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那個男人會死
羅格臉色陰沉地瞥了一眼埃索波斯，這個奴隸商人似乎並沒有下令讓那兩條狗停止攻擊的意思，不禁冷哼一聲。傷口的疼痛對於羅格來說反而算不上什麽，羅格擔心的是，左臂的動作必然比之前遲緩許多，如果那兩條狗再次發動攻擊的話，想要同時應付它們可就沒那麽容易了。
兩條狗的身子低伏於地，從羅格的手臂上撕扯下來的肉頃刻間就被分食得幹幹淨淨，隨即再次撲了上去。
幾乎所有的劍鬥士都注意到了訓練所外的變故，不過其中的大多數都是幸災樂禍地看熱鬧——羅格和訓練所裏除了埃索波斯以外的所有人一樣，都是劍鬥士，可是他的地位卻比普通的劍鬥士更高。懾於羅格的威勢，劍鬥士們平時就連一個敵意的眼神都不敢在羅格的麵前流露出來，此刻見到羅格終於也是淪落到如此淒慘的境地，不少人心中皆是一陣暗爽。
“嚓！”
突然一道令人心悸的斬裂之聲驟然響起，下一刻，兩條狗幾乎是同時發出一陣痛苦的哀鳴，緊盯著羅格的眼珠之中竟然閃過了一絲頗為人性化的忌憚之意。不知何時，羅格的雙手之中早已多出了一對短劍，溫熱的血液正從劍刃上滴落而下。可是完成這一擊並非沒有代價，羅格的身上又多出了數道爪痕。
“好了！可以停止了！”埃索波斯大聲喝道，隨即招手示意羅格走到自己身邊，親熱地拍打著他的肩膀，“真是麻煩你了，回自己的房間休息吧，晚餐的時候我會叫你的。對了，明天還有一場劍鬥，你可不要推脫啊。”
羅格咬緊牙齒，淡淡地說道：“是。”
埃索波斯揮了揮手，根本沒去在意羅格說什麽，而是自言自語地說道：“想不到這兩條狗竟然凶猛到這種地步，竟然連身為上級劍鬥士的羅格都應付得相當吃力。哼，賣狗的那個奸商說它們具有一絲魔獸血統，看來還真沒騙人啊。”
羅格冷冷地瞥了一眼傷口，慢悠悠地走回房間，身後是斑駁的血跡。不知為何，涅亞竟然有點兒可憐起這個男人了。
晚餐的時候，羅格已經包紮了傷口，除了臉色稍顯蒼白之外，和平時並沒有什麽兩樣。不過，也隻有埃索波斯的胃口似乎不錯，吃得腮幫子上滿是油星。涅亞、澤維爾以及羅格隻是簡單地吃了一點就先行告退，返回了各自的房間。剩下的全都被埃索波斯用去喂新來的兩條狗了。就算是躺在訓練所最深處的房間裏，也能清晰地聽到骨頭被嚼得粉碎的聲音。
“真吵，”涅亞翻了個身，突然輕聲說道，“喂，你睡了沒？”
澤維爾的聲音從旁邊的床鋪上傳了過來：“沒有，我有點擔心羅格。”
“嗯，明天他還得參加劍鬥。雖然對付普通人沒什麽問題，但是一旦遇到同級別的對手可就麻煩了，他的左手傷得蠻重的。”涅亞盯著天花板，自嘲地笑笑，“那家夥一直都挺讓人討厭的，說話又尖刻，我竟然會擔心他。”
澤維爾歎了口氣，低聲說道：“早點休息吧，明天還得訓練呢。”
涅亞“嗯”了一聲，不再說話，腦海中卻仍然思緒翻湧——自從見到羅格的第一麵起，這個男人就是一副刻薄又無情的樣子，令人生厭。不知為何，此刻回想起來，羅格所說的話裏似乎都另有所指，如果忽略掉表麵的那些尖刻的詞句……
天微微亮的時候，劍鬥士們照例是開始餓著肚子開始訓練。澤維爾向著門口的方位看去，一眼就看到了準備乘上馬車的羅格。那個男人明明就站在人群之中，卻顯得形單影隻，身上透著幾分與其餘的劍鬥士們格格不入的異樣感。
似乎是覺察到了有人在盯著自己，羅格扯起嘴角，對上了澤維爾的視線，隨即轉過身子擠進車廂。
涅亞低聲說道：“喂，不要發呆了，準備訓練吧。”
“你昨天跟我提到過，昨天卡西姆和埃索波斯兩個人之間有點不愉快，那個叫亞維德的男人也說，卡西姆可不是容易對付的角色。”澤維爾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空蕩蕩的門外，馬車不知道什麽時候早已駛遠了，“我擔心羅格會死。”
涅亞沒有料到澤維爾會說得這麽直白，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不過，就算澤維爾沒有這麽說，涅亞也隱約覺察到了某種異常強烈的壓抑感，仿佛有什麽不好的事情即將發生似的。但是，現在唯一能做的，就隻有等待黃昏的降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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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角鬥場，大廳。
埃索波斯左右張望了一下，沒有看到卡西姆的人影，不禁暗自鬆了口氣，但是神經卻依舊緊緊繃著。卡西姆是個心胸狹隘的男人，決不會就這麽輕易放過任何招惹自己的人，不過埃索波斯也有自己的應對之策就是了。
今天帶羅格來參加劍鬥，埃索波斯早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反正有了涅亞和澤維爾那兩個新人劍鬥士，羅格就顯得可有可無了，那兩個新人劍鬥士的價值可比羅格高昂得多。更何況，羅格的價值早就被壓榨得差不多了，就算立刻死掉埃索波斯也毫不心疼。雖然還想讓羅格賺更多的錢，但是現在，羅格得發揮一點兒別的作用。
當然了，如果卡西姆不再糾纏的話，那當然是再好不過了，可惜卡西姆並沒有那個意思——卡西姆從人群當中走了出來，掛在脖子上的寶石項鏈交相輝映，極具視覺衝擊力。一個劍鬥士就侍立在他的身邊——當然還是昨天那個。
卡西姆的臉上掛著一絲倨傲的冷笑，視線越過埃索波斯，移到了他的背後：
“不必東張西望了，埃索波斯先生是在找我麽？今天來的也是一些熟麵孔嘛，羅格，我打算讓你和杜格拉斯比試一場，你覺得……”卡西姆似乎是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驚訝地說道，“咦？羅格，你的胳膊好像受傷了麽，我覺得剛才的話還是收回好了，否則的話，對於羅格來說實在是太勉強了，對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