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將「計」就計
張青林沒想到他們居然在葫蘆山,這個地方人煙稀少,附近的村子也少,因為種植業不樂觀,很多人都搬走了,這地方比較空曠,前些年準備開採,但由於地質勘察不理想,也就擱置了。
這山裡竟還隱藏著一座古墓,聽馬老闆和吳爺的對話知道,大壯已經脫離了他們,他們現在被困在了這裡,出現了分歧。
張青林和程澈所在的石門前面是一個碩大的空間,與其對應的是一條墓道,在微弱的燭光下,老七捂著已經綁好繃帶的肩膀,緩緩站了起來,前後掃了一眼說道:「叔,我沒事,這點傷不算什麼,但是我們的地圖被大壯偷走了,沒有地圖,接下來的路就不好走,後面的路都被封死了,先把主墓室找到,再做打算吧!」
「都怪大壯這犢娃子,著了他的道,大侄子你放心,我一定饒不了他。」吳爺說道。
吳爺這人脾氣不好,嗓門子大,但是心眼也不少,就眼前這局勢,他不會衝到前面做出頭鳥,要是真找到值錢的古物,恐怕到時候有心看沒命拿。
「叔,我們走吧。」老七低身拿起地上的背包。
「慢著!」馬塞克一聲喝住了老七,眼眸對視一下並排的吳爺,餘光移到了他的右後方,那方向就是張青林他們所處的石門。
「嗯…」吳爺對旁邊的兩個手下示意了一聲。
張青林見吳爺的手下握拳前來,他走了出去,程澈站在後面措不及防,驚呼一聲:「唉,老張!你幹什麼?」
「馬老闆,我們又見面了…」張青林大步向前,凝視著馬塞克,神情自若道。
程澈瞪著眼看著離他們兩步遠吳爺的手下,微側著臉對張青林小聲道:「老張,你瘋啦,怎麼自己暴露了!」
張青林又往前走了一步,「沒想到馬老闆是靠這些發橫財的,我們兄弟倆也是被你們帶到這裡來的,總得讓我們這沒見過世面的,也見識見識。」
馬塞克眉頭一皺,瞅著吳爺。
程澈上前一步指著老七怒吼:「老七,你這個王八蛋,虧我們這麼信任你,還把你當兄弟,居然聯合那老頭來害我們,還偷我們的東西…」
老七轉過身,臉上浮出一抹笑意,冷冷說道:「呵呵,兄弟?你們會真把我當兄弟看嗎,當初無非就是讓我幫你們從那裡逃出去,我叔早就猜到了,所以讓我來幫你們一下,沒想到你們真的和吳家人有關係!叔,有他倆在,就不信吳承安不現身!」他對旁邊的馬塞克細語道。
「老七,你別來這套,什麼吳家人,什麼吳六爺的,我們根本不認識!」程澈喝道。
張青林始終盯著老七背後從包里支出來的那兩截煙桿,不知道那本筆記本是不是也在他的身上,他回過神,靠近程澈耳邊說:「程澈,我看見煙桿在老七的包里,一會兒,想辦法把老七的背包搶過來,要是搶不過來,就先服軟,取上包再想辦法離開…」
馬塞克瞅著張青林和程澈在那竊竊私語,心中無中生火,但又刻意壓制著,眼珠一轉,「你兩個小毛頭,也別在那悄悄話,不管之前發生過什麼,現在目標都一樣,共同發大財。」
「既然都是沖著古物來的,就一起走吧!」吳爺厲聲道。
說完,吳爺一個眼色,他手下的兩個人撤到了兩邊。
張青林往前走著,程澈也隨後,馬塞克見狀拍了拍老七,幾人也朝著墓道走去。
一行人緩緩進了墓道,他們剛走進去,在隊伍末端,吳爺的兩個手下,忽然抓起自己的頭髮,掐自己的脖子,喉嚨不停發出哽咽聲,眼珠也直翻白。
張青林和程澈趕緊躲開,吳爺,馬塞克立刻跑過來,他們用手電筒照著。
那兩人的皮膚都變得黑紫,太陽穴的血管中滾動的血液,隨即都有可能爆裂,隨著身體不斷抽搐,直到兩人僵直停止,緩緩倒下,一雙綠油油的眼睛貼著那人的嘴唇,出現在手電筒的光線中,一隻爪子從嘴角往外伸展出來,當整個身體從他們的嘴裡鑽出來時,在場的所有人都大驚失色,亂了陣腳。
爬在那二人身上四五隻,有人拳頭大小,前後四條細長的腿,中間的身軀非常小,但是那一雙綠油油的眼睛,讓人看見就渾身發毛。
這種怪異的蟲子,不知是什麼變異而成的,幾分鐘就把人毒死了。
眼看毒蟲向他們這邊爬過來,張青林已經站到老七的身邊,神色一邊,立即抓住老七,叫上程澈向墓道深處跑去。
老七被張青林和程澈抓著,也顧不上馬塞克他們,走到一半時,張青林將老七身上的背包搶了過去。
老七雖然肩膀受了傷,但是力氣還是很大,一直緊緊攥著背包帶,「就知道你們有陰謀…」
程澈上去就是一腳,喝道:「老實點…」
張青林一把將煙桿從背包里抽了過來,扯過背包,將裡面的東西全部翻了出來,沒有找到筆記本,然後抓起煙桿,對老七說道:「你為什麼抓大壯,他一個痴獃病人,你們都不放過!」
「什麼痴獃病人,你們都被他騙了,呵呵…你們被當成傻子讓人家玩得團團轉…」老七扶著身後的墓牆。
這時,馬塞克他們慌亂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張青林拿起手電筒和老七的背包,「我們走!」
