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吃狗肉

  “真不知道那家夥接下來會怎麽樣。”澤維爾歎了口氣，隨即安慰地拍拍涅亞的肩膀，“喂，你剛才聽到了什麽沒有？”


  涅亞沉默地點了點頭，臉色稍微有些難看。他的五感相當敏銳，甚至敏銳到近乎於野獸的程度，因此，剛才埃索波斯和卡西姆的對話涅亞全都聽得清清楚楚。本來涅亞還對埃索波斯抱有最後的一點好感——起碼今天臨行之時，埃索波斯還替自己和澤維爾準備了麵包，但是現在，最後的一點好感也煙消雲散了。


  埃索波斯最重視的，果然還是“價值”。如果涅亞和澤維爾沒有價值的話，早就被埃索波斯毫不猶豫地拋棄了。


  “你們兩個幹得不錯，今天真是讓我大賺一筆。”埃索波斯從過道的另一頭走了過來，臉上洋溢著愉悅的笑容，“回去吧，今天沒有別的劍鬥了。”


  “稍等，請容我占用一下您一點時間，埃索波斯先生，剛才和您說話的人，是卡西姆大人吧？”


  正當埃索波斯準備離開的時候，突然一道人影閃過，擋在了埃索波斯的麵前。由於這個男人的動作實在太快，埃索波斯頓時收不住腳，要不是男人伸手扶住了他的肩膀，他就要一下子撞到男人的懷裏去了。


  埃索波斯本來還是一臉惱火之色，但是在看清來人之後，頓時克製住了自己的怒意。這是一個大概三十多歲、胡子拉碴的男人，他的身上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粗布長袍，整個人看上去十分的精神……他的名字是亞維德。


  這個男人本來也是劍鬥士，靠著自身強大的實力，終於是替自己贖了身。在那之後，亞維德又用自己參加劍鬥所賺到的錢買進了大量的奴隸，從中挑選出體質優秀之人加以訓練。在亞維德的嚴格訓練之下，他的劍鬥士團很快就聲名鵲起。幾乎每個特裏同人提起亞維德，都會提起一句話——


  “亞維德組織的劍鬥，絕不會讓人失望。”


  和亞維德相比，埃索波斯雖然同樣是劍鬥的組織者之一，但是無論是名聲還是劍鬥士的質量，都差得太遠了。


  埃索波斯往後退了幾步，謹慎地問道：“亞維德先生，您為什麽不去找卡西姆大人確認呢？”


  “嘿嘿，暫時我還不想和卡西姆大人打交道。您已經算是回答過我了，謝啦。”亞維德伸出手指撓了撓臉，笑眯眯地說道，“對了，奉勸您一句，卡西姆大人可不是容易對付的角色，下次和卡西姆劍鬥士團碰麵的話，最好小心一點。”


  “謝謝您的提醒，我多加會注意的。”


  埃索波斯道了聲謝，隨即示意涅亞和澤維爾跟上自己，往停在角鬥場外的馬車走去。他的兩條腿挪動得很快，似乎一刻都不想多待在這兒。望著埃索波斯飛速遠去的背影，亞維德無奈地搖了搖頭，看來這家夥一點兒也沒有把自己的忠告放在心上。


  實際上，埃索波斯一點兒也不想和亞維德打交道。


  幾個星期之前，亞維德手下大量的劍鬥士被卡西姆挖到自己的劍鬥士團裏，剩下的那些經受住金錢誘惑的人則是在劍鬥裏受到“特別關照”，傷亡慘重——這是近段時間以來，特裏同人盡皆知的事情。盡管剛才亞維德看上去仍然是一副淡定的神色，不過埃索波斯還是認定，這個男人隻是在強撐而已，說不定暗地裏早就內出血了。


  回到訓練所，羅格照例是站在門口迎接。見到涅亞和澤維爾平安無事地回來了，羅格隻是隨意地點了點頭，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但是麵對埃索波斯的時候卻又換上了一臉燦爛得恰到好處的笑容，說道：


  “埃索波斯大人，今天的劍鬥結果怎麽樣？”


  “你這是明知故問，不過我願意回答。”埃索波斯此刻的心情極為不錯，他得意地擺了擺手，“沒有人會想到，新人劍鬥士竟然真的可以打敗中級劍鬥士，別的組織者看我的眼神簡直是又羨慕又嫉妒，哼，今天賺的錢簡直是昨天的十幾倍……”說著，埃索波斯似乎是想起了什麽，又拍了拍涅亞和澤維爾的肩膀，口氣竟然透著幾分親熱，“你們兩個要繼續為我努力賺錢啊，隻要有價值，我埃索波斯是不會虧待你們的。”


  羅格垂下腦袋，眼底深處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譏誚之意，一言不發。


  “今天晚上吃肉吧，就算是為了慶祝今天賺了一大筆錢。”埃索波斯突然提議道——當然在這裏他的提議沒人會反對，“你們覺得怎麽樣？”


  “那可真是好極了。”羅格輕輕地鼓掌，“涅亞、澤維爾，作為奴隸竟然能吃到麵包和肉，你們應該感到榮幸……當然我也是一樣。”


  埃索波斯隨意地逗弄著這兩條大狗，前一刻還在懶洋洋地曬著太陽的兩條大狗立刻搖起尾巴，親熱地舔舐著埃索波斯的手掌，或是用身子蹭著主人的褲管，親熱極了。


  “那就拜托你了，羅格，這兩條看門狗已經沒有價值了，你處理一下，狗肉應該非常美味。”埃索波斯伸手在羅格的衣服上擦去狗的口水，折返到了馬車上，“我出去一趟，晚餐之前回來。”


  “明白了，我會處理好一切的。”羅格微微躬身，“路上小心。”


  等到馬車駛到了視線的盡頭，羅格這才站直了身子。他隨意地瞥了幾眼涅亞和澤維爾，目光在兩個少年略顯複雜的臉色上停頓了片刻，突然說道：

  “我來到這個訓練所的時候，也吃過一頓肉。可惜，那時候的看門狗隻有一條，而且又瘦又小……不過那仍然是我到這兒之後，至今為止吃得最美味的一頓晚餐。話說回來，你們知道為什麽會有肉吃嗎？”


  不等涅亞或是澤維爾回答，羅格又淡淡地說道：“因為埃索波斯已經見識了你們的實力，這兩條狗根本不是你們的對手。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埃索波斯現在一定是去特裏同買新的看門狗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