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大街上的頑童
緹爾不緊不慢地走進城內，絲毫沒有理會那兩個守衛可笑的爭執。
踏入沃裏吉德，一股腐敗的氣味頓時撲麵而來。緹爾不禁皺了皺眉頭，這股氣味是沒有衝洗幹淨的屍體、以及蔬菜水果腐爛的味道。即使是空氣中充斥著的廉價香水味道，或是街道兩邊販們烤肉的氣味，亦是無法將濃烈的異味完全掩蓋。
見到有陌生的麵孔出現在沃裏吉德，販們爭相吆喝著各自的商品，飛濺的唾沫險些噴到緹爾的臉上——
“新鮮的水果！今早上農夫才從樹上摘下來的！買兩筐給你打七折！”
一筐筐水果整齊有序地擺放在路邊，水果表麵還沾著鮮亮的水珠，看上去清新可口。要知道，沃裏吉德的街道上時常有馬車疾馳而過，馬蹄和車輪揚起的塵土會讓路兩邊的一切都蒙上一層厚厚的灰的，而水果竟然幹淨得像是剛放在水裏洗過一樣。
“上好的鵝絨咧！別的地方可沒這個價錢！”
大量的鵝絨如同最廉價的布料一樣胡『亂』地堆放在一起。一般來，即使是領主也不可能奢侈到如簇步，他們隻會將鵝絨作為最珍貴的布料裝飾自己的城堡和宮殿，再安排最勤快的仆人時刻擦拭，以保持鵝絨的整潔。
“瞧瞧這件魔石武具！這可是隻有貴族們才能訂製的高級貨。”
那是一把月刃斧，斧柄長度適中，剛好可以讓持有者雙手抓握，斧柄的末端鑲嵌著一顆深紅『色』的魔石。這樣的武器對於貴族而言算不上有什麽稀奇的，然而擺放在那個武器販子麵前的魔石武具卻足足有十多件，其中甚至還有成套的護具。若是將一批裝備著這些魔石武具的劍士投入戰場的話，絕對可以逆轉一場戰役的勝負。
每個販子都在用熱切的目光注視著緹爾，可惜緹爾和他們之前所遇到的那些粗心遊客不同，隻需一眼就看穿了他們的把戲——
空氣裏彌漫著的腐敗氣味，其中有一半就是從那些看似幹幹淨淨的水果下邊散發出來的，如果真的聽信那個販子的話買走幾筐水果，那麽第二，不幸的倒黴鬼們就一定會拿著一筐腐爛的水果怒氣衝衝地去找這個該死的水果販子算賬，當然，這個無良的販子是絕對不會承認的。
沒有人會主持正義，法官亦是如此。
其餘的販子們也同樣無良，鵝絨也好，魔石武具也好，都隻是些高仿的貨『色』而已。當然了，在某些必要的時候，假貨也會變成真貨，這一切都取決於對象的不同。
緹爾直接無視了這些商販，沿著街道往前走去，同時回避著騎術拙劣的騎手，以及一些看上去就知道不太容易招惹的凶狠角『色』——或是胡子拉碴的壯漢，或是麵容冷酷的殺手，或是用寬大的風帽遮掩住大半張臉、故作神秘的人。他們有一個共同的特征，那就是他們的一隻手全都放在自己的武器上，隨時都可以殺死任何擋在自己麵前的人。
沒過多久，路邊的商販們很快就對緹爾失去了興趣，繼續等待著下一個目標出現。畢竟緹爾隻是一介遊『吟』詩人而已，身上最值錢的大概就隻有那把裏拉琴了。他們不知道的是，為了擺脫他們的糾纏，緹爾暗中對他們施加了一點的精神暗示。
“真是的，總算是安靜下來了。”
緹爾暗自鬆了口氣，眼下，最好還是到酒館裏轉轉比較好。作為遊『吟』詩人，不去酒館的話未免也太可疑了。另外，緹爾亦可以利用這個機會打聽到一些有用的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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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久以來，一直與鄰國阿爾忒彌亞保持著和平的帝國仿佛深沉的大海，沒有人知道大海的深處到底湧動著何等激烈的暗流——領主們互相猜忌，無所事事的市民們熱衷於殘酷的劍鬥，北方的蠻族亦是蠢蠢欲動（三個月前，蠻族尚未與帝國宣戰）。
幾乎所有人都沉溺於和平的假象。可是，一旦暗流衝出海麵，撕裂長久的平靜，就會掀起足以毀滅世界的巨大海嘯。不過，終究還是有人隱約覺察到了某種異動。
雖然暫時還不清楚帝國的人是否有所行動，但是緹爾已經獨自展開調查，並且持續了數個月之久。而其中的絕大多數線索都指向了沃裏吉德——這座位於帝國最西部的混『亂』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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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葛格（哥哥）！給點銅幣好讓我們去買糖吃嘛！”
行走在街道上的緹爾突然聽到了一道清脆的童聲，不過，話的那個孩子距離緹爾大概還有半條街那麽遠，那個孩子話的對象自然也不是緹爾，而是另一個人。若不是流動的風就如同緹爾五感的延伸，隔著半條街的距離確實很難注意到那邊的動靜。
“就是嘛就是嘛，昨才給了每人十枚銅幣，根本就不夠花嘛！”這是另一個孩子起哄的聲音。
緹爾不禁苦笑著搖了搖頭，那個被纏上的家夥可真是不太走運。可惜他們的位置就在酒館附近不遠，也就是，即使緹爾繞路，也無法避開那些麻煩的鬼。走得近了，緹爾總算是看到了那個被幾個髒兮兮的孩子糾纏不休的可憐饒麵容——
那是一個全身都裹在黑『色』長袍裏的年輕人，從身材輪廓上來看，這個年輕人強壯有力，但是他的相貌並不蠢笨，相反，他的雙眼明亮有神，顯然是一個頭腦靈活的人。不過現在，這個年輕人正手足無措地站在一群頑童的中間，顯然是不知道該如何應付眼前的局麵。
“那個，教會的預算不太充裕……”年輕人漲紅了臉，“今身上沒有帶零錢。”
“呸呸，真是好寒酸喔。”似乎是頭領那個的孩子扮了一個鬼臉，一下子就失去了繼續糾纏下去的興趣，手臂一揮，“喂，走了！”
孩子們狠狠地奚落和嘲笑了那個年輕人一頓，然後跟著他們的頭領繼續在街道上遊『蕩』，尋找著下一個獵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