程澈不解氣的又踢了老七一腳,快步跟了上去。
當張青林拐到通道里,瞬間停了下來,向身後退著步,程澈跟在後面撞了上去,「老張,你怎麼停下了?」
再一看去,一把槍頂在張青林的額頭上。
舉著手槍的人身形魁梧高大,左側的臉頰上有一道疤痕,這道疤狹長猙獰,讓人看了不免有些畏懼。
張青林和程澈都不敢輕舉妄動,那人往前一步,他們就向後移步,看他身上的衣著和裝備,一定不是馬老闆他們的人。
這人從墓道中冒出來,讓人有些遲疑,然而聽著身後馬老闆他們亂作一團前來的腳步聲。
張青林皺起眉頭,說道:「後面有毒蟲,馬上就襲擊到這裡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身前的人向旁邊一動,那人身後又走過來另一個人,這人走到近處,雙手抖了一下胸前的衣領,抬起頭說道:「哼,這麼怕死,還敢下墓,真不知道簫姐怎麼找了你們這兩人貪生怕死的人來做事…」
「簫姐?」張青林瞅著身前這個身材均等,嬰兒肥的臉,透著一身傲氣的娘腔男子。
「什麼貪生怕死,既然你們是簫姐的人,就對我們客氣點,幹嘛還用槍指著我們。」程澈喝道。
「算了,既然簫姐讓我來協助你們,那…合作愉快!」男子眉毛一挑,朝旁邊魁梧大高個子點了一下頭,大高個子就把槍從張青林的額頭撤了下來。
接著他又說道:「你們是第一次下墓,什麼都不懂,所以得聽我的,達達,咱們走…」
男子說完,目光掃過張青林和程澈,轉身向身後走去,這個大高個子將手裡的槍收好,快步跟上。
大高個子是個蒙古人,名字叫巴洛克令達,據說是這個男子救了他的命,所以才這麼死心塌地的跟著。
還有就是他力氣大,聽話,踏實,還會一些野外生存能力,才讓他留下來。
男子叫李慶鵬,跟了簫姐十幾年,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雖然他娘里娘氣,可他的身手不容小看,就這麼一眨眼的功夫,已經到了這個墓道的最前面。
張青林他們跟在後面。
李慶鵬面向石門,這處的石門與其他地方的不同,他用手電筒在那裡左右照著,仔細看著,片刻后,他把手電筒對準身前石門中間,雕刻著火焰圖騰,然後對巴洛克令達說道:「看來這裡就是前殿了,達達,把工具拿過來!」
張青林和程澈也湊了上去,看到巴洛克令達遞給李慶鵬一根細鐵棍,之後他就走到石門前,蹲下來,將手裡的鐵棍插進石門下方移動著,這樣從左到右,再從右到左,反覆移動鐵棍數次,只聽見「卡」一聲,李慶鵬放下鐵棍,退後。
石門緩緩升了起來,張青林看著李慶鵬大步走了進去,幾人緊跟其後。
當他們進去之後,石門立刻落了下來,李慶鵬掃了一下,喝道:「達達,點燈,幹活!」
巴洛克令達點燃一根蠟燭,又將墓室里的油燈也點亮了,整個墓室猛然亮起。
這個墓室里的壁畫更加鮮明,右邊龍騰鳳舞,左邊虎獸兇猛,令人感到非常奇怪,張青林走到李慶鵬的身邊問道:「我們來這裡做什麼,當時簫姐只讓我們來找上唐八驥圖,但是圖已經被毀了。」
「對啊,我說,我們是不是應該找出口出去啊!」程澈也朝他們這邊喝道。
李慶鵬看著張青林:「你自己都說了,上唐八驥圖被毀了,既然收了簫姐的錢,就得替簫姐做事。」
「這叫什麼事啊,當時沒說讓我們來偷文物的,這破地方還差點把命給搭上!」程澈沒好氣的嘟囔著。
李慶鵬扭頭繼續看著壁畫,「誰叫你們下來的,呵,我跟你們講,既然來了,就乖乖聽話,牆壁上的畫,千萬別碰啊。」
「老張,昕月知不知道咱們在這裡啊,不知她在外面怎麼樣了,還有婉晴…」
李慶鵬走了過來,拍了一下程澈的肩膀說道:「放心好啦,你們的朋友不會有事的,婉晴姑娘都已經安排好了,我們啊,把東西找到,就去跟他們匯合。」
「我們要找的東西是什麼?」張青林問道。
李慶鵬從衣兜里掏出一張塑封著的紙,遞給他們,「就是這個…」
「這個,這是什麼?盒子?還是鏡子?」
這張塑封的紙上面畫著一個似圓不圓的捲雲紋絡的青銅盒子,這個盒子和張青林在筆記本上看到的青銅盒子非常相似,只是上面的紋絡不同,這塑封紙上青銅盒子的鎖,也同樣有鏤空的地方。
他摸了一下褲兜里那把鏤空鑰匙還在,也就是說找到這個青銅盒子是可以用手裡的這把鑰匙打開的。
但是反念一想,覺得這不可能啊,他手裡這把鑰匙是大壯塞給他的,還有筆記本上的青銅盒子早就被人偷出來了。
他凝視著,看到盒子旁邊還寫著字——取物。
這又是什麼意思?
「我們來這裡,除了找這個青銅盒子,還要找一本書。」李慶鵬拿回塑封紙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