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有意思了
瑞麗,陶家。
在這座大莊園裏,特突兀的停著兩輛重型卡車。俗稱前四後八,即前轉向輪為兩軸四輪,後驅動輪為兩軸每組雙輪共八輪。
這是國內比較常見的重卡,載重在50噸左右,而在它們的車廂裏,已經各裝了一塊空空石。
沒辦法,原石太大,長二十多米,寬八米,高十幾米,重百噸。即便有那麽大載重量的車,也沒有那麽大的車廂,必須得分割。
這是楊逸回來的第一天。
當葛丹偉的主力部隊趕到帕敢時,見到的隻是一地枯骨,血腥滿地。指揮官是個聰明人,自己是為了爭權,為了求財,沒必要非得菊花套電鑽——找懟。
所以在楊逸的武力鎮壓和錢財緩和下,很快就答應幫忙,立馬找車運到邊境線,然後由陶家接收。
“先生,您若想將兩塊寶物運回白雲山,有兩種方式可選。”
而此刻,陶宇就跟在楊逸身後,畢恭畢敬的介紹:“一種是陸路,全程四千多公裏,耗時較短;一種是海路,先從瑞麗到粵省,再用貨輪運到洛城,裏程長,但安全性很高。”
“海運?”
與大多數人一樣,楊逸飛機常坐,船卻很少接觸。夏國有兩萬多公裏的海岸線,北起東雲,南至北侖,如果走這麽一遭,剛好繞著大陸線溜了一圈。
“海運就算了,起碼得十幾天,我們家小妹怕是等不起,就用卡車送吧。”他道。
“好,那您是先行返回,還是跟著車一起?”陶宇又問。
“呃……”
一提這茬,楊逸就腦袋疼。
由於小糖對空空石的重視程度,壓根舍不得放手,一定要跟著才安心。拜托,四千多公裏呢,他可不想在卡車裏窩上幾天。
“這個等等再說。”
他把話題岔過去,問:“我們去了好幾日,滇南的形勢怎麽樣?”
“熱鬧啊,您都想象不到!”
陶宇突然就來了興致,表情生動,勁兒勁兒道:“您走的第二天,騰衝就鬧了人命,一家四口被生生滅門。警察根本找不到線索,我們開始也不知情,後來議論紛紛,說四口人無緣無故的,正睡覺的時候就死了,這是被下降頭了。
然後真慶觀的道爺就出手了,一位是陳觀主,一位不曉得名姓,據說是什麽祖庭寶地來的。倆人一查,果然是大馬國的黑法搞鬼,拿了錢替人報複。”
“道爺?”楊逸一樂,覺著稱呼挺新鮮。
“呃,大夥都這麽叫。”陶宇有點尷尬。
“沒事,你接著說,後來怎麽了?”
“後來就打啊!那天有不少人在場,還有拍視頻的,現在網上都傳遍了。那新來的道……道長,使一把精鋼飛劍……”
“你等會兒!”
楊逸打斷,精鋼飛劍是什麽鬼,“你確定是飛劍?”
“我,我……對了,我這有視頻,您看看。”
陶宇形容不清,幹脆拿出手機,放了一小段影像。楊逸接過一瞧,畫麵模糊晃動,但也能看出是兩個人在打鬥。
一位是典型的大馬人種,一位正是石雲來。
內容較短,隻有二十幾秒,就見那黑法轉身想跑,石雲來手中長劍嗖地扔出,化作一道青光,穩穩的把對方串在地上。
跟著就是: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殺人了,救命啊!”
“飛劍!飛劍!神仙啊!”
“真有神仙啊!”
噫!
楊逸咧了咧嘴,這不叫飛,隻能叫擲。他看的特明白,石雲來的長劍應該跟小秋的差不多,都是相對基礎的法器。
沒錯,就是法器!因為在最後兩秒鍾,石雲來有個收勢,而那長劍瞬間消失,這明顯是收進識海了。
嘖,這倒有意思了,道門貌似得了神煉法啊!
“……”
楊逸得此結論,並沒有什麽危機感,反倒非常興奮。新世界來臨,入局的人越多越好,這樣才有意思,才能稱得上革舊圖新。
他把手機還給陶宇,問:“還有別的事麽?”
“都是類似的。最近也不知怎麽的,東南亞的人全湧過來了,除了滇南,桂省、粵省也有發現。現在都在議論,這世道即將大變,各地道觀香火驟盛,不少人都跑去拜師。以前我們這邊的……呃,您別見笑,挺信那些黑法的。如今麽,嗬嗬,都說還是自家的好。”
“就沒有恐慌麽?”他奇道。
“有是有,可沒啥激烈舉措。前天有幾個混混上街煽動,打砸店鋪,沒半小時就被抓了。”
陶宇頓了頓,忽道:“對了,我在網上看到一個,好像是海外的張天師找上門,要跟龍虎山鬥一鬥,誰輸誰讓位。”
“海外的張天師?”
楊逸微微驚訝,剛要細問,忽聽電話聲響,摸出來一瞧,卻是周昆。
“喂?你在哪兒呢?”周昆的聲音略急。
“有事麽?”
“有事麽!你在帕敢惹了那麽大的亂子,還好意思問我?”
“我可沒惹什麽亂子,你就甭裝腔作勢了,有話直說。”
“哼!”
