥了出去。
“靠。”
差點被車子掛到臉的王炳真，忍不住爆了句粗口：“這他媽都什麽人啊，太沒禮貌了！”
而後又攔了一輛，這師傅開了車窗，聽到王炳真說要去“北山”，便立刻罵了一句：“真他媽晦氣。”而後便離去了。
看來那個老太婆說的的確沒錯。
這些出租車師傅，恐怕是打死也不會去那個地方了。
王炳真歎了口氣，說道：“看來還真得走路了。”
薑牧笑了笑，而後抬手攔下一輛出租車，說道：“師傅，我想去塢城北麵那個鎮子。”
“哦，你們要去梨子山啊？”師傅笑了笑說道：“上來吧。”
薑牧點了點頭，打開後車門坐了上去，王炳真訥訥地看著薑牧，薑牧坐好後也看向他，平靜地問道：“你打算走過去嗎？”
“靠，你行。”
王炳真比了個拇指，而後上了副駕駛位。
就在出租車剛要起步的時候，一個女孩，背著一個深藍色的牛仔包跑了過來，攔住了出租車後問道：“師傅，去，去那個……梨子山嗎？”
“喲。”
出租車師傅臉上一喜轉頭問道：“不知二位是否介意我多接一個客人？”
薑牧看向女孩。
隻見她穿著一條淡粉色的連衣裙，皮膚不算黑但有些暗，瘦瘦的，看著應該和自己一樣，都是來自鄉下。
薑牧說道：“不介意。”
“上來吧，正好同路。”師傅說了一句。
女孩回了句“謝謝”之後便打開後排的車門，坐到了薑牧旁邊。
女孩坐上車之後，薑牧立刻聞到了一股……蔥花的味道。
薑牧覺得這味道特別熟悉。
和自己在新野村的時候一樣，爺爺白福種地，而自己經常做飯，手上就有這種難以洗掉的蔥花味道。
女孩上了車，也沒有看薑牧，而是低著頭，時不時看向窗外，似乎有些畏懼。
薑牧也是一個不太愛說話的人。
反倒是王炳真一臉興奮問道：“小妹妹，你是要去梨子山幹嘛呀？”
“嗯。”
應了一聲後，女孩的臉都變得有些紅了。
他也許是看到王炳真打扮，像個流氓，所以顯得更加畏懼。
聽到她回答王炳真索性轉過身來，笑了笑問道：“看你這樣，是去走親戚吧？”
“不是，我是去學校。”女孩抬了抬眼皮，瞥了王炳真一眼，再次低下。
薑牧轉頭看向了她，頓時感覺有些疑惑。
那裏有學校？
難道她也是跟自己一樣，是去北山的？
想起剛剛自己因為說要去北山，而沒有任何車輛願意帶自己，所以才說了要去塢城北麵的鎮子。
這女孩恐怕也是打不到車，打聽到了北麵有一個鎮子，所以才說要去梨子山的吧？
“你聽說過‘綠野學院’嗎？”薑牧問道。
聽到這個字眼，女孩明顯被薑牧嚇了一跳，看向薑牧的時候，不停地點頭。
這時駕駛員說道：“什麽時候，那鬼地方也有學院了？綠野學院？這個名字我倒是第一次聽過。聽就知道不是什麽正經學校。不過我看你們這樣子，都是鄉下來的，將就，將就吧。”
說話的時候，司機一臉的不屑，用一種高高在上的口氣說道：
“上這種不出名的學習，出來都不知道幹什麽。
“我勸你們還是好好回去複讀，然後再參加高考，考一所好的大學。
“比如我吧，桂州大學就很不錯。
“重點大學，而且是211院校，出來有出息知道不？
“不過，你們都不用考這麽好的大學，畢竟你們都是農村的，考上了也沒錢讀，一個月生活費就要兩千多呢。”
司機說這些的時候，臉上浮現出自豪和驕傲。
他在薑牧等人麵前，優越感油然而生。
王炳真有些聽不下去了，笑嘻嘻地說道：“師傅，你的大學這麽高大上，為什麽，你還在開的士？”
“我……”
司機被王炳真噎了一口。
一時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臉上的表情像是吃了一隻死蒼蠅。
“既然選擇了開車也不錯，畢竟每個人的興趣愛好都不一樣嘛。”薑牧想了一下，便幫司機找了個台階。
司機看來也是個聰明人，順著台階立刻往下說：“是啊是啊，每個人的興趣都不同。
“就比如我吧，我從小就立誌要做一名駕駛員。
“因為我太愛車了。”
司機說得很多，覺得終於把剛剛說錯的話給圓了回來。
就在這時，薑牧卻問道：“既然你這麽愛車，那你不是應該立誌做一名賽車手嗎？為什麽要立誌開的士？”
“我……靠……”
這句話太毒了。
這個看起來很老實的鄉下人，原來剛剛是在給自己挖了個坑讓自己跳啊，司機的臉色頓時就黑了下來，不再說話。
王炳真不露痕跡地給薑牧遞了一個大拇指，就連一旁的女孩都忍俊不禁地“噗呲”了一聲，覺得有些失態之後，才急忙把嘴閉上。
從那以後，司機就沒再說話了。
可能是騎摩托車太累的緣故，王炳真和女孩說了一些有的沒的之後，就靠在座椅上睡著了。
薑牧與女孩也是東一句西一句的聊著，兩人互通了姓名。
得知女孩原來名叫夏冬兒，家在一個叫“匹其”的縣城。
“到了。”
出租車來到了一個荒涼地帶，司機終於開口說話。
王炳真醒了過來，看了看車窗外，到處都是野草，不過，在不遠的地方，倒是有一些農民耕種的身影。
“師傅，你確定這裏就是梨子山？”王炳真用帶著瞌睡的聲音問道。
“切，我還能騙你們不成？”現在他說話的態度，明顯不再友善。
薑牧說道：“不行，我得找個人問問，這地方……”
就在薑牧剛剛下車後，隻聽到出租車發出了一聲咆哮，就朝著前方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