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曇花一樣的命運(一)
白老爺子挑了挑眉,端起旁邊的茶杯,抿了一口,“那你把人帶回來我瞧瞧,小黎生的那小姑娘應該也有13歲了吧?這麽多年了,倒是不知道長成啥樣。她也得叫我一聲祖爺爺吧?”
白硯之睨他一眼,淡淡地說“14歲,你最近怎麽臉上的角質層這麽厚?”
白老爺子一聽氣笑了,這丫頭拐著彎罵他臉皮厚呢,他把茶杯往桌上一丟,笑罵“她不是你幹女兒嗎?小黎可是收了我長命鎖的,叫我一聲祖爺爺怎麽了?”
當時得知於黎懷孕的時候,老爺子特地去定製了隻長命鎖送去顧家,後來聽說生下來體弱多病,托過老爺子看過,之後就很少出現在眾人麵前。
白硯之沒說話,垂著臉不知道在想什麽。
老爺子也識趣的沒再提,想了想又說“硯之阿,有個病人……”
白硯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應了一聲“嗯。”
老爺子知道她答應了,就沒再細說說“我一會讓人發給你助理,今晚……”
白硯之皺著眉放下手裏的茶杯,起身“那我走了。”
女人走進明媚陽光之中,陽光明媚的暖意讓她眯了眯眼,低喃“好溫暖,像她一樣…”
老爺子看著她的背影,長歎“唉,還是沒走出來,罷了。”
仆人也看著白硯之的背影,安慰道“總會好起來的。”
此時n城天了已經黑了,晚上會有熱鬧的街市,據說是從很早之前流傳下來的,十分熱鬧又有趣。
覆宴就帶著顧鹿出來看看
白裙少女怯生生地跟著白衣少年身後在馬路邊走著,十分引人注目,這是n城有名的商業古街,這個時候十分熱鬧,人潮川流不息。
顧鹿好奇的地打量著周圍,十分新奇,但是許是陌生的環境讓她有些不安,一把手抓住了覆宴的衣角一邊手抓住了自己的裙擺,指尖微微泛白。
女孩栗色的長發紮著兩個小揪揪,白色的長裙是精致的蕾絲邊,在燈影下薔薇暗紋浮動,像隻精致的洋娃娃。
引的許多人盯著她看,她大抵是也習慣了,也隻是往覆宴身後縮。
覆宴伸手抓住她不安的手,白皙的手被牽著,她便更加肆無忌憚地看著新鮮的事物了。
顧家盯著前麵的糖葫蘆看,眼睛發著光,隻是人有點多,覆宴皺了皺眉,還是讓她站著人流少的地方,他去買。
顧鹿突然心底升起不安的情緒,她又拉住覆宴的手,眼睛寫著不安。
覆宴轉頭柔聲哄著她,“乖,我過去買給你就好,你在這裏等我。嗯?”
顧鹿乖巧地點點頭,乖乖巧巧地站著馬路邊邊等著他。
暗衛詫異地看著少爺居然會去買冰糖葫蘆,沒有在意顧鹿。
顧鹿一開始還盯著覆宴看,沒一會就被軟乎乎的貓咪叫聲吸引了了。
她扭頭一看,是是白色的奶貓,可愛的很,正在馬上中間,好像是腿受傷了,遠處是一輛車,正疾速駛來。
她頭腦發熱地衝過去把貓咪抱起來,轉頭就是刺眼的車燈和刺耳的刹車的巨響還有人們的驚呼,所有聲音突然之間似乎歸於寂靜,她覺得一股巨大的衝擊力向她而來,好像身體飄了一下,又落在地上,然後失去了意識,白裙揚起在半空又落下,像一隻折翼的蝴蝶
覆宴勾著唇想著小姑娘看到糖葫蘆的開心的小臉,他轉頭一看
人不見了,他聽到旁邊的聲音
“阿,這女孩凶多吉少了!”
不遠處的女孩像一直斷了線的風箏,飛到半空中又緩緩落下,她懷裏的貓咪發出一聲慘叫
覆宴僵在原地,身體比大腦反應已經發了瘋似的衝過去,手裏的糖葫蘆已經掉在地上,碎掉了,鮮紅的糖衣在燈光照射下紅豔豔的…
女孩懷裏的貓咪大概是聞到了血腥味,暴躁地咬著她的衣服,好像在試圖喚醒她
他看著地上倒在血泊的顧鹿,像一隻破布娃娃,懷裏還有一隻染著血跡的小奶貓,顫著手摸她的臉,眼睛發紅,好半晌才能找到自己的聲音“顧小鹿…”
暗衛背後一涼,迅速冷靜下來去開來車子
覆宴顫著手小心翼翼把顧鹿抱上車,倒是沒把她懷裏的貓丟掉
覆宴一聲又一聲地叫著顧鹿,貓咪的毛染上了紅色,格外可憐,正在不安的地喵喵叫喚,不停地咬著她的衣服拉扯著
顧鹿覺得渾身都疼,她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她掀開沉重的眼皮,看見顫抖的阿宴,她心疼地舉起手先去安慰,手臂就傳來鑽心的痛楚,臉色又慘白幾分
覆宴不知所措地看著她,又不敢碰她,生怕碰碎這個奄奄一息的瓷娃娃。
貓都不咬著她的衣服了,貓眼警惕又不安地盯著她,看見她睜開眼睛,試探性地喵了一聲
顧鹿似乎聽到了貓叫,她看著懷裏的小奶貓笑了,又蒼白又豔麗“阿宴…我們…收留它……好…好不好?”
