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破綻
因為這個破綻出現的時間，甚至不到一秒鍾。在這不到一秒鍾的時間裏，就算對手想要突入過來，也隻會在下一個瞬間被回旋的斧刃切成兩半而已。對於自己的戰鬥方式，格雷普有著足夠的自信。沒錯，這個破綻，根本算不上是破綻，那隻是攻擊的間隙罷了。
可是這個小鬼的速度……快得驚人！
斧刃一斬而過的瞬間，涅亞就衝到了格雷普的身前。這個時候，就算格雷普想要做出防禦的動作，身體也無法及時做出反應。他現在能做的，隻有加快自己的旋轉速度，搶在涅亞展開攻勢之前，讓身體轉回正麵。可是……
來不及了。
巨劍撕裂空氣，一擊重斬，斬在格雷普的身上。格雷普悶哼一聲，恍惚聽到了左臂骨骼碎裂的聲響，巨大的身體不由自主地摔飛了出去。巨斧脫手飛出，在空中轉了幾個圈，終於“砰”的一聲重重地砸在鐵柵欄上，力道之大，甚至讓粗壯的鐵柵欄都恐怖地凹陷下去。
格雷普的麵容痛苦地扭曲著，一陣深入骨髓的劇痛，從受傷的左臂清晰地刺入格雷普的腦海，冷汗從額角涔涔而下。
見到這一幕，觀眾席上頓時一片嘩然，形勢變化實在是太快。電光石火之間，前一刻已經被逼至死角的涅亞，竟然會在下一個瞬間扭轉了局麵。特別坐席上，卡西姆那張肥胖的臉上，仍然還掛著一絲得意的笑容——這個表情立刻僵在了他的臉上。緊接著，卡西姆猛地站起身來，半個身子往前探去，恨不得自己跳到角鬥場裏去幫格雷普一把。
“卡西姆大人，請注意貴族的風度……”
坐在卡西姆身邊的一個貴族輕聲提醒了一句。卡西姆扯動嘴角，向這位好心的貴族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慢慢地坐了下去。可是下一秒，卡西姆突然又以更快的速度站了起來，一雙小眼睛瞪得滾圓，嘴巴圓成了“O”型，一臉震驚地看向角鬥場中。不過現在，就連剛剛提醒他“請注意貴族的風度”的貴族，此刻亦是目瞪口呆。
“小鬼，幹得不錯啊。”
庫勒涅咬緊牙齒，臉色陰沉，鮮血從腹部的傷口往外噴湧而出。澤維爾站在他的側麵，溫熱的鮮血正沿著劍刃，慢慢地滴落在沙土之上，隨即被沙土吸收，形成暗色的斑點。澤維爾劇烈地喘息著，顯然他的體力也快要消耗殆盡了。
這個名為庫勒涅的上級劍鬥士，實際上速度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迅捷。每次發動攻擊的時候，庫勒涅必定會驟然前衝。也就是說，庫勒涅真正迅捷的，是瞬間爆發速度。瞬間爆發速度雖快，可是在前衝的時候，行動軌跡卻難以改變。
這就是澤維爾所看到的破綻。
但是，想要抓住這個破綻，做出反擊的話，機會也隻有不到一秒鍾的瞬間而已，稍縱即逝。在庫勒涅看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個破綻是不存在的——對手的一舉一動，甚至就連眨眼這樣微小的細節，都被自己看得清清楚楚。隻要稍有異動，搶在對手之前，自己就可以發動攻擊了。
庫勒涅沒有想到的是，自己引以為豪的爆發速度，銳利而精準的眼光，正好被澤維爾利用了。回想起剛剛自己受傷的一幕，庫勒涅不禁恨得咬牙切齒——
澤維爾繃緊的身體，突然間向著右側閃去。似乎是想要和之前一樣，搶在庫勒涅發動攻擊之前做出閃避。判斷到了澤維爾的意圖，庫勒涅腳下一蹬，人影閃過，仿佛一支離弦的利箭，向著澤維爾疾掠而去。可是，就在這一刹那，澤維爾竟然停止了閃避的動作，緊接著，衝向了相反的方向。
兩道人影交錯的瞬間，騎士長劍一斬而過，在庫勒涅的腹部劃出一道深深的傷痕。
“趕快認輸吧，現在去醫生那裏還不算晚。”澤維爾輕聲喝道，“繼續戰鬥下去的話，你的傷口會裂開，引起大出血的。”
“我可用不著你來關心。”庫勒涅低笑一聲，瞥了一眼腹部的傷口，毫不在意地說道，“作為一個中級劍鬥士，能傷到我，確實做得不錯……不過，在這場劍鬥開始之前，卡西姆大人向我許諾過了，隻要解決掉你和那個小鬼當中的一人，我就能贖身，徹底和劍鬥士的身份說再見！”
說到這裏，庫勒涅微微眯起眼睛，臉色冷酷又狂熱。他直視著澤維爾，嘶聲問道：“你覺得我會認輸退場嗎？”
澤維爾調整了一下呼吸，沉聲說道，“既然這樣的話，我可就要用上全力了。”
“區區一個中級劍鬥士，口氣還真是狂妄啊。”庫勒涅冷笑一聲，人影一閃，再次猛衝出去，狂喝道，“納命來吧！”
“嘁……”
澤維爾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之意，麵對上級劍鬥士，以現在的實力，獲勝的機會確實相當渺茫。剛剛雖然能夠在庫勒涅的身上留下傷痕，可是，那隻不過是因為庫勒涅太過大意的緣故——換作普通的中級劍鬥士的話，早就死在拳刃之下了。
“喂，小鬼，你也聽到了吧？殺了你，我就不再是劍鬥士了。”角鬥區域的另一邊，格雷普伸手一撐地麵，站起身來，獰笑道，“我等這一天可是等了好久了，絕對……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所以，你去死吧！”
話音未落，格雷普的右手猛然揮出，巨大的手掌一下子按在了涅亞的頭顱上。接著，粗壯的手臂肌肉高高隆起，隻是看著，就可以想象出這條手臂上蘊含著何等驚人的巨力。格雷普一擊得手，不由得發出一陣得意的狂笑，大聲吼道：
“我要擰碎你的腦袋！”
幾乎就在同時，庫勒涅閃電般地揮出拳刃，森冷的寒光幾乎令人眼花繚亂。澤維爾深吸一口氣，做出了一個幾乎讓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動作——
伴隨著“啪”的一聲輕響，他竟然丟棄了護身的盾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