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2章 船
幽暗的河流之中，激湧的漩渦終於是停了下來，那艘巨大的船往上浮起，然後，在亞倫的駕駛之下，靠到了岸邊。有許多人都沒有乘過船，因此在登上甲板的時候，皆是滿臉新奇之色。有好幾個候補生則是多看了幾眼亞倫手中的船槳——事實上，這艘船要比預想中的要大上一些，也就是說，隻用那根船槳的話，想要劃這麽大的船是不可能的。
“這根船槳是操縱這艘船的鑰匙麽？”路斯利亞亦是打量了幾眼亞倫手中的船槳，微笑著問道，“從您握住船槳的手法上來看，您似乎並不會劃船。”
夏洛特小姐驚訝地望著自己的老師，想不到老師竟然能從手法上看得出來一個人會不會劃船……話說，劃船難道需要什麽特殊的、或者專業的手法嗎？
“是啊，肯定沒有人和我一樣，抓住槳葉的。”亞倫笑眯眯地說道，“沒錯，這根船槳的內部設置了非常精巧的魔法陣，必須得用人類的鬥氣才能驅使，否則的話，隻是一件結實的武器而已。”
如果用鬥氣灌注到船槳的內部的話，從船槳內部反饋回來的某種幻術之類的效果，就會把整艘船的狀況直接反饋到持有船槳之人的精神領域之中。這樣一來，想要檢查船體的任何部分都變得輕而易舉了。不僅如此，隻需要用精神力量驅使，船就可以隨著持有船槳之人的驅使而自由航行——正如同剛才亞倫操縱這艘船靠上河岸一樣。
亞倫隨手把船槳換到了左手上，這一次握住了船槳的中間部分，亞倫稍稍提高了聲音，說道：“各位，我們要不要先休息一下，順便等等涅亞、澤維爾，還有芙蘭達小姐？”
小蘿莉狀態的伊麗莎白小姐撅起嘴巴，不滿地說道：“……惡魔未必會同意呢。”
“什麽？”
亞倫不禁一呆，剛才自己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這艘船的狀態上，沒有去注意船外的狀況。聽見伊麗莎白小姐這麽說，亞倫連忙往旁邊看去，隻見形成這條幽暗大河的無數隻下位惡魔，仿佛得到了某種命令一樣，漆黑的河水竟然異常湍急，挾著這艘船以驚人的速度往前駛去。之前的河岸，早已距離亞倫等人怕是有數百米了。
“你們為什麽沒有一個人提醒我啊？”亞倫不禁有些生氣，這樣的情緒在亞倫的身上可不多見，“如果不乘上這艘船的話，涅亞他們根本就沒法跟上來！”
“我們的時間不多了。”伊彌爾沉聲說道，“我們沒有時間去等他們跟上來……”說到這兒，伊彌爾又流露出一絲笑意，低聲說道，“沒有跟過來的話，說不定也是一件好事，不是嗎？”
亞倫不禁沉默了一下，苦笑著說道：“是啊，如果我們失敗了的話，他們就是‘希望’。雖然不知道能不能有發芽的那一天，但是，起碼要把人類的意誌傳承下去。”
“嗯，這樣就好。”瑪格麗特小姐眨了眨眼睛，笑眯眯地說道。突然她低下頭去，摸了摸伊麗莎白小姐的腦袋，故作認真地說道，“那麽，伊麗莎白小朋友，你要不要先回家呀？”
“這個就沒必要啦。”伊麗莎白小姐甩開瑪格麗特小姐的手，隨口轉移了一下話題，“沿著這條河就可以抵達‘惡魔的巢穴’最深處嗎？”
“是的。”亞倫點了點頭，隨手把船槳遞到了伊麗莎白小姐的麵前，“這根船槳裏或許還殘留著一些黃金獅子騎士團的前輩們的記憶，用您的力量的話，一定可以讓那段記憶重現的。”
伊麗莎白小姐有些意外地“咦”了一聲，心念一動，“夢境構成”往四周展開。雖然範圍並不算大，但是，用來重現出船槳中的記憶已經足夠了。伊麗莎白小姐隨意地晃了晃船槳，然後，從船槳上掉落出了一塊記憶碎片……記憶碎片這種虛無縹緲的存在，也就隻有在“夢境世界”才會實體化了。
船上的所有人都圍了過來，倒不是因為好奇，而是想要從這段記憶碎片上找到某種指引——這艘船出現在這兒，當然就意味著黃金獅子騎士團的前輩們最遠就抵達到了這兒，但是，搞不好前輩們已經乘船去了更遠的地方，隻是後來戰敗，船才又會回到之前的峽穀渡口的。雖然惡魔們無法利用船槳操控這艘船，但是，形成這條幽暗大河的下位惡魔們卻是可以把這艘船運到之前的峽穀渡口嘛。
模糊了一下，一道光幕閃爍了幾下，浮現而出。大概是因為這段記憶距離現在異常遙遠的緣故，這道光幕顯得異常模糊，甚至不時地還有波動浮現。不過……
“黑漆漆的，完全看不見啊。”夏洛特小姐忍不住說道，“怎麽什麽都沒有哇？”
“別著急嘛，這個記憶碎片已經損壞得很厲害了，就和這條破船一樣。”伊麗莎白小姐翻了一個白眼，沒好氣地說道，“喏，好像有畫麵了。”
畫麵上，隱約浮現出了一道模糊的畫麵，隱約有人影晃過，但是，模糊得實在是讓人看不清楚。隨著畫麵的變化，似乎還有聲音響起。
“可以更清晰一點嗎？”尤斯塔斯忍不住說道，“雜音很大的好不好？”
伊麗莎白小姐又翻了一個白眼，沒好氣地說道：“本小姐在忙著調試啊。”
隨著一陣雜音響過，畫麵終於是變得清晰了許多。然後，洶湧的水聲從畫麵中響起，畫麵抖動得異常厲害，看樣子這段記憶被記錄下來的時候，這艘船正在遭受猛烈的攻擊。
一道充滿悲傷的聲音說道：“我們就要在這兒覆滅掉了麽？”
“渡過這條河，我們就可以突破到……”另一道聲音則是充滿了不甘之意。
下一個瞬間，畫麵消失了。
“隻有這些麽？”梅塔塔忍不住叫道，“這也太短了吧？”
“沒辦法，這段記憶能殘存下來就已經很不容易了好不好？”伊麗莎白小姐聳了聳肩膀，亦是有些無奈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