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6章 鏡壁

  “應該就在這兒啊，為什麽完全找不到了啊？”


  埃爾哈特皺了皺眉頭，如果沒有記錯的話，莫裏森的氣息消失之時，位置就在魔法學院的大門口。可是現在，莫裏森的氣息卻是完全消失了，甚至憑自己的念動力也感知不到。不，準確地說，是自己、阿爾托利亞以及奧裏歐勒斯都感知不到。


  “……在下去冥界的入口瞧瞧，如果莫裏森大人不幸被刺殺身亡的話，在下應該也可以搶救一下。”奧裏歐勒斯隨手一招，魔法學院的地麵立刻震動了一下，然後，岩鐵甲蟲從地底鑽了出來，朝著埃爾哈特和阿爾托利亞揮了揮一隻前足，算是打了一個招呼。奧裏歐勒斯沉吟了一下，說道，“地底也找不到。那麽，在下先到冥界的入口去了。”


  阿爾托利亞點了點頭，說道：“好的，您先去吧。這邊就交給我們了。”


  隨著一道淡淡的死亡氣息彌漫開來，奧裏歐勒斯的人影立刻消失不見。等到奧裏歐勒斯離開之後，阿爾托利亞突然聽見埃爾哈特自言自語地說道：

  “老頭子拜托我來負責莫裏森的安全，話是這麽說沒錯啦，但是，想要找到莫裏森的下落，還真是麻煩啊……”


  阿爾托利亞笑眯眯地說道：“用不著那麽擔心，莫裏森大人不會就這麽走丟的。既然咱們沒法感知到莫裏森大人的氣息的話，那就意味著莫裏森大人大概是在……”


  ——————


  “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


  隨著充滿殺氣的大喝，維特的“貫殺槍”恍若暴雨一般傾泄而下，結界破碎的清脆聲響接連響起。莫裏森除了一開始還發動了幾個雷魔法展開反攻之後，大概是因為必須把所有的精神力都用在布置結界上的原因，此刻除了布置結界之外，竟然什麽都沒做。或者說，莫裏森被壓製得完全沒有吟唱魔法的時間！

  “不要覺得在下沒有還手，就是您占了上風啊。”莫裏森一邊布置著結界展開防禦，一邊叫道，“趁著在下還沒有把您殺死，您還是快點兒逃走吧。否則的話，您可就真的一點兒活下去的機會都沒有了。”


  聽見莫裏森這麽說，維特不禁發出一聲嘲弄的大笑，喝道：“你是白癡嗎？隻要把你殺死，阿爾忒彌亞人避難的空間就等於毫無防備，所有的人類，都能夠得到變成更加接近完美的生命的機會。打算用心理暗示讓我撤退……那是不可能的！”


  莫裏森沉聲喝道：“再繼續進攻的話，您就要死掉了。”


  “我才不會相信啊！！！”


  維特的人影再次閃掠到了莫裏森的麵前，配合著“貫殺槍”的轟殺，右拳猛然揮起。在這麽近的距離之下，就算莫裏森布置了數十道結界，恐怕也會被一擊打得粉碎，在那之後，維特的拳頭將會穿透莫裏森的胸口……而這也正是維特的預想。可是……


  維特突然看見了自己。


  並非是幻覺，維特竟然真的從自己的麵前，看見了自己，仿佛是站在鏡子之前一樣。而鏡子中的自己，亦是揮來同樣的一拳。


  “是幻術麽？”


  望著麵前的自己，維特不禁遲疑了一下。雖說維特此刻的形象，亦隻是自己變幻出來的一個姿態而已，想要變更的話隨時都可以，但是……那畢竟是自己啊！


  無論是怎樣的生命，要對自己揮拳的話，多少都會有所遲疑。不過，假如這隻是一個除了蒙蔽自己的視線之外、什麽用處都沒有的幻術的話，那就沒什麽好猶豫的了。一想到莫裏森就在這道幻術之後，並且精神力消耗殆盡、已經毫無威脅，維特的惡魔鬥氣陡然提升到了極致。用這一拳，一口氣把莫裏森抹殺掉！

  “轟！！！”


  壓縮到極致的空氣陡然炸裂，爆發出一道震耳欲聾的巨大聲響。吹飛的氣浪甚至讓整個結界都在震撼不已。然後，維特仍然站在原地，保持著揮出那一拳的姿勢，維特的拳頭早已貫穿了鏡中的自己的胸口，而鏡中的維特的大半個身體，亦是在這一拳之下徹底湮滅。而鏡中的維特的拳頭，亦是轟穿了維特自己的胸口……那並非是幻覺。


  然後，鏡中的維特，緩緩地消失了——嚴格來說，是莫裏森的魔法解除了。


  “空間魔法·鏡壁。”莫裏森淡淡地說道，“對自己揮拳的感覺怎麽樣？”


  “你……”


  維特的臉色異常難看，剛才那一拳，為了殺死莫裏森，幾乎用盡了維特全身的力量，因此，就連再生的力量都用掉了。想要再讓身體恢複成原本的樣子，短時間內是沒可能了。不過，空間魔法可不是元素魔法，對精神力的消耗是非常可怕的，更何況剛才莫裏森還布置了那麽多的結界。也就是說，莫裏森的精神力差不多也快要消耗殆盡了吧？

  想到這兒，維特不禁流露出了一絲笑容……最後的勝利，果然還是自己的！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搶在莫裏森還沒有吟唱下一個魔法，一口氣結束戰鬥。


  “難道剛才的苦頭還沒有吃夠嗎？”莫裏森的臉色稍微顯得有些蒼白，看上去精神力確實消耗得相當嚴重，“再繼續攻擊的話，您就真的死掉了。”


  維特大聲叫道：“不要說得像是剛才你手下留情啊！”


  話音未落，維特再次揮出一拳——即便身體被自己抹殺掉了一大半，但是，這樣的傷勢對於惡魔而言，並非是致命傷。下一個瞬間，維特突然覺得，自己眼前的世界……似乎模糊了那麽一瞬間。然後，維特突然覺察不到自己的身體——嚴格來說，是自己的其餘的細胞了。假設以一個旁觀者的視角看去的話，就會發覺，在揮拳的那一瞬間，維特的身體就支離破碎了，簡直就是每一個細胞都被破壞了一樣。


  “說過了，再揮拳的話，您就要死掉了。”莫裏森調整了一下呼吸，淡淡地說道，“不過，您似乎聽不進去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