周昆冷哼一聲,簡要說明。
緬國現在沒有總統,由三家軍隊把持,其中梭溫和眉苗兩家,聯合向夏國抗議。大意是你們在我國境內胡亂殺人,搶奪物品,一定要給個交待巴拉巴拉。
交待個錘子!
其實死些軍人無所謂,主要是那個老鬼婆。人家是三神,還有兩個神兄神弟,她一死,那兩位自有感應。
緬國的黑法全出自三人門下,不少人是政商軍大佬的座上賓。而老鬼婆掛掉,那兩位自然不幹,於是就搞了這麽一出。
“小逸啊,你這次也太胡來了。現在國際形勢緊張,年底我們就要參加會議,你就別再添亂了。”
周昆貌似斥責,語氣中卻忍不住的帶著一絲得瑟。
“嗬,要不這樣,你轉告他們一聲。我再去趟緬國,凡是修行界的,誰想報仇盡管來找我。”
楊逸笑了笑,道:“我一次打服!”
“嘎!”
一聽這話,周昆也裝不下去了,道:“行了行了,殺一個就夠,剩下的我們來做。哎對了,你找那塊石頭做什麽?”
“好玩兒。”他一本正經。
嘁!
穆昆知道白問,但聽到答案還是不爽,啪地掛了電話。
“……”
陶宇擱旁邊聽得直愣,結結巴巴道:“先生,您,您把誰,把誰殺了?”
“一個老鬼婆,哦,就是你說的那什麽三神。”
“……”
夜,臥室。
楊逸抱著手機,刷完了一大波新聞,全是海外天師要與本土天師正麵肛的消息,不禁笑道:“有意思,這得去瞧瞧熱鬧了。”
“海龜天師挑戰本土天師,來來來,開盤口下注了!”
“揭秘龍虎山秘聞,前有舅甥相爭,今有叔侄比鬥,好一出倫理大戲。”
“‘真假’天師約鬥,日期未定,吃瓜群眾表示已饑渴難耐。”
京城的居室內,張子良粗略一掃,皺眉道:“誰走漏的消息?”
“不知道,網上突然就多了許多內容,雖然語焉不詳,但看那話裏話外的意思,應該是知情人。”
一名弟子應了聲,又道:“師叔,我們要不要知會一下,禁一禁這些風聞?”
“不必,這恐怕不是別人,就是官方在搞鬼。”
張子良冷笑,他雖然傲慢狠戾,卻不是石樂誌,明白政府打的那點小算盤:無非借勢炒作,引起民間關注,甭管誰輸誰贏,漲的都是道門的臉。
“此事你要多多配合,他們想博眼球,我就隨他的願。剛好,我就要在天下人麵前堂堂正正的重回天師府!”
張子良揮揮手,吩咐道:“放出話去,我會在十月二十日拜訪龍虎山,去吧!”
“是!”
弟子麵色一凜,躬身退下。
他當然清楚,師叔說的十月二十日,不是陽曆,而是陰曆。這天是第三十代天師張繼先的誕辰,龍虎山每年都要舉行齋醮,以表敬意。
張繼先是宋朝人,極被宋徽宗看重,得號虛靖先生,堪為道門巨擘。
他不僅符法超絕,還兼修清微派的雷法。當時雷法大興,張繼先與神霄派的林靈素、王文卿,以及南宗的陳楠真人,同為代表人物。
此人可謂真正的天縱奇才,九歲就執掌龍虎山,三十六歲羽化得道,留存世間的遺澤不多,卻無人否認他的修行成就。
現在是陽曆十月初,正日子要到十一月十三日。張子良選在這天上門,是擺明車馬要大幹一場了。
…………
“你自己行麽?”
“行啊!”
“真的行麽?”
“哎呀,別墨跡了,一共就三四天路程,誰敢找茬我劈死丫的!”
陶家大院裏,小糖不耐煩的告別楊逸,嗖地跳進駕駛室,又探出頭喊道:“姐夫,我就先走了,你自己慢慢玩,姐姐那邊我會說好話的,拜拜!”
“拜拜!”
“轟!”
兩輛重卡緩緩啟動,駛離大院,行了一段往右一拐,便消失在街角。楊逸揮著手,還有點失落:這孩子忒沒良心,有奶就是娘,沒奶就是姐夫,不地道!
話說他們從白雲山出來,滿打滿也有小半月了。楊逸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小糖急著回去煉製法器,沒興趣陪他玩耍。於是乎,二人就此分別。
其實他不怎麽擔心,卡車和司機都是陶家的,安全性信得過。而那熊孩子火燒火燎的,也是沒空闖禍。
“先生,糖小姐回山了,不知您想去哪兒逛逛?”陶宇問道。
“你就幫我訂張客車票,方向是龍虎山,目的地無所謂,我想一路過去瞧瞧。”
“我馬上去辦,還有別的吩咐麽?”
“礦山的事你盯緊些,有麻煩第一時間告訴我,哦,還有這個……”
說著,楊逸摸出一塊玉佩。
陶宇接過一瞧,見正麵刻了一個“陶”字,背麵隨手勾了幾筆,抽象寫意,山巒起伏。
“上麵有些小手段,關鍵時候能保你一命,以後這便是陶家的憑證,萬不可丟失。”
“謝謝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