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鬥氣覺醒
“一千九百六十三,一千九百六十四……”
澤維爾雙手虛握,置於身前,仿佛握著一支看不見的劍,一遍遍地重複著揮劍的動作。他的麵前是一塊訓練場上很常見的巨大岩石——斷裂倒塌的石柱橫七豎八的分布在訓練場的各個角落,候補生們通常們背負著異常沉重的石柱以鍛煉自身的肉體,或者將其作為訓練的對象。
相對於劍術而言,候補生的訓練反而更加側重於體術。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劍術正是體術的一部分,一旦陷入沒有武器可用的尷尬場麵,體術的重要性就凸顯出來了。而隨著體術的精進,亦會提升劍術的速度與力量。
另一方麵,劍術太過危險,據說騎士團創建之初,就曾經發生過候補生誤殺同伴的慘劇,因此才會禁止候補生在訓練之時使用武器。但是,誰也不清楚這個傳言是不是真的。
不過,無論手中是否握劍,每天都要重複上千遍揮劍的動作,早已是澤維爾保持多年的習慣。
默默地盯著眼前的岩石,澤維爾重複揮動著並不存在的劍。每次揮劍至某個程度之時,澤維爾的心裏都會浮現出一種仿佛整個世界就隻剩下自己和劍的錯覺。
劍刃上的冰冷又溫暖的觸覺,沿著劍柄一直傳遞到自己緊握的指尖,卻又透著絲絲的溫暖之意。那是從初次握劍以來就伴隨自己至今的異樣感覺,澤維爾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對於他而言,劍就是一個親密的朋友。即使此刻澤維爾的手中空無一物,亦是沉浸於這股熟悉的感覺。
不,不僅是朋友那麽簡單,準確地說,劍即是身體,甚至靈魂的一部分。一直以來,澤維爾都隻是朦朦朧朧地感受到這股從指尖傳來的觸覺,可是這一次,模糊的觸覺從未如此清晰,仿佛手中真的握著一支劍。
“哢……”
一道裂痕驟然從岩石表麵崩裂而出。澤維爾無意識地重複著揮劍的動作,絲毫沒有注意到眼前的變化。隨著澤維爾手臂的揮動,空氣中隱約響起一片切裂之聲,仿佛有什麽看不見的東西正在斬切空氣。
如果說,岩石初次崩裂的痕跡是用鈍劍斬開的話,接下來出現於岩石表麵的,就是真正意義上的“斬痕”,即使與真正的劍刃在岩石上斬切而過的痕跡相比亦是毫無差異。每一道斬痕都比上一道更加的清晰,仿佛有一支無形的劍,隨著澤維爾的動作而磨礪得越來越鋒利了似的。
“喂!那邊發呆的家夥小心!”
突然一聲大喝從不遠處傳來,澤維爾猛然驚醒過來,隻覺一片陰影正籠罩在自己的頭頂,隨之而來的,則是一陣沉悶的風壓。澤維爾不緊不慢地抬頭看去,視線所及,那是一塊巨大的岩石,正對著自己的方位墜落而下。
或許是某個候補生正在訓練自己的臂力,發勁之時卻不小心投錯了方向。不過這一切已經不重要了,若是被如此沉重的岩石砸中,骨折隻能算是輕傷,運氣差一點的話,說不定……會死掉。
而且還是變成一灘黏糊糊的東西,什麽都辨認不出來的悲慘死法。
旁邊幾個站得近的候補生臉色已經變了,打碎這樣的岩石對於他們來說可能並不算困難,但是要搶在岩石砸中那個發呆的新人之前就有點難度了。雖然那個新人應該有著不錯的實力,但是那也隻是下級劍士而已,根本不具備打碎那樣巨大岩石的力量。
隻是在岩石砸落之時怔了短短一瞬間,附近的候補生們立刻反應了過來,向著澤維爾的方向疾衝過去。
隻要那個新人撐上幾秒鍾,一切就可以趕得上了!
“噌……”
一道淡淡的破空之聲驟然響起,岩石表麵隨之浮現出一道狹長的斬痕——僅僅是一擊,岩石就被從中斬為兩半。
候補生們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塊巨大的岩石,剛才,是不是有啥從岩石上斬過去了?
一道、兩道、三道……
從疑似那個發呆的候補生所在的位置,一道道貫穿岩石的斬擊不斷地釋放而出。岩石甚至還沒有落到地麵,竟然就被斬得支離破碎……簡直就像是用菜刀切水果一樣。
“那個新人難道是中級劍士?”
“不,不對,直到剛才,他的氣息也還是下級劍士啊。”
候補生們不禁麵麵相覷,隔了半晌,這才有人輕咳一聲,沉聲說道:“真不愧是阿克塞爾大人帶回來的新人,天賦果然可怕。”
候補生們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麵容上皆是浮現出一抹凝重之意:
“看來下個月的‘放逐試煉’上,又要多出一個對手了。”
岩石的細屑從天空落下,澤維爾的身上卻沒有沾上分毫。沒有在意候補生們驚歎的目光,澤維爾扯了扯嘴角,腳步輕快地向著涅亞的石屋走去。似乎是想到了什麽,澤維爾不禁露出一絲懷念的笑容。
以前聽父親提起過,強大的劍士可以在暴雨中舞劍而不淋濕衣角。一直以來,澤維爾都以為那隻是一個騙小孩子的童話故事,想不到竟然是真的。
“涅亞,起床了沒有?”澤維爾連門都沒有敲,就直接推開門走進了涅亞的屋子,“我有個好消息想要告訴你。”
“什麽事情這麽急急忙忙的啊?”涅亞揉了揉眼睛,開了一個玩笑,“該不會是你覺醒鬥氣了吧?”
澤維爾不禁訕訕地點了點頭,某些時候,涅亞的猜測真是準得可怕。本來打算給涅亞一個驚喜,看來是沒可能了。涅亞不禁一怔,小聲試探著地問道:
“你沒開玩笑吧?”
澤維爾隨手一揮,凝縮到極點的鬥氣從手掌邊緣揮斬而出,地麵上頓時多出了一道狹長的斬痕。
涅亞怔怔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幕,笑容漸漸消失。下一刻,涅亞就像是一隻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跳了起來:“喂,快點兒教教我,澤維爾!”
“別著急嘛,我當然會盡量教你。”澤維爾抓了抓頭發,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不過,剛才突破的時候,好像是做了一個夢似的,迷迷糊糊的就突破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