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沒找到
一天找不到人,提頭去見。
此時此刻已然天黑,楊梟紅著眼坐在李牧消失的茶鋪。
茶鋪的老板,老板娘,跑堂,芍藥,以及茶鋪左右鋪子的人,一共幾十個,站著蹲著,戰戰兢兢了一天一夜。
就在幾個時辰之前,馬車清洗完畢,楊梟返回到茶鋪,得知蘇姑娘不方便又等了會兒,芍藥去後院找人,才發現人不見了,這中間不過一炷香的時間。
楊梟就在外麵,沒見到形色可疑的人,他也自信沒人敢明目張膽的在他眼皮子底下溜走。
可找遍茶鋪沒有後,將周邊鋪子一並封了。
據這裏的人回憶,經常過來收泔水的人換成了生麵孔。楊梟帶人找過去,得到的答案誰有人偷了他們的泔水車。
人長什麽樣?
一開始幾個鋪子的人害怕,亂說,叫楊梟白忙活一頓,在按照這些人的回憶找,時間就到了現在。
好在早早給京城的幾處城門發了畫像,包括收泔水的兩人是一胖一瘦都說的清楚,這方麵做的及時,城門那邊沒傳來消息,所以,人,還在京城。
還在京城就好辦,楊梟親自找了三教九流,讓他們拿了畫像尋人,太子府的人也遍布在京城的每一條街上,挨家挨戶的打聽。
如果這樣還找不到。楊梟就去兵馬司調人,全城搜捕。
但要在等等,等過了這一夜才能去兵馬司,調兵的借口楊梟都想到了,就說蘇姑娘是最近鬧得風風雨雨的,蕭家滅門慘案的證人。
別人信不信楊梟不管,他得把人找回來,一天一夜是最大的忍耐限度。
“楊大人。”
一個護衛跑進來同楊梟耳語。
楊梟臉上有激動,很快消失在茶鋪,出現在垂柳胡同。
夜裏京城宵禁,垂柳胡同一座燈火通明的院子,發出的響聲讓周邊的狗狂吠。
火把在夜裏劈裏啪啦的燃燒著,卻連人臉都照不清。但楊梟還是一眼就認出來被手下人鉗製住的人是誰。
“放開我,知不知道我是誰?”
那人看到他:“楊梟,你好大的膽子……”
一把劍架在她脖子上。
楊梟斜了劍刃,讓這女人抬起臉:“歡喜。”
一臉精明,或者說是刻薄的歡喜,雙眼露怯道:“你,你幹嘛?我可是榮良娣的人。”
不是榮良娣的人還不抓她。
楊梟用劍逼迫:“人在哪兒?”
歡喜:“什麽人?”
“我院裏的蘇三姑娘,蘇清歡!”
楊梟壓著聲也像是咆哮,暴怒的情緒已經達到。
歡喜移開視線:“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是來看我表弟的。楊侍衛怕是弄丟了什麽人,想賴在我身上吧?”
楊梟抓住她的話:“我弄丟了什麽人?”
歡喜:“我怎麽知道?”
楊梟朝追著她來到這裏的人看了眼。
那人上前:“左右鄰居說她表哥弄回來個女人,是裝在框裏抬回來的,衣服顏色是墨綠。”
那就是李牧當時的衣服顏色。
楊梟把劍朝歡喜脖子裏一橫:“你還有什麽話說?人呢?”
歡喜嚇的發抖:“我,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麽,我沒見過什麽人,我,我表哥也不見了,他曆來胡作非為,誰知道他又幹了什麽事。”
楊梟一笑,把劍收了:“你們教教她怎麽說話。”
歡喜被兩個人抓走。
“放開我。”
“我家良娣不會放過你。”
“啊——”
挨了幾個嘴巴子,衣裳被撕了半截的歡喜,怕了,她跪坐在地上抱著肩膀,“我說,我說。白日裏,我表哥傳信說抓了一個漂亮女人,我就過來看看,但我來的時候我表哥他們就不在了。不信你問他們。”
“說謊。”
躲在外麵沒敢冒頭的芍藥指著她喊,“你撒謊,明明是你要挾我,要我把我家小姐引下車,就是你們把我家小姐抓走了。”
“小賤人,你含血噴人。”
歡喜也不敢多跟芍藥歪纏,轉而苦求道,“我真不知道我表哥把人弄哪兒去了。”
有人在楊梟耳邊低語道:“我們來時這裏的確沒人。”
“……”
歡喜會出現在這裏,就說明這件事跟她脫不了關係。
楊梟陰沉的盯著哭嚷的歡喜看:“你不說,別怪我手黑。”
他擺了下頭,其他人都下去了。
芍藥不知所以,被其他人拽了一把,也出去。
很快,屋子裏鬼哭狼嚎起來。
碼頭租賃的烏篷船,歡喜表哥經常去的賭場,甚至是他們家的祖墳,歡喜交代的地方全都找了,找不到李牧。
天空泛起魚肚白,楊梟不得不回太子府複命。
“沒找到?”胡子期眼底掛青,顯然也是一夜沒睡,她這會兒正換衣裳上朝。
“屬下無能,”楊梟跪趴在地,半截身子都是塌的。
胡子期閉閉隱隱泛疼的雙眼:“昨日我怎麽說的?”
“還沒找到蘇姑娘,屬下,屬下還不能領命,”楊梟聲音像是從地底傳上來的。
胡子期想發火的話停滯在嘴邊。
王盛提醒她:“上朝的時辰到了太子。”
真累!
胡子期提步朝外走。
楊梟大喊了一聲:“太子。”
他朝這胡子期的方向膝行幾步:“還請太子準許屬下請兵馬司的人全城搜捕,蘇姑娘現在的處境很危險。”
為一個女人全城搜捕,現在的局勢太子能做出這種事?做了,會招惹多少詬病?
說不定昨夜到處找人的事已經叫宮裏手眼通天的老皇帝知道了。
胡子期可以想到老皇帝會用怎樣一雙洞悉一切表情質問她。
她邁過門檻,走了。
“啪——”
王盛甩手給了楊梟一耳光。
這太監的表情陰鷙到極點,惡狠狠的低聲道:“那是太子看重的人丟了,你急成這樣什麽意思?還請兵馬司的人搜捕!”
楊梟跪在哪兒,死死咬著咬。
王盛整理自己的袖子:“找得著就找,找不著就不找,盡了你的心就是,太子不會真叫你提頭見。”
“多想想大局吧。”
“再有下次可不止這一耳光這麽簡單。”
楊梟跪了許久,屬於太子的那塊隨身玉佩被他捏的死死地。