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城北坡 第三章 八門遁甲
神秘的聲音停止了,但是,走來走去的腳步聲任然在繼續。
這時,不知從哪裡吹來一股陰風,頓時感覺寒風刺骨,手裡的火摺子也開始忽明忽暗,前方的路線越來越模糊,無奈之下,我只能打開防水手電筒,小心的辨別著方向。
接著,又是一陣陰風,把原來已經忽明忽暗的火摺子徹底的熄滅了,眼下只能依靠防水手電筒,摸索著前進。
越往裡走聲音就「跟」的越緊,走到隧道的一半時,那詭異的腳步聲突然間停止了。
只是那喘息聲還環繞在我的耳邊,突然間,一隻滿是泥垢而且帶著少許血跡的黑手搭在我的右肩上。
我的右手早已習慣性的把別在裝備囊里的槍緊握著,「呼哧呼哧」的聲音更加清晰了。
我再一次斷定,它就在我的身後,我大著膽子轉過去,一眼望去是一張奇怪的鬼臉。
只見它雙眼毫無血色,幽深的眼洞彷彿就是黑暗的代表,它的鼻樑塌下去,耳朵長的很奇怪,就像招風耳一樣。
它的耳朵有的地方坑坑窪窪,有的地方彎彎曲曲,滿耳掛著不知是泥還是血的黑色雜質,它的舌頭很古怪,又長又薄而且十分窄。
它舌頭的寬度只有二至三厘米,除了嘴巴里的一大節被擋住了之外,盡然還伸出了三至五厘米,嘴裡長著四顆奇長的獠牙,除此之外,還長著兩排細碎的小尖牙。
它的臉慘白,滿臉是泥垢和血漬,十分駭人。
我端平手槍對準它的頭部,它並沒有前進,只是嘴巴微張著。
突然,它竟然說話了。
「楓子!」
它清晰而又乾脆的叫了出來,我不由的冒出了汗,它快速的朝我所站的位置走來。
我只好朝著它開槍示警,然而,儘管我已經瞄的很准了,但還是無法傷到它分毫,眼看就要走到我的眼前,我硬著頭皮舉起槍再次射擊。
它停下了,沒有再次朝我靠近,而是消失在了幽深的古隧道中,恍惚間,我似乎看到了它並不是靠腳走路,而是靠尾巴。
就和在秦嶺遇到的神秘博士一樣,它們都是那種半人半蛇的怪物。
蹊蹺的是它竟然認識我,還會說話,待它離去后,我又向前方看去。
前方一片黑暗,除了我之外,什麼都沒有。
我打開了防水手電筒照著繼續前行,遠遠望去,有一扇雕花石制古墓門正屹立在前方。
我走到雕花墓門前,引入眼帘的是一個石階,石階的兩邊是雕花鎮魂獸,在石階的正中央則是那扇青銅雕花古墓門,門上的花紋各式各樣,有霸氣的紋龍,還有嘯天的九尾鳳凰。
其中一條雲中龍盤在古墓門的正中央,龍頭刻畫的栩栩如生,我緩過神來,點起火摺子,配合著防水手電筒,點燃了定點火源。
墓室的輪廓,一下被照得十分清晰,四處望了望,只見四周都是由精製而成的漢白玉構建的,規模十分宏大,我被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呆了。
兩邊的震魂獸在火光的照耀下露出了原來的樣貌,我走上前探了探二獸,沒有什麼異常,接著便把手探在雕花鎮魂獸的面前,然後,我聽到一聲叫喊。
我立馬轉頭,來人是老張,他說道:「我以為這只是一個雙龍陣局的活人墓,沒想到,墓里的機關如此複雜,原來的活人墓因為我們剛剛觸動了機關,變成了死人墓,現在墓里的機關已經變的十分沒有規律了,只要稍動一下就會大規模的帶動其他機關。
那時,生門就會變成死門,反之同理,所有的暗門和機關都會隨著『開、休、生、傷、杜、景、驚、死』幾門的更改而隨之變換。
只要走錯一步或者無意間觸碰了什麼機關,走進死門,那就玩完了!」
我問道:「韓欣他們怎麼樣了?」
老張說道:「他們可能去的是生門變化之後的死門,這下糟了,咱們快去看看!」
老張的話,一時間令我不由的心裡一涼。
隨後,我跟老張來到了死門,只見門敞開著,燈火通明,墓室內散落著幾具屍體,死象極其慘烈,幾乎都是面目全非。
現在韓欣生死未卜,凱子不知去向,小隊損耗殆盡。
老張說道:「看來,他們已經來過了,而且損失了幾個人。」
然而就在我們準備進入的時候,從裡面跑出了一個滿臉泥漬的黑衣人。
他微弱的說道:「快,快去救老大,她被困在機關里了,在西南角…」
話罷,他的頭低了下去,倒在地上,我和老張怕他遇到什麼危險,拉起他一起進入了墓室。
韓欣斜坐在地上,左腿平展,右腿蜷縮著,後背緊靠在一個石制空棺的一面上喘著氣,左手打著火摺子試探來人,右手緊握著手槍,見來人是我三人,便緩緩的放下了槍。
