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跟蹤者

  格拉迪歐帝國南部，約克鎮。


  約克鎮隻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地方而已，由於戰爭的爆發，整個鎮子上已經看不到什麽人了，到處都是一副破落的樣子。澤維爾打量了幾眼四周，感知範圍之內完全沒有人的氣息存在過的跡象，也就是說，這個鎮子已經有段時間沒有人居住了。不過……地上世界的新鮮空氣還真是久違了。


  澤維爾隨口問道：“尼爾先生，這兒並沒有人啊。兩位皇子殿下早就從這兒離開了，而且……這裏距離帝都也不算近。為什麽我們要在這兒停下來呢？”


  “原因非常簡單，魔法陣已經失效了，我們不從地底下鑽出來，該不會澤維爾先生真的要去當鼴鼠吧？雖然說那也不錯啦。”尼爾聳了聳肩膀，開了一個玩笑，接著他斂起笑容，沉聲說道，“另外，誰說這兒沒有人的？”


  赫裏斯皇子笑著說道：“怎麽，兩位皇兄難道還留下了接頭的人嗎？有沒有什麽暗號？”但是很快他就反應了過來，尼爾剛才的口氣聽上去似乎不太妙，“怎麽？難道有人跟在我們後麵嗎？”


  “大概是吧，但願是我的錯覺。”尼爾點了點頭，自信地說道，“總之，我們先走吧，就算有什麽情況的話，順手解決掉就是了。”


  “那我們現在去哪兒？”埃莉諾忍不住問道，“該不會就這麽沿著路一直走吧？”


  “是啊。”尼爾有點兒尷尬地說道，“就當作散步吧。”


  赫裏斯皇子一行人離去之後，一道人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約克鎮的街頭。假設赫裏斯等人還在這兒的話，說不定會驚訝地認出這個人是誰——阿庫瑪教會的主教之一，操縱“收割之線”的男人，傑基爾。事實上，傑基爾正是為了追擊從特裏同逃走的赫裏斯皇子等人而來的。


  傑基爾的“收割之線”除了具備著極強的切割能力之外，同時由於念動力附著於“收割之線”上的緣故，傑基爾的感知範圍也可以隨著“收割之線”的長度而變化，並且更加細致。換作別人的話，說不定早就跟丟了。


  “嘁，總算是從地底下跑出來了。”傑基爾撇了撇嘴，自言自語地說道，“怎麽說也是帝國皇子，死在地底下實在是太難看了。”說著，傑基爾的指尖悄然顫動，突然仿佛是覺察到了什麽，傑基爾的身子一僵，低聲喝道，“誰在那兒？”


  沒有回應。


  但是傑基爾卻是依然保持著警惕，謹慎地觀察著四周。視線所及之處，並無異常。傑基爾沉吟了一下，指尖一劃，街道兩邊的房屋就如同整整齊齊地斬裂開來，切口異常平滑。根據傑基爾的猜測，剛才自己毫無預兆的揮斬出“收割之線”，一定可以把那個隱藏於暗處的人斬殺。但是，現在的情況並非是傑基爾想要看到的。


  “沒有人嗎？”


  傑基爾鬆了口氣，看上去終於是放下了戒備的樣子。沿著赫裏斯皇子等人離去的方向繼續行走了片刻，傑基爾突然再次斬出“收割之線”，伴隨著一陣輕微的斬裂之聲，四周的一切一下子被斬得破碎開來——剛才那麽做隻是想讓那個隱藏於暗處的人大意而已。但是，和之前一樣，“收割之線”完全沒有斬殺到任何人。


  “喂，你就這麽想找到我嗎？”一道聲音不知道從哪個方位傳來，傑基爾反而冷靜了下來，起碼剛才自己的感知並沒有出錯，“我暫時還沒想打架。”


  “那您想怎麽樣？”


  傑基爾的殺氣漸漸收斂，不動聲色地偵測著說話之人的方位。聽這個人的口氣，搞不好這個人從特裏同到約克鎮一直跟了自己一路，而自己竟然才有所察覺。嚴格來說，要不是這個人主動說話，傑基爾甚至無法確定是不是真的有人跟在自己身後。


  那個人不緊不慢地說道：“和你一樣，繼續跟下去。”


  “是嗎？看來老實說，我討厭橫生枝節。”傑基爾的指尖不緊不慢地活動起來，看上去有點像是在翻花繩，“所以，這位先生，我得把您處理掉。這就是我目前的想法。現在您還會說‘和我一樣’嗎？”


  “是的。”那道聲音說道，仿佛隻是在說一件再正常不過的小事，“正好我也有點事情想要找你問問，遲一點早一點都沒問題。既然你打算先打一架的話，那麽就先做好敗北的準備吧。在那之後，我會向你打聽一下最近的一點事情……剩下的話就到那個時候再說吧。”


  傑基爾一直沒有說話，或者說，傑基爾正在盡可能地集中自己的聽覺、視覺，甚至延伸於“收割之線”上的觸覺以及感知。雖然不清楚對方到底是誰，但是，傑基爾倒是非常期待這個家夥能夠再多說一點兒。傑基爾相信，哪怕再給自己一秒鍾的時間，說不定就可以捕捉到對方目前的位置了。不過，這個神秘的家夥已經說完了。


  換句話說……戰鬥已經開始了！


  傑基爾的兩條手臂一下子舒展開來，指尖上放射出十根“收割之線”彼此糾纏，轉眼間就交織為一張大網，朝著自己預想中的對方位置撲殺而去。但是，“收割之線”上並沒有反饋到斬中肉體的觸感，傑基爾心神一凜。沒錯，剛才自己發動攻擊之時，防禦一下子就出現了空隙，那個一直不知道躲藏在哪兒的家夥一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向自己進攻的。


  不過，傑基爾等待的正是這個機會！

  “嚓……”


  輕微的斬裂之聲從左後方傳來，傑基爾不禁露出了一絲笑意。哼，作為“收割之線”的操縱者，怎麽可能真的會露出破綻。所謂“破綻”，隻是為了讓對方冒進而布下的陷阱而已。早在剛才發動攻擊之前，傑基爾就在自己的周圍暗中布置了密集的“收割之線”，正如同蛛網一樣。


  踏入“蛛網”的瞬間，無論是誰，在那一刻就淪為傑基爾的獵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