覆宴伸手捂住她的嘴巴,另一隻手不斷地擦掉她身上的血跡,顫聲“不要說話顧小鹿。”
顧鹿無法忽略掉失血的體寒,那種整個人掉進冰窖的冷,刺骨的冷,她覺得好累好累又好冷好冷,這種讓人窒息的感覺,她顫聲問“我是不是…要死了?”
覆宴伸手彈她的額頭,語氣有點顫抖還是溫柔“閉上嘴巴,不許說話了。不會有事的…馬上到醫院了。”
顧鹿在覆宴的注視下昏了過去,覆宴紅著眼死死抓著她的衣服又不敢碰她。
公路上一輛車在高速飛馳,人們紛紛咒罵著,看到車牌又灰溜溜地閉上了嘴。
覆宴頹廢地靠在手術室外麵的牆上,旁邊就是一隻安靜的貓,腿上已經打上來繃帶,貓眼盯著發亮的手術中。
少年的眼睛明明滅滅,暗衛看著少爺,陰鬱的氣場忽然又十分沉重壓迫,也不知道在想什麽,肇事者被扣著了,司機是有癲癇病的,恰好病發,又恰好在這個時候路上有一隻受了傷的貓咪,一切都如此巧合。
覆宴伸手抓了抓顧鹿的手機,好半晌才抬眸看向暗衛。
那種眼神,像是地獄爬上來的魔鬼,幽冷又致命,暗衛退了一步,這眼神他們許久沒看見了。
“去查京都有什麽大動作。”他收回目光,語氣如同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在下達命令。
暗衛恭敬地應了一聲,匆忙離開。
醫生從手術室裏出來,覆宴拎起小奶貓,上前。
醫生對著少年幽冷的眼神,話哽了哽還是說出來“手術很成功,隻是傷到了腦子,她可能會有後遺症。”
覆宴鬆了口氣,隨機目光又更加幽冷,啟唇“什麽後遺症。”
醫生後背冷汗直冒,明明對方還是個孩子,怎麽眼神如此犀利,還是硬著頭皮解釋“比如腦震蕩或者缺失部分記憶……”
覆宴低頭看了一眼手裏的小奶貓,眼神微眯“隻要她把你忘了,我就把你拿去喂狗。”
小奶貓毛都炸起來,開始掙紮,覆宴拎著它走向病房。
顧鹿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像一隻失去靈魂的木偶,除了旁邊平穩的心電圖,覆宴拎著奶貓走進來坐在旁邊坐下。
貓咪看到女孩不停地喵喵叫,覆宴手一鬆,它就跳到床上
救救貓啊啊啊啊!
覆宴也沒阻止,如果能把她喵醒了就再好不過了。
女孩始終沒有反應,覆宴的表情也越發陰沉,一言不發地盯著床上的女孩。
暗衛找到覆宴的時候,他正在給顧鹿擦臉,他垂著臉恭敬地匯報。
“發現總統府有異動,司機是總統派來的人,他們本意是利用顧小姐,目標是您。”
覆宴輕柔地把顧鹿的臉擦拭完,又小心翼翼地擦拭白皙的脖子,語氣淡淡的聽不出來什麽“既然如此,那我那幾株曇花到底是沒有給它換錯主人,可惜了,她的新主人也要和她一樣的命運。”
暗衛沒說什麽,安靜地退下,還順手把門帶上。
把一次性毛巾丟掉,看著床上沉睡的少女,傾身吻了吻她的眼睛,低聲說“顧小鹿,睡這麽多天了,是該醒醒了。”
秦薇薇擔憂地牽著寧佐,一間一間地找著病房,“是這間!”
推開門就看到床上的顧鹿和旁邊的覆宴,她捂住嘴巴眼睛瞬間濕潤,“小鹿……”
寧佐拍拍她的肩膀,走過去覆宴旁邊,低聲說“你去吧,我和薇薇會看好她的。”
覆宴伸手捏了捏顧鹿沉睡的臉,又看了幾眼,路過寧佐旁邊低聲“欠你個人情。”
寧佐眼裏帶著笑,搖搖頭“不必。”
覆宴回頭看了一眼床上的顧鹿,轉身離開了。
秦薇薇心疼地看著床上的顧鹿和旁邊的小奶貓,沒注意到覆宴離開,回頭找不到了才問“人呢?”
寧佐搖搖頭,拉著她坐下,“他應該是回京都處理事情了,我們替他照顧幾天。”
秦薇薇表示明白,隨即又被小奶貓吸引,這貓怪異的很,通體的白,不帶一點雜毛,又十分可愛,還有藍色眼睛,它似乎又隻認得顧鹿,就蜷縮在顧鹿的枕頭旁邊,一靠近就警惕地睜開貓眼盯著人。
“這就是小鹿救的那隻嗎?”秦薇薇疑惑地看向寧佐,轉頭仔細地盯著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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