「小心後面,快進來!」
我和老張快速的摻扶著黑衣隊員進到了耳室,只見一個長長的影子緩緩的向耳室而來。
影子逐漸在前移,接著,一個身著黑衣的少年出現在了眾人面前,他面相英俊,皮膚白皙,背著一把烏金古刀,食指和中指奇長,簇立在耳室門前,冷冷的望了望。
他說道:「別出聲!」
說完,他走了進來,用他那奇長的雙指在牆壁上摸索著,只聽「咯吱」一聲,耳室的門緩緩關閉了,然後他拿出一支火摺子,點燃了定點火源。
黑衣小哥冷冷的說道:「誰是楓塵燁?」
我怯怯的說道:「我…我就是。」
他把一個古錢幣樣式的信物丟了過來,接過信物一看,我頓時就覺得不安,這東西是小舅子的,身為九門的族人,每人都有一個特有的信物。
現在黑衣小哥把他的信物交給我,一定是小舅子遇到了什麼危險。
我忙問黑衣小哥小舅子是不是出事了,他搖搖頭,說道:「他現在很安全,你不用擔心。此地不宜久留,快走!」
我剛想問他小舅子現在身在何處,他做了一個不要說話的手勢。
之後,便聽見了一陣毛骨悚然的腳步聲,黑衣小哥淡定的探聽著墓室外的動靜。
忽然,黑衣小哥說道:「它來了,都別動!」
眾人齊刷刷的舉起了槍對準墓門,黑衣小哥也把身上背的烏金古刀拔了出來,緊握在手裡。
接著,他打開了機關,說道:「你們走,它交給我!」
左邊墓牆的中央打開了一個只容兩人通過的隧道,眾人齊齊的看了過去。
我們進入了裡面,之後,小哥按下了按鈕。
門就緩緩的閉合了,通過隧道之後,來到了我和老張發現的生門,老張轉動機關,隨著墓門的打開,我們進入了生門,待眾人走到墓穴的一半時,墓門迅速關閉了。
墓室里除了幾個定點火源外就再無光亮,不知從哪襲來一股冷風,點燃了定點火槽,墓室內亮了些許。
我們看到墓中央躺著一個人,仔細一看,是凱子,我們叫醒了他。
他身上有些泥漬,夾雜著些血跡,老張從行軍背囊里拿出一瓶醫用酒精給凱子的傷口消毒,由於地道不是很深,凱子只是受了一點皮外傷。
我問道:「凱子,你是怎麼來到這裡的?」
凱子挪了挪屁股,說道:「當時我不小心踩在了機關上,結果直接就跌落了暗格中,之後就一路滾了下去,後來就碰到了一支柱子上,等我抬起頭來一看,一張崎嶇的臉上一雙血紅色的眼睛正死死的盯著我,處於本能反應我拔出腰間的手槍對準它。
我快速爬起來,習慣性的後退幾步,朝那東西開了幾槍,它就跑了,之後我看到一個密道。
我從那裡跳了下去,結果扭傷了腳腕,幸好我來的時候帶了外敷的紅傷特效藥,現在我已經好多了。由於太累,就睡著了,然後,就遇到了你們。」
我繼續問道:「既然你是從另一條隧道進來的,那你是從哪個地方進的?」
凱子喝過一口水后,說道:「就在墓穴的頂頭,有一個秘密通道,在我掉下來后,它又關上了。」
凱子指著頭頂的暗格,「就是那裡!」
眾人齊齊的望向頭頂的暗格,看到的只是一片黑暗。
老張似乎看出了端懿,嚴肅的說道:「這墓室的門的確是原來的,但是,這個墓室恐怕在來之前就已經不是原來的墓室了,你們覺得凱子不會點燃定點火槽嗎?」
「對,張哥,我剛進來的時候火槽已經點上了,可是你們來到的時候竟然又是一片昏暗,這是怎麼回事?」
老張想了想,說道:「我覺得一定是觸動了什麼機關,或者這個墓穴本身就是一個可以活動且極其靈敏的大型機關,墓室之所以會變化,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就像電梯一樣會升降。另一種,只是會變換墓室。」
隨後,我們便在此處休息一會兒,韓欣走到我身邊,說道:「你小舅子來過。」說完,她就把臉扭了過去,枕著背包閉目養神。
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我一下明白了,我懷疑這一切都是小舅子安排的。
從四爺找我那天之後,事情就變得很蹊蹺,我長期留外,四爺不認識我還比較正常,但是四爺剛走,凱子和韓欣就來找我,他們是怎麼知道我的名字的?
進墓穴時,只有凱子掉下去,我和老張挨了幾箭,如果沒記錯的話,韓欣當時腿受了傷,絕對不可能走的這麼靈活。
至於黑衣小哥,在秦嶺的時候我與他有一面之緣,我能一眼認出他,想必他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