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 蠢蠢欲動的陰影

  “沒必要這麽緊張吧，兩位皇子殿下。”教皇的靈魂微笑著說道，“難道你們沒有看出來麽？如果在下想要對你們出手的話，早在你們兩們趕到這兒的瞬間就會出手了。”


  教皇竟然表現得這麽客氣，埃克斯不禁有點兒意外。事實上，埃克斯確實沒有從教皇的靈魂上感受到殺氣的存在。和伊卡洛斯對視了一眼，埃克斯決定聽聽教皇想要說什麽。調整了一下呼吸，埃克斯沉聲問道：

  “您想說什麽？”


  “在下所見到的‘命運’，一定會變為‘現實’。另外，希望你們不要誤會，在下發動戰爭的真正原因，並不是隻因為這一點而已，在下確實是對人類失望極了。”教皇的靈魂不緊不慢地說道，“不過，帝國的皇子們，皇家侍衛，以及被在下送往冥界的黃金獅子騎士團的諸位，想不到竟然能讓在下這麽狼狽……不過，多少也讓在下看到了一點兒希望呢。”


  說話間，教皇的靈魂竟然開始變得透明了起來……這一幕簡直叫人難以置信。事實上，這確實發生了，但是無論是埃克斯還是伊卡洛斯，這個瞬間甚至都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阿庫瑪教會的教皇，這個從上次戰爭中一直存活至今的男人，這個強大得不可戰勝的男人，難道真的敗北了嗎？


  “教皇……烏魯提亞，回去吧，你在千百年前就該去那邊的世界了。”


  沉悶的聲音響起，那是迪尤爾的聲音，迪尤爾所說的，正是教皇的真名——迪尤爾的靈魂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軀體之中。此刻，迪尤爾直視著教皇的靈魂，眼神之中沒有憤怒，隻有淡淡的悲傷。對於擁有悠久生命的龍族而言，人類的一生實在是太過於短暫了，即使今日相識，說不定在某天夢醒時分，便會得知某個人從世界上離開的消息。正因如此，烏魯提亞即將前往冥界在此刻，迪尤爾甚至有些不舍。


  之前的憤怒，都在此刻煙消雲散了。


  “迪尤爾先生，無需悲傷，死亡並非是終結，不是麽？”


  教皇的靈魂眨了眨眼睛，然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教皇的靈魂變得衰老……從一個年輕人的樣子，迅速變成了一個老人。這才是教皇真正的樣子。之前維持著年輕人的狀態，隻是因為那個狀態的力量最強而已。現在，戰鬥已經結束了，因此教皇又回到了本來的狀態。朝著某處瞥了一眼，教皇的靈魂淡淡地說道：


  “這個世界的未來，就由你們來守護吧……”


  話音未落，教皇的靈魂就消失了，毫無疑問，教皇的靈魂已經去了冥界。然而直到現在，帝國的皇子們仍然有種不真實的感覺，簡直就像是做夢一樣……和數分鍾之前相比，這種不真實的感覺甚至更加強烈了。


  “迪尤爾大人……”埃克斯抬頭看向迪尤爾，這頭龍的眼神裏滿是緬懷之意，一隻爪子支著下巴，看上去充滿著憂鬱的氣息，“那位教皇先生難道真的敗北了嗎？”


  雖然已經可以確認無疑了，但是，這麽重要的事情，再確認幾遍也不嫌太多的。


  “是啊，烏魯提亞再強大，也不可能同時承受兩頭龍的力量吧。”迪尤爾轉了轉眼珠，好讓自己的目光投放到皇子們的身上，“在那位赫裏斯殿下借助我的軀體發動劍技的同時，我也向教皇的靈魂進攻了。幸好烏魯提亞已經沒有肉體了，否則的話，想要真正地打敗烏魯提亞真的非常困難。”


  說完，迪尤爾又把眼珠轉到了另一邊，望著天空默默發呆。


  伊卡洛斯忍不住問道：“……那麽，請問，赫裏斯到哪兒去了啊？”


  迪尤爾勾了勾嘴角，眼神裏滿是疑惑，悶聲說道：“當然是回到他原本的身體裏了，皇子殿下們該不會連這樣的事情都不清楚吧？”說著，迪尤爾又翻了個身，震得地麵“轟隆”直響，“皇子殿下們，阿庫瑪教會的戰爭，對於你們而言隻是一個試煉而已，真正的戰爭就要來臨了！”


  “什麽？”


  說話之人並非是埃克斯或是伊卡洛斯，而是赫裏斯的聲音。然而在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埃克斯和伊卡洛斯不約而同地以為自己聽錯了——要知道，帝國的三皇子，赫裏斯殿下是一個熱情的年輕人，可是，剛才那道聲音卻是虛弱極了，仿佛說話之人隨時都有可能昏迷過去似的。埃克斯扭頭看去，正好看到赫裏斯一臉蒼白地走過來，露出了一個勉強的笑容，一下子就坐倒在地。


  “……隻是鬥氣和精神力消耗過度了，用迪尤爾大人的軀體發動劍技竟然也會變成這副樣子，那位教皇先生還真是可怕啊。幸好戰鬥已經結束了。”檢查了一下赫裏斯的傷勢，伊卡洛斯低聲說道，隨即他笑了笑，輕鬆地說道，“不過，也真難為你啦，赫裏斯，竟然要以這麽差的狀態從那邊一步一步地走過來。”


  “那個不重要啦，”赫裏斯擺了擺手，望著迪尤爾，“迪尤爾大人，剛才您說的‘真正的戰爭’，是指什麽？”


  迪尤爾沉默了片刻，又翻了一個身，說道：“……是和‘惡魔’的戰爭，在阿爾忒彌亞，有的人也稱呼它為‘侵入者’。從那場曠日持久的戰爭結束後，‘惡魔’就被封印在了冰之大地的深處，但是這麽多年過去了，封印的效力大概也快要消失了吧。”說著，迪尤爾閉上雙眼，“我能感受到那些地底深處的陰影在蠢蠢欲動。”


  赫裏斯不禁一怔，說起來有點不好意思，赫裏斯對所謂的“惡魔”完全一無所知。雖然另外兩位皇子多少都知道一點兒關於“惡魔”的情報，但是，這個地方最了解“惡魔”的，大概就是曾經和“惡魔”戰鬥過的迪尤爾了。


  “迪尤爾大人，我們暫時還有時間，可否請您說一下關於‘惡魔’的情報？”埃克斯沉聲說道，然後他又補充了一句